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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彻底涣散的前一刻，他感觉自己似乎和那缕力量融为了一体。
早晨，天光大好，鸟雀啁啾。
陈钧伸了个通透的懒腰，精神充沛地坐起来。护士在夜里贴心地为他拉上了病床周围的围帘，此时阳光洒在上面，光影如画。
昨夜梦境中的一切历历在目，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还残留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银钩铁画？荡流风？神神叨叨。”
陈钧嘟囔着，忽然心中一动，感觉好像掌握了某种奇异的力量，几乎是本能地，他双指并拢，在身前轻轻一划。
一道半透明的风刃在指尖释放，带着轻微的尖啸劈斩而出，波动的空气扭曲了光线。
只听嚓的一声细响，围帘被割出了一道平直的缺口，风刃势头不减，啪地劈入墙中。
白灰簌簌飘落，墙上赫然留下了深达一寸的斩痕。
“我他……”陈钧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双指，好像第一次认识它们似的。
唯一的解释是梦中那个比电车上的乘客还冷漠的黑影，赋予了他超凡的能力。
“什么动静！？”隔壁床惊叫道。
陈钧赶忙拉开围帘，只见隔壁床上一个睡眼惺忪的半大少年，正不明所以地四下查看。
“没什么，我做噩梦了，不小心把盆甩到了墙上。”
陈钧张口就来，也不管这解释是否站得住脚。
少年看着簇新白墙上那道扎眼的斩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嗯，你力气还挺大的。”
陈钧讪讪一笑。
少年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的盆还能用吗？”
“能，不锈钢的，结实着呢！”
陈钧悄悄抹了把冷汗。这少年还挺实诚，不仅信了，甚至还来关心自己的盆。
“认识一下，我叫陈钧。”
“你好，我叫张辰，昨天夜里入院的，看你睡得熟没打扰你。”
张辰的右臂受了伤，绷带从肩膀一直缠到了小臂，前端露出了一截紫黑色的皮肉，血管鼓胀狰狞，像是张牙舞爪的树枝。
看起来不像普通的伤。
“怎么搞的？”陈钧问。
张辰本人倒还挺乐观，呲着牙说：“就是不小心沾了点花粉，肉就开始烂了。”
“花粉？”陈钧不解，“哪种花粉能造成这样的伤？这比王水的腐蚀性还要强吧？”
张辰下意识地瞥了眼门口，压低声音说：“虽然他们故意瞒着我，不过我猜我可能是遇见游鬼了。”
游鬼是民间广为流传的一种妖邪之物，这东西似鬼非鬼，类妖非妖，既不像鬼魂那样吸人阳气，又不像妖物那样以人为食。民间大体上将游鬼视作某一类独特的物种，与人类没有必然的食物链关系。
据说不同的游鬼身怀的邪异各有不同，普通人如果沾染游鬼的邪异，轻则残废丧命，重则异变疯狂。
从张辰怪异的伤势来看，他说自己遇到了游鬼也并非全无道理。
只是关于游鬼的一切和妖、鬼一样，都属于都市传说的范畴，全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从未出现过目击游鬼的真实案例。
然而想起昨天胡茬男二人讳莫如深的态度，陈钧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自己身上的异状，至今没有消息的家人，难道这一切也都是游鬼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