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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终于避开这掌，扣住她的手腕，“锁魂丝未除，伤人只会伤着自己。”
出乎意料，重紫没有被激怒，反而更平静地看着她。
不对，她有什么错？她只是太爱他，为什么会落得一无所有？
重紫见他这样，不禁笑了，“我死不死，你好像还很关心的样子。”
他朝她伸手，“重紫，过来。”
洛音凡抬剑，“你回不回去？”
重紫足不沾地，缓缓飘行至她跟前。
“这些话还是留着，对你那个，没用的蠢徒弟说吧！”重紫聚气凝神，冷笑，“想要我心甘情愿回去受罪，除非你有本事杀了我。”
“是你？”重紫感到意外。
“你胡说，我怎么会害他？”司马妙元疯了般摇头，指着重紫，“我只是想让她痛苦，让她尝尝锁魂丝的滋味，她是魔，本就该死，不是吗？我并没害秦师兄！”
强烈的色彩对比，带来视觉上的震撼，重紫心魔渐去，愕然看着眼前闵素秋的尸体，半晌缓缓垂眸，苦笑。
“还不明白？”重紫逼近她，幽幽叹息，似有无限同情，“你修的不是仙道，魔道，才是你该入的道。”
漫天清影，重紫望着那执剑之人，忽觉疲惫，缓缓收了剑，垂下双臂。
足尖轻点，乘风而行，踏雪无痕。
白的雪，红的血，与不远处掉落的那枝梅花极其神似。
隔世的称呼，梦里曾听到。
原以为只要她没有杀人，事情再坏都能补救，孰料她修成天魔，果真性情也变得极端。闵素秋再如何也是青华少宫主夫人，又是闵云中的侄孙女，如今命丧她手中，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是无可挽回，往事记得不记得都不重要了，她闯下这样大祸，叫他如何救得了她？
用最后法力营造的幻境消失，一道身影尖叫着扑过来，带着哭腔，却是尾随而至的司马妙元。
卓昊闭关只是逃避，不想看到结果，她故意借此伤闵素秋而已。
每每遇到她的事，他总是冷静不了，因为知道自己身中凤凰泪的缘故？
五彩旋风由远及近，眨眼间，妖艳女魔已经站在了她的对面。
她没等到那天，已经万劫不复。
“仔细看看你的心魔……”
有后悔吧？
恶毒的话都能说得这么顺口了，不愧是极端之魔，没有回头的余地，所以才会更偏执吧。
“你还不回头？”
洛音凡呆了呆，更觉沉痛无力，颓然垂下剑，“随我回南华请罪。”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洛音凡不动，护体仙印浮现，所有小剑近身立即粉碎。
千里雪地，一道影子分外醒目。
重紫淡淡道：“你当我不敢？”
“害死他的不是重紫，是你。”另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手开始用力。
“为师修成镜心术，必会放你出来。”
重紫执剑横胸，声音冷冰冰，“动手吧。”
“她这种人活着也是痛苦，死了更好。”
煞气比寒风更凛冽，激发魔力汹涌，身上衣带装饰亦是武器。重紫毫不留情，招招紧逼，出手全无章法，可她到底已修成天魔之身，今非昔比。洛音凡退让之下颇觉吃力，形式越来越难控制，到最后他索性将心一狠。
闵素秋精神几欲崩溃，踉跄后退，“胡说！你胡说！你给我住口！”
“回去让你们时刻防备，还是又被关进冰牢？”
“伤人多少，就伤自己多少，可惜我不伤人，别人也照样会伤我，左右都是个伤，你以为我会很在意？”重紫丢开她，微笑，“我为何要杀你？闵素秋，没有谁喜欢娶一个恶毒的女人当妻子，你用手段害我，可是他喜欢的还是我，他只会厌恶你，不会再碰你，你永远得不到他，我要留着你，看你痛苦地活下去……”
“为师会尽全力护你性命。”
重紫道：“你知道我会怎样对你？”
“我此生原是立志修仙，来世我们再不要入仙门，可好？”
两次？他只知道自己用锁魂丝毁了她肉体，伤了她魂魄，但那也并非有意，为何秦珂会这么说？难道之前他……他做过什么？那些被磨去的记忆里到底还有些什么？
秦珂抬臂护住她，“既肯替她掩饰煞气，再收为徒。到头来却又不能护她，尊者当真铁石心肠，就没有一点儿内疚？”
寒冬，水月城外白茫茫一片。自天魔出世以来，天地风云季候无不受其干扰，人间尤其明显，连续两年，冬季都来得格外早格外长，八月就开始降霜飞雪，眼下才九月，北风就已刮起，路上铺了近两尺深的雪，踏上去咯吱作响，不知冻死饿死了多少人。
“重紫！”秦珂低喝，“要我死容易，不用再伤自己。”
“我还会有来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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