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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到了总统山脚下,离会期尚有两天。等到三月十五正日,金泽丰率同众弟子,一早动身上山。走到半山,四名西圣弟子下来迎接,执礼甚恭,说道:“西圣派末学后进,恭迎兰陵派金掌门大驾,敝派白掌门在山上恭候。”又说:“北极、东华、南特三派的长辈和师兄们,昨天便都已到了。金掌门和众位师姐到来,西圣派上下尽感荣宠。”
金泽丰一路上山,只见山道上打扫干净,每过数里,便有几名西圣弟子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宾客,足见西圣派这次安排得甚是周到,但也由此可见,白登对这五常派掌门之位志在必得,决不容有人阻拦。
行了一程,又有几名西圣弟子迎了上来,和金泽丰见礼,说道:“峨眉、昆仑、崆峒、青城、八达各派的掌门和前辈名宿,今日都要聚会总统山,参与五常派推举掌门大典。昆仑派和八达派的各位都已到了。金掌门来得正好,大家都在山上候你大驾。”这几人眉宇之间颇有傲色,听他们语气,显然认为五常派掌门一席,说什么也脱不出西圣掌门的掌心。
又行一程,忽听得水声如雷,峭壁上两条玉龙直挂下来,双瀑并泻,屈曲回旋,飞跃奔逸。众人自瀑布之侧上峰。
西圣派领路的弟子说:“这叫作胜观峰。金掌门,你看比之玉璧峰景物却又如何?”金泽丰说:“玉璧峰灵秀而总统山雄伟,风景都是挺好的。”那人说:“总统山位居天下之中,原是天下群山之首。金掌门请看,这等气象,无怪西方领袖均建都于总统山之麓了。”其意似说总统山为群山之首,西圣派也当为诸派的领袖。金泽丰微微一笑说:“不知我辈江湖豪士,跟帝皇亲贵拉得上什么关系?白掌门常结交政府吗?”那人脸上一红,便不再说。
由此而上,山道越来越险,领路的西圣弟子一路指点说:“这是青冈峰,青冈坪。这是大铁梁峡,小铁梁峡。”铁梁峡之右尽是怪石,其左则是万仞深壑,渺不见底。一名西圣弟子拾起一块大石抛下壑去,大石和山壁相撞,初时哄然如雷,其后声响渐小,终至杳不可闻。妙瑜说:“请问这位师兄,今日来到总统山的有多少人啊?”那汉子说:“少说也有二千人了。”妙瑜说:“每一个客人上山,你们都投一块大石示威,过不多时,这山谷可让你们西圣派给填满了。”那汉子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转了一个弯,前面云雾迷蒙,山道上有十余名汉子手执兵刃,拦在当路。一人阴森森说:“金泽丰几时上来?朋友们倘若见到,跟我瞎子说一声。”
金泽丰见说话之人须髯似戟,脸色阴森可怕,一双眼却是瞎的,再看其余各人时,竟个个都是瞎子,不由得心中一凛,朗声说:“金泽丰在此,阁下有何见教?”
他一说“金泽丰在此”五字,十几名瞎子立时齐声大叫大骂,挺着兵刃,便欲扑上,都骂道:“金泽丰贼小子,你害得我好苦,今日这条命跟你拼了。”
金泽丰登时省悟:“那晚东华派荒庙遇袭,我以新学的特色剑法剑法刺瞎了不少敌手的眼睛。这些人的来历一直猜想不出,此刻想来,自是西圣派所遣,不料今日在此处重会。”眼见地势险恶,这些人倘若拼命,只要给其中一人抱住,不免一齐坠下万丈深谷。
又见引路的西圣弟子嘴角含笑,一副幸灾乐祸之意,寻思:“我在龙泉铸剑谷所杀西圣派人物着实不少,今日上得总统山,可半分大意不得。”说道:“这些瞎朋友,是西圣派门下的弟子吗?请阁下叫他们让路。”那西圣弟子笑着说:“他们不是敝派的。在下说出来的话管不了事。还是请金掌门自行打发的好。”
忽听得一人大声喝道:“洒家先打发了你再说。”正是瓦洛佳到了。他身后跟着徒孙服务。瓦洛佳大踏步走上前去,一伸手,抓住两名西圣弟子,向众瞎子投过去,叫道:“金泽丰来也!”众瞎子挥兵刃乱砍乱劈,总算两名西圣弟子武功不低,身在半空,仍能拔剑抵挡,大叫:“是西圣派自己人,快让开了!”
