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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牧阳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无论你怎么做，带她离开沙特。”
身边再次有人礼貌询问。
在刚才的一瞬间，她决定要下一个赌注。
代替这个女人，继续听完所有课题演讲。
中情局的人，很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和自己接头。如果真的就在这火车上，她要如何才能不被识破？沉默不语吗？显然行不通。
最后，她戴上了眼镜。
南北侧过头去，想要开口拒绝，却被眼前的那张脸惊住了。这张脸，虽然几年未见，却一眼就能认出她。电光石火间，她们同时认出了彼此。
女科学家惜字如金，自始至终只低声说了一个词“法赫德机场”。听起来声音有些疑惑、不确定，像是在重复电话另一边的话。
“凯尔，”程牧阳换到英文，以便让南北也听到自己的安排，“让你的人准备好，最后一个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很聪明，南北的动作，已经告诉他最后的结果。
接收器里，仍旧保持着缄默。她猜不到程牧阳那里发生了什么问题，只希望自己没有白白冒险，能够让他成功扼住中情局的喉咙……
如果南北现在把她明目张胆地带出洗手间，中情局马上就会发现，如果他们得不到这个科学家，很有可能会向沙特反咬一口，说程牧阳绑架了中东的核科学家。
波东哈始终在不远处的吸烟区望着这里，当南北走向他时，他还没有留意，直到她走近，轻轻地用缅甸语说：“去洗手间，取东西。”
万事妥当后，南北终于走出了洗手间。
接收器里，所有的频道都已经静了音，不再有任何的交流。
狠狠地，砸向座椅的靠背，摔掉了她手上的银色手枪。
想到这里，她的手已经扶住门，想要若无其事地走出去，离开洗手间。
同时，将她口袋里的眼镜拿了出来。
她猛地推开门，跨出一大步捂住那个女人的嘴，手起掌落，砸向她的后颈，悄无声息地把这个女人放倒在地板上。
“北北。”
做完这些，南北把昏迷的女人留在单间，紧闭上门。然后走到镜子前，给自己刷了几层厚厚的睫毛膏，并用睫毛膏的尖头，草草地描了层眼线，伪装了眼睛的形状。
她虽然不熟悉沙特，却能猜到，这肯定是沙特另外的机场。
她的冷漠，显然伤害了面前的女人。
接收器里，突然响起程牧阳的声音。
还有个人在这里，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在用清水清洗脸颊。
南北没有停步，迅速回到了会场，坐回那个女人的位置。
负责接待的女人，在轻声介绍着这个古老的火车站。
按照行程安排，所有的贵宾果然如凯尔所说，分成了三批。
女人交给程牧阳，用最快时间带走。
她要把这个女人留在洗手间，让波东哈通知程牧阳，以最快的方式把这个女人送离沙特。几个小时之内，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做这个女人的替身。
镜子里的南北，虽和那个女科学家有区别，但已经掩饰得非常好了。
如果没有这些有利条件，南北根本没机会伪装成她。
忽然。
南北不得不感叹，程牧阳的这个敌人，对危险感知非常灵敏。在莫斯科的核科学家尚在争论时，美国人就已经察觉这个女科学家可能暴露了身份，迅速做出了反应。
送餐的女孩子，正在侧身询问她。
同时，那个女孩子已经直起腰，从口袋里摸出张干燥的白色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的两个人，就像是一对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交集。如果她不是刻意的窥探，又怎么会想到她们的联系。
她看着自己，再次感叹程牧阳的好运气。
“请问，”有询问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这位女士，您现在是否需要用餐？”
按照这个负责人的说法，她会先坐一列穿越沙漠的火车，然后才会到法赫德机场。
利雅得火车站的人寥寥无几，而这趟列车上，也只零散坐了几个人，坐在南北身侧的女士离开后，她这一排，就剩了她自己。
南北记得，刚才接收器里，凯尔说的并不是这个名字。
她不知道程牧阳在哪里，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锁定住这个女人的所有行动，不能让她离开视线范围。洗手间的门是透明的，在合上的瞬间，南北再次推开了它。
波东哈夹着烟的手，忽然就顿了顿。
波东哈又咳嗽了声，像是呛了烟的声音。
凯尔一定以为，坐在这里的南北就是女科学家。
一旦中情局发现，这个女人没有返回会场，很快就会猜到这个科学家被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