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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黄昏，残阳似血，沙漠如血。
所有火堆旁坐着的人，都马上站起来，安静地看着他。
好大的胃口。
日落只是转瞬。
深夜的沙漠，风沙很大。
“程牧阳，”南北轻声说，“有时候，你真吓人。”
那些被风沙侵袭百年的山丘，形态各异地矗立在远处，无论白日姿态如何，到了深夜，在月色下都勾勒出了一座座浮屠的影子。她想起刚到沙特时，也是被这样的景象所吸引，程牧阳也提到过月下浮屠。
阿曼和凯尔在低声说话，看到他们出现，凯尔才笑着抬头，用腔调奇怪的中文说：“两位，情人节快乐。”
因为说得慢，凸显语调的冰冷柔软。
“这里，水可是比石油贵，程小老板，你可真奢侈。”南北在水流下，清洗着头发，将那些发根处的细沙都冲掉，大片的白色泡沫在她的头发上，眯了眼睛。
一队人，从山顶侧面爬上去，走在高地起伏的沙石上，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山底所有的景色，程牧阳拎着把微型冲锋枪，带着众人在山顶穿行。直到进入小范围包围圈，南北终于看到有几个男人匍匐在山顶上，用巨石遮蔽着自己，不断和下边的人交火。
山顶上程牧阳的人，加上莫斯科安全局的特工，大概有二十五六个，却只有他自己在示威一样，进行这场极为藐视的射击。
“提前通知？”他笑，“会影响你玩的心情，得不偿失。”
只是在他有所行动时，远处忽然又传来了枪战声，特工们应该又遇到了山谷里的人为“障碍物”。南北趁机拉开他的手：“外边很多人。”
她抿嘴笑着，没有说话。
程牧阳没搭理他，走过去。
很快，密集的枪声就消失了。
“程牧阳，”她低声抗议，“你下次能提前通知吗？”
风化的沙石山丘越来越近。
早有准备好的淋浴设备，还有用来冲洗的淡水。
“加倍？”
“流氓。”她睁不开眼睛，只嘟囔着笑骂他。
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很快就都有了渴望对方的反应。
“如果想清楚了，我就放你下去，”程牧阳笑一笑，“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将会接受漫长的药物和心理审讯，然后，你的国家一定会以经济投资作妥协，换回你们这些特工。我只有一个善意忠告，封住你们的嘴巴，忘掉核科学家的事，这样你们才有命回去。”
程牧阳最后彻底从迷阵一样的阴阳山走出来，绕过巨大的沙丘后，竟然看到两三簇火堆，旁边都坐着早已等候的人。
她眼睛微微弯起来：“真的。”
“肉质不错，”她笑，“好吃。”
他不再看她，返身走到南北身边，轻轻替她拨开吹乱的头发，吻了吻南北的额头。好像他和南北，只是偶尔路过这里，放阿法芙一条生路而已。
“祝你好运。”
还有搭好的帐篷。
然后顺着她的脖颈，滑下来，握住她的胸。
程牧阳的眼睛，在水雾中，有着很漂亮的光泽。
“加倍。”
他射击的姿势，非常漂亮，尤其在沙暴中有种让人窒息的威慑力。
他笑：“今天是情人节。”
只不过此时，真的有些不快。
纷乱的光束，照在沙丘上下，掠过每个人的脸。
他交代完，带着南北走进一个小帐篷。
他说完，站起身，示意左右的人给她松绑。
当他们放弃骆驼，从山体的天然裂缝中进入后，就已经变成了黑夜。程牧阳很熟悉这里的地貌，在几次分岔路前，都果断作了选择。如此大范围的沙丘地貌，非常容易迷失，很快，身后跟随的六七个中情局特工，都不再有踪迹。
这些自认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特工，在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却碰上了敌人设下的陷阱，南北想，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甘于承认的。
比如能给你多大的惊喜，这背后就会有多少危险在等待着。幸好他是程牧阳。
程牧阳每句话都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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