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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一柄锐利的勺子连根剜去,陈钧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边缘光滑的血洞。皮肤、肌肉、胸骨、心肺、气管,层层递进,断面清晰可见。
游鬼蹲在血洞当中,昂头迎接喷洒的鲜血,仿佛在沐浴着从天而降的甘霖。
司祭和一众教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万没有想到,所谓的魂使竟然在游鬼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如今还能保全小命,全是依赖圣器的庇护。想到这里,一股前所未有的虔诚扫平了一切怯懦与恐惧。
“翻转圣器!切换到销骨狱!”司祭尖声叫道,“这小子已经完了!把另一个也杀了,全都嫁祸给游鬼!”
然而侍奉圣器的教士却没有行动,因为眼前的画面让每个人对自己的常识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只见陈钧口鼻喷血,抬手伸入了胸口的血洞。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叽咕声,他把游鬼从体内掏了出来。
陈钧面容凶煞,仿若爬出地狱的厉鬼,呲着被鲜血染红的牙齿,阴森地说:“杀我同僚,吞我血肉,你也该尝尝被吃掉的滋味!”
指间满溢的墨流将游鬼的皮毛筋肉片片撕碎,腹中一团血管盘绕的核心暴露在外,陈钧一口咬中核心,连带周围的碎肉一起吞入口中。
啪!一声浆液爆裂的声音,浓血混杂着碎肉从陈钧唇角溢出。
“疯子,净鬼所都是疯子……”司祭胆寒地说着。一众教士战战兢兢,昏暗的墓室中鸦雀无声。
陈钧胸口伤处血肉蠕动,转瞬之间恢复如初。他甩手丢掉游鬼迅速风化的残骸,抬起头,目光森寒地望着司祭,声音因血沫而含混不清:“游鬼已经死了,我们的命你还想嫁祸给谁?”
“误会,误会!”司祭急声叫道,“撤了!快把圣器撤了!”
教士将三块积木与托板分离,周身的光墙无声消逝。陈钧扛起昏倒的郑启,步伐平稳往下水道走去。
司祭跌跌撞撞地追过去,在身后大声叫道:“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陈钧钻出缺口,只留下了一句话:“安心侍奉你的神明,我对你的麻烦毫无兴趣。”
……
“好,最后一个了。”余宽看着一名魂使爬下铁梯,快速清点人数,“齐了,走。”
七八名魂使聚集在下水道的暗河边,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些伤,这是余宽短时间内能调来的全部人手。
“往这边。”江巡一马当先,举着手电筒快速前进。
数道光线将黑暗的下水道照得亮如白昼,众人跟在江巡身后,每个人都催动魂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余宽一边疾奔,一边瞥了眼手表,为同行的魂使同步信息:“距离陈钧他们突入教会已经过去三十八分钟,没有收到任何联络,他俩的电话都打不通。”
“希望不要被教会那帮人给害了。”江巡忧虑地说。
“他们没这个胆量。”余宽握紧刀柄,“我更担心游鬼。”
“陈钧的恢复力远超他人,游鬼那种程度的力量危及不到他的性命。”
“但愿吧。”
“组长他们怎么样了?”
“除了吕辉,其他人都送去医院了。”余宽顿了顿,“刘锐伤口较大需要缝合,估计又是几天下不了床,一组的三个人没什么大碍。”
“一组以后……”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有多远?”
“前面岔路口右拐,再走一两百米差不多就到了。”
余宽猛然抬手拦住了众人,轻声说:“有脚步声。”
众人屏息静听,黑黢黢的通道前方,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手电筒齐刷刷地照向前方,余宽拔刀出鞘,朗声喊道:“谁?说话!”
“是我。”陈钧扛着郑启步入光亮。
余宽快速奔近,上下打量着浑身浴血的陈钧,“伤哪儿了?”
“没事,都长好了。”陈钧放下郑启,“他被憋晕了,得去医院查查脑子。”
余宽瞥了一眼面色红润的郑启,无所谓地说:“保不准这一下把他憋开窍了。”说完猛地抬腿给了陈钧一脚,差点儿把他踹到一旁的污水河里。
“能耐了你!无视组长命令擅自行动!连这游鬼什么级别的都不知道!嫌命太长!?”
“事关真相,容不得我瞻前顾后。”陈钧淡淡地说。
“自从招来你们这群小孩,我的血压一天比一天高!”余宽抓抓蓬乱的头发,“不行,我得抽一支。”
“下水道里有沼气,你不想我们留全尸就抽吧。”
“靠。”余宽愤愤地收起了烟,“汇报事情经过!”
“游鬼的巢穴在教会地下墓室,我们被司祭带人用圣器困住。司祭一开始不愿交出游鬼,我以泄露他的秘密作威胁,逼他同意我当场击杀游鬼,并放我们离开。”陈钧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他的秘密是墓室被污水冲垮,导致其中的遗骨丢失,他瞒着没敢往上报。”
“你这随口就把秘密抖出来了?”余宽不解,“应该是答应了他要保密,才会放你们走吧?”
“对,我的确答应了。”陈钧坦然道,“所以这把柄交给你,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用。”
“你小子。”余宽乐了,“忒阴险了。”
“一般,对待君子有对待君子的做法,对待小人么,不讲什么仁义道德。”
“只是游鬼一死,你刚抓着的线索又断了。”余宽摆摆手,示意众人原路返回,“说起来,这游鬼还比较特殊,竟然能避开鬼晶的探查,要是能抓到活的,可以送去总部仔细研究一下。”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陈钧两指伸进嘴里,抠出个形状完整的肉团,“所以我没有破坏它的核心。”
黏糊糊的核心躺在陈钧手心,正在缓慢搏动生长,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寒。
“呃……”余宽嫌恶地瞅了眼核心,又用手背探了探陈钧的额头,“你没事儿吧?这玩意儿也敢含在嘴里?”
“除了腥一点没什么不能忍受的。”陈钧吐净了嘴里残存的污血,“以当时的情况,我只有让他们相信游鬼确实已经死了,才能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份大礼我就收下了。”余宽找了块布,小心翼翼地将核心包好。
“核心完整,游鬼随时可能重建身体,有没有抑制它的办法?”
余宽笑道:“消灭游鬼的方法只有一种,但让它半死不活的方法可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