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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满脸骄傲的样子，月笑起来，从斗篷内伸出左手，手里拿着支深紫色的竹笛：“就是那曲《百鸟会》？那谁不会啊。”
柳梢抱着琴坐在台阶上，嘟着嘴。
“是你学错了，”月朝她伸手，“快过来我教你。”
脑海里时常浮现未旭吸食元气和饮鲜血的画面，柳梢毛骨悚然，接连做噩梦，倒不是她不敢杀人，而是那些残酷手段实在太可怕了！
“那怎么办？”
柳梢应变得快，假装不在意：“有什么奇怪！我就觉得这样好听！”
这应该是洛宁的房间，洛歌对妹妹果然很好。
就当是为陆离，如果那就是“魔族的未来”，她会帮他完成愿望。纵然他为魔族丢下了她，纵然她在他心里不那么重要。
刚才……是想做什么？杀意！又是那种嗜血的杀意！那就是所谓的魔性吗？
被他逮个正着，柳梢未免气怯，立即装作不屑地走出去，嘴里嫌弃：“谁稀罕看！”
温柔的声音响在头顶，仔细地为她讲解难处，他倾身之际，斗篷襟拂在她的肩头，那明显的重量就像是压在了心上，勾起一段模糊的记忆。
月不再说话。
“没错，是传言啊，”月叹息道，“也许真正的原因，早已在传言中丢失了呢。”
对于这个答案，柳梢早有预感。
见到她，那鹤大叫着跳开。
月摇头：“魔族已经没有能力再攻进通天门了。”
柳梢瞟他一眼，立即别过脸，总是不肯过去问。
总之学那个《六识曲》也没什么坏处，还有点效果……
……
就像当年那个孤独的“公主”，想要留住听话的“仆人”。
柳梢知道它是被魔性大发的自己吓到了，更加失落，终于有一日清早，外面又响起了熟悉的琴声，她倏地翻身爬起来。
火光在指下跳跃，琴声在云烟中飘荡。
不过对柳梢来说，能学会《大音六识曲》已算难得，洛歌便如她所愿解了封印，只要她每日早晚将六识曲弹上一遍，柳梢得以继续修炼，自无不从。随着修为精进，柳梢察觉，体内那股力量虽然还是不能随意使用，却能让她快速纳气洗炼魔丹，获得更强的魔力，别人是越修炼越艰难，她却是越到后面越容易，日进千里，有这个意想不到的助力，柳梢暗暗得意。
“六界碑倒，就是魔族的未来。”
洛歌“嗯”了声：“这样很好。”
这么说，洛歌没封印自己，自己就真的会害人？柳梢更加激动地尖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月没有回答：“听说过六界碑的事么？”
洛歌并不理会她的反应，负手道：“此曲是根据琴神所遗之《大音六识曲》残谱改编而成，可助你压制魔性，你明日起便加以习练。”
没什么好看的！柳梢失去兴趣，顺手推开隔壁的房门。
洛歌停住脚步，回头扫她一眼：“无妨，多练。”
洛歌又皱了下眉。
琴抱在怀里，轻飘飘无重量，仿佛一动就会掉下木屑。
“他肯定是不好意思。”
洛歌并不生气，收了琴，起身进殿。
“我看着呢！”柳梢嘴硬，立即收起杂念。
斗篷帽压得低低的，恰好在鼻尖上方，唇角笑意若有若无，与夜色一样幽魅。斗篷因双手动作而半敞，露出里面的黑色长袍和银色腰带，还有她不曾留意过的银色颈链，窄小的袖口也嵌了圈银色的弯月祥云纹。
洛歌也不拦她，语气难得带了惋惜：“剔除凡骨，洗去天生灵气，以魔体魔丹为容器，尽纳外界之气修炼，魔道堪称六界最高之道，古有云，魔道与仙道同为修神之道，倒有几分依据，可惜魔族修行神速，却因魔性导致杀孽，难度晋升天劫，纵然侥幸修成天魔，也因魔性过重而迷失心智，若非有此缺陷，魔道取代仙道未必全无可能，仙魔谁为正道也难说，然而这唯一一个致命缺陷，已是断送了魔族未来。”
“你后悔了？”
“我才不听，不听！”柳梢捂着耳朵跳开，“谁要听你的！”
洛歌安坐庭前，琴声自指间流泻。
“用心。”洛歌开口。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清楚她的性子，月拍拍她的头，果然转身消失。
黑色木环，看不出是什么木质，上有赤须缠绕，根根油亮有光泽。
柳梢回头想要说话，却发现洛歌已进殿去了。
所幸洛歌临走前留了本琴书在石桌上，其中教习画面生动，柳梢耐着性子边看边练，学会了辨音，纠正了手法，当然也吃了不少苦头。
柳梢就是这么个偏执的人，死死地守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无关道理。
她兀自出神，洛歌忽然道：“陆离修炼魔道，纵然不是食心魔，也有魔性。”
“嗯，也对。”月微微一笑。
卢笙负手站在魔云中，斜吊的眉眼更加阴鸷，锐气过分刻意，倒是透出一丝淡定威严。他看着对面的月冷笑：“她就是被你变成了不自量力的废物，才会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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