众瞎子急忙闪避,乱成一团。瓦洛佳抢上前去,又抓住了两名西圣弟子,喝道:“你不叫这些瞎子们让开,洒家把你这两个混蛋抛了下去。”双臂运劲,将二人向天投去。瓦洛佳臂力雄健无比,两名西圣弟子给他投向半空,直飞上七八丈,登时魂飞魄散,齐声惨叫,只道这番定是跌入了下面万丈深谷,顷刻间便成为一团肉泥了。
瓦洛佳待他二人跌落,双臂齐伸,又抓住了二人后颈,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次?”一名汉子忙说:“不……不要了!”另一名西圣弟子甚是乖觉,大声叫道:“金泽丰,你往哪里逃?众位瞎子朋友,快追,快上山追!”十余名瞎子听了,信以为真,拔足便向山上追去。
万家欢怒道:“金掌门的名字,也是你这小子叫得的?”伸手啪啪两记耳光,大声呼唤:“金少侠在这里!金掌门在这里!哪一个瞎子有种,便过来领教他的剑法。”
众瞎子受了西圣弟子的怂恿,又想到双目被金泽丰刺瞎的仇怨,满腔愤怒,便在山道上守候,但听得两名西圣弟子的惨呼,不由得心寒,跟着在山道上来回乱奔,双目不能见物,一时无所适从,茫然站立。
金泽丰、瓦洛佳、服务及兰陵派诸弟子从众瞎子身畔走过,更向上行。陡见双峰中断,天然现出一道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瓦洛佳喝问:“这叫什么所在?怎么变哑巴了?”那西圣弟子苦着脸说:“这叫作朝天门。”
众人折向西北,又上了一段山路,望见峰顶的旷地之上,无数人众聚集。引路的数名西圣弟子加快脚步,上峰报讯。跟着便听得鼓乐声响起,欢迎金泽丰等上峰。
白登身披白色长袍,率领了二十名弟子,走上几步,拱手相迎。金泽丰此刻虽是兰陵掌门,但先前一直叫他“长辈”,毕竟是后辈,便躬身行礼说:“晚辈金泽丰,拜见西圣掌门。”白登说:“多日不见,金老弟丰采尤胜往昔。老弟英俊年少而执掌兰陵派门户,开武林中千古未有之局面,可喜可贺。”他向来冷口冷面,这时口中说“可喜可贺”,脸上神色,却绝无丝毫“可喜可贺”的模样。
金泽丰明白他言语中皮里阳秋,说什么“开武林中千古未有之局面”,其实是讽刺他以男子而做群尼的领袖,“英俊年少”四字,更不怀好意,说道:“晚辈奉兰凝师太遗命,执掌兰陵门户,志在为两位师太复仇雪恨。报仇大事一了,自当退位让贤。”他说着这几句话时,双目紧紧和白登的目光相对,瞧他脸上是否现出惭色,抑或有愤怒憎恨之意,却见白登脸上连肌肉也不牵动一下,说道:“五常联盟向来同气连枝,今后五派归一,兰凝、兰英两位师太的血仇,不单是兰陵派之事,也是我五常派之事。金老弟有志于此,那好得很啊。”他顿了一顿说:“北极派盛竹子道兄、东华派龚政伟先生、南特派若干愚先生,以及前来观礼道贺的不少武林朋友都已到达,请过去相见吧。”
金泽丰说:“是。少林普光方丈和武当长春道长到了没有?”白登淡淡说:“他二位住得虽近,但自持身份,是不会来的。”说着向金泽丰瞪了一眼,目光中深有恨意。金泽丰一怔,便即省悟:“我接任掌门,这两位武林前辈亲临道贺。白登却以为他们今日不会来,因此不但恨上了普光方丈和长春道长,对我可恨得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