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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看着温海笑道：“无论如何我总是朝廷中人，陈公虽谢我带来消息，言语却总有些躲闪，但他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穴在哪里么。”
哪知沈青迟迟不跟上来，反而不解地问：“白姑娘怎的不走？”
沈青道：“自然是看地。”
白小碧道：“可我们不是来看地的么？”
温海道：“既是沈兄弟来寻穴，你何不问他？”
想起他问过的话，白小碧脸上一阵发烧，年轻女孩儿家谁没有心事，就像当初的张公子，也曾对他有过花前月下恩爱缠绵的憧憬，然而知道定亲后，她也不敢露出半分喜色，这种事总是羞于启齿的，心里如何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会被人看低。
白小碧惊道：“看这阵势，他们是去打架么！”
白小碧暗暗吃惊。
“我哪里是什么二哥，三弟教训也罢，连你都能喝来喝去，”陈瑞将帕子丢还她，朝另一边走，“我道有些姿色，必定知情解意，谁知就是个规矩木头，也只入三弟的眼。”
陈瑞丢了鸟食，自她腰间扯出块帕子擦手：“我又没把她吃了，这府里消息倒传得快，三弟有心，连二妹妹都惊动了。”
脚底水流，看上去窄窄的木桥仿佛在游动，白小碧更觉站立不稳，只得蹲下去：“师父。”
“不要往下看。”声音平静。
温海道：“想是两村起了争执，正好我们也要过去，不如顺道看看。”
一行人边走边说笑，不觉就到了小沙河口。
白小碧一颗心“突突”地跳起来。
二小姐甚是过意不去，吩咐丫头：“去叫她们再加几样菜来。”
白小碧正闷得慌，闻言忙点头：“自然好。”
白小碧不说话了。
沈青皱眉：“对面是有两个村落，一个周家沟，住的多是周姓人，一个赵家坝，多是姓赵的，这些人似乎是从周家沟方向来的。”
二小姐点头：“其实二哥原不是这样。”见白小碧疑惑，她低声解释：“二哥生性倔强，不似三弟讨家父喜欢，当年他与柳家表妹最要好，然表妹年幼时已许了人，怎能无故退亲，且那男家也是大户，提起必伤和气，二哥情急之下，竟擅自去男家要那边退亲，为此被家父打了一顿，罚入祠堂跪了三日，又在家父作主下，与如今的二嫂定了亲。”
白小碧避开温海投来的目光，支吾：“没有，昨日在街上看了面镜子，方才再去，竟被人买走了。”
白小碧呆了呆，迟疑着问：“那……柳小姐呢？”
白小碧后退。
白小碧满怀心事，只顾低头往前走，竟没听见，直到沈青过来挡住路，她才惊回神，站住。
不出所料，陈府原有四位小姐，另三位都已出嫁，这位二小姐自幼许给黄家，谁知天意弄人，未及出嫁，那黄公子就一病死了，二小姐竟成了望门寡，自叹命苦之余，她便立志在家守节，将大好青春虚度，本是花容月貌，却心如死灰。陈公见她意志坚定，索性将府内事务一并交给她打理。
陈瑞转过头自去喂鹦哥，再不看她，口里冷笑：“我劝你趁早死心，三弟可不像我，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老爷子说一他不敢说二。”
白小碧原以为是哪位如夫人，谁知竟是个小姐，不觉惊讶，小姐到这年纪，没有理由还住在家里的，陈府是什么人家，女儿绝不会嫁不出去，难道……
温海却不理她，往前走了。
沈青莞尔，正要说话，哪知就在此时，对岸山头却响起一阵人声，接着陆续有百十个村民跑过，吵吵嚷嚷的，俱提着扁担扛着锄头，气势汹汹的模样。
温海闻言顿住脚步，转脸看她：“我可怕？”
二小姐住处叫倚兰阁，十分清净，只有两三个小丫头，二人刚往桌子旁坐下，便有丫头端上饭菜，菜色只有三种，外加一碗汤，这令白小碧很意外，想不到她贵为陈府小姐，平日里竟这般节俭。
陈瑞道：“你道我哄你，方才他在你那表哥跟前极力夸赞你。”
在他跟前，又何曾想过什么礼义规矩？
二小姐垂眸：“早夭，成亲前一个月。”
二小姐垂首道：“二哥怎说这话。”
师父到底不是爹，因此被这位年轻师父拉着手，就格外不自在，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那手很温暖，被控制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白小碧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的脸，直到过了桥温海松开手，她才回头瞪沈青，却见沈青正朝这边笑，略带促狭。
二小姐道：“方才二哥言语失礼，姑娘莫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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