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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听得啼笑皆非，答应下来。
“她睡着了。没关系，你抽吧，一会儿会有人处理味道的。”南北在他对面坐下来，“怎么这么好，新年特地来看我。”
十二点的钟声，就在此时响起来。
“宝宝吃得不多，”宝宝小声说，“叫爸爸不要工作了。”
她“嗯”了声，断了连线。
电话接通后，南淮先问宝宝。
她只是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像是在思考。
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他每次想要送她礼物，都要这么做。既让南北赢，又让她收到礼物，乐此不疲。在暗红色的壁灯光线里，她看沈家明的手，想起那段她过去生活里最平稳，没有任何生命威胁的日子。
中式的庭院里，在下着雨，不是非常大，几个男人拿着微型手枪，指着个身材修长的人，是小风。两年的时间，大男孩变成了年轻男人。
最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爸爸还在路上，”南北接过身后递来的温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宝宝喜欢爸爸吗？”
到一层就已经是大步在跑。
可偏偏南北，就是这么爱他。
“妈妈。”宝宝忽然学着南北，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
南北被逗得笑起来：“那妈妈呢？”
“爸爸为什么要工作？”
宝宝把头贴在南北脸上，蹭了蹭：“比爸爸小，是小爸爸。比爸爸大，是大爸爸。”
她看着宝宝的眼睛，和他一样的颜色，只是很亮很清透，睫毛很长，随着眨眼的动作，很快就带走了南北的所有思维。她想起，在菲律宾生死之间的那个梦，少年时的程牧阳，也是这样安静，并且干净。
宝宝很礼貌，但是明显对沈家明充满敌意，她始终趴在南北的怀里，从吃年夜饭一直到睡着，都不肯离开，最有趣的是，只要沈家明想和她说话，宝宝一定会问她问题，打断两个人难得的沟通。直到小孩子真的睡着了，南北才把她放到小床上，让人看着，走出卧室。
“妈妈喜欢小爸爸吗？”
他的头发淋湿了，本是蹙着眉，在看到南北后，有一瞬的怔住。南北也看着他，过了会儿，两个人忽然笑了起来，同样的恍如隔世，同样的如释重负。
可是她却很怕，下一句他就会说，这根本是个新年玩笑。
“给你买奶粉吃啊。”南北笑着摘下手套，摸摸她的脸。
“爸爸呢？”
沈家明不可能骗她。
南北哭笑不得，继续哄她：“不是哦，宝宝只有两个爸爸，别人都不是。”
其实小哥哥只是第一晚累了，才睡得久了些。
南淮有些意外，甚至一开始的语气非常不善，他在压抑自己的烦躁。他想不到，沈家明会告诉南北。如果他不说，沈家明不说，几乎与世隔绝的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作为一个哥哥，亲眼看着出游的妹妹，历经生死，浑身是伤，怀着孩子回到身边，他觉得自己不杀了程牧阳，已经非常有度量了。
南淮沉默了会儿，笑起来：“有些小麻烦，明天我给你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她终于懂了。
“在戒烟？”南北奇怪地问他。
虽然是冬天，但是难得好太阳。
估计会喜欢到疯掉。
沈家明把烟夹在两根手指上，看着书房，莫名地出神。有时候人和人的缘分，真的只能拿时间来衡量。如果说他和南北有六七年的缘分，那么程牧阳，显然比他要幸运得多。
南北笑：“会啊。”
宝宝疑惑地看南北：“小爸爸？”
“嗯？”南北捂住自己的脸，把她的小手按在手心里。
余下的十几天，他却都乖乖躺在床上装睡，直到宝宝出现。
南淮的声音，也是出乎意料地温柔，他说他会尽快解决手里的事情，在农历新年赶过来。两个人交流着宝宝最近的近况，说了半个小时后，南淮突然就问她：“昨天，你带宝宝去布鲁塞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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