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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颂驰骋到坡前便停了下来,他也是屏住呼吸全身贯注地看着麾下勇士纵马奔踏,见到遇坡骑速降缓时,脸上表情越加狰狞。地利怎么样,箭阵又怎么样,羌人生来就是作为战士,既是战士谁害怕战死沙场?防御的一方是拥有一些优势不假,但既然是防御,那便是势弱的那方,如果势强谁会选择防御?只要羌族勇士冲上了高坡,把汉军阵前盾阵冲开,出了缺口的汉军根本不堪一击!
自高祖以来,大汉就屡屡受到戎人铁骑的威胁与欺凌:现在是到了复仇的时候了!
阿扎木不为所动,眉头一挑,“既然那支猎物不见了,这里又有一支汉国的正规军挡住,我想撤兵了。西北狼,吕炎,敕勒人,你们走不走?”
羌族骑兵大量倒在冲锋的路上,但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拥有蛮性的草原人,他们看得死人越多,心中的蛮性就越十足,在发狂不要命的冲锋下,渐渐有羌族人或是徒步,或是骑马冲撞到离汉军五十步的距离。
瞬间,世界上的所有声音仿佛诡异的消失,只剩下汉军本阵突兀而起的万千利箭的破空声,‘咻咻——’充斥这汉军士卒的耳膜,让他们不自觉地抬头看着发出去的箭矢,随着箭矢发射的角度而在移动眼珠子,箭矢破空而去,声音好像又回来了,耳边传来了军官呼喝装箭的军令。
所谓汉军的右翼,也就是东南方向,那里的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黑影,正在疾速的靠近。
“咦咯?两个,一个是贱狗,一个是杂种?芽们都说鲜卑人没脑子,你们才是真正地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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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依借地势多发不算在此列。此时汉军占了地利,虽不能说是居高临下,但是羌族骑兵因爬坡降慢了骑速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些犹如蝗虫一般还在不断拍马冲锋的羌族骑兵,在汉军发射第一波箭阵后,看到大量同伴中箭身亡,似乎是被激起了蛮性,有些个因为前方有太多尸体而无法驱动冲锋的羌族骑兵,他们干脆跳下战马,“啊啊啊”吼叫奔跑,试图冲到汉军阵前搏杀,但是下场仍然一样,被汉军弓兵狙杀于百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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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其后的赞颂睁大虎目,下意识地说了句“完了”,话音未落,麾下勇士的惨叫声开始频繁响起,随后是战马的悲鸣——
“你!”狂西狂最不能被人讥讽,他抽出弯刀,“你这个华夏人和氐族人生出来的杂种!”作势就要拍马突进。
各部军侯得令,也是吼:“射!!!”
双方相距千步,发动冲锋的羌族人骑兵呼喝着毫无意义的音节,座下战马四蹄踏动,那一副副狰狞的嘴脸似乎扭在了一起。这个信奉羊图腾,但却名为参狼部的羌族部落,他们冲向了高坡,在首领的“哟呵——哟呵——”声中高举弯刀,张大嘴巴嘶吼着恨不能瞬息而至,但是事与愿违,高速奔踏的战马一进入坡地,速度降缓了下来。
吕炎拍拍身上爷爷留下来的秦式战甲,“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皇陵古将林斌。”吕炎的执着河朔闻名,也就是有那么一份执着和讲信义,当然,还不能缺了他拥有一半氐族人血统的事实,他吕炎也才能在情势复杂的河朔生存了下来。
赞颂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发狂地驱使麾下骑兵向前,羌族骑兵被阻击在汉军阵前,兵事如火,大量羌族骑兵因为地势的关系不断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这让赞颂看得双目赤红,但又无可奈何。
李息的心情已经不如刚才那么兴奋,此时他眯起眼睛,就像一头静止不动全神贯注盯视猎物的豹子,在等待最佳的时机全力扑杀。豹子善忍,可以静静地趴在地上耐心等待猎物自己靠近,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扑,必然一击必中。李息屏住了呼吸,那双原本会发颤的手稳健地高高举起,“我李息何其幸运,竟能在有生之年与戎人一战……”
羌族骑兵冲到半坡速度缓了下来,马上骑士死命拍击马屁股,但座下战马视耐力而评价,有些战马的马腿好像是灌了铅,任由怎么拍怎么打就是迈不动。直至有人在喊,“汉国人发出箭阵了!”,有经验的骑士脸色一变,玩命般地跳下战马试图躲在战马后面,没有经验地骑士则是发愣地看着一片犹如蝗虫般地乌云扑过来……
在李息认为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他突然看见游牧民族本阵又有三股骑兵在机动,吓得他双手止不住地打颤,本阵的士卒似乎也发现游牧民族本阵的动静,除开阻击杀到阵前的那些士卒,中后段的汉军士卒皆是发出了惊呼。
汉军阵列,弩兵还在装置弩箭,弓步兵却是在号令之中已发两箭,箭阵之威让羌族骑兵无法靠近两百步!
“苦煞我也……”
狂西狂似乎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竟是呆住了。
枪兵的臂力遭受挑战,而汉军也早有应付这种情况的战法,枪兵顺势将刺龙枪的枪身顿落在前排袍泽的肩膀上,被枪身一压的汉军士卒发出闷哼,竟是沉了下去,随后咬牙顶上,嘴唇咬出鲜血仍不自知。
“呼哈!!!”
箭阵之威,无可匹敌!第一次齐射,羌族骑兵的骑军像是塔罗牌一般,从前面开始崩塌,一层一层地箭雨突降,在惨叫声中,‘嘚嘚——嘚嘚嘚——’犹如下雨一般的敲击声仿佛是在奏乐,然而每‘嘚’一声,那就是一枝利箭穿透了羌族骑兵的皮甲,钻进了羌族骑兵的血肉身躯!
忽地,狂西狂回首,盯视羯族人,“阿扎木,你会遭受惩罚的!”
按照惯例,狂西狂又是开始点名,他就像是一名庄家在等待赌徒下注,但是赌徒有意参与赌博但是又怕输在犹豫不决,开始尽情地蛊惑,告诉赌徒,既然是赌博就会有危险,风险越大,回报越多,不然等别的赌徒都下好注,晚下的人就没有多少油水捞了。
汉军阵列的弩兵缓缓地抬起了弩机,装置三枝弩箭的步弩前端辉烁着寒芒,汉军之中只有精锐弓手才会发配弩机,他们是支撑汉军与游牧民族对抗的主力。那些步弓兵在也军令中挽弓箭尖指天,他们看不到前方,但能感受脚下地面在颤动,他们手中的步弓被拉成满月状。
赞颂在汉军箭阵可及之外停了下来,一部首领若是像愣头青似得冲锋上去被射杀,那他也就不是一部首领了,此时他正紧张地眺望战场的左侧方,看到有一股骑兵正在游驰,心下更是发急,咆哮着让角兵(持牛角的传令兵)催促麾下勇士强攻。
万千汉军士卒,看到敌军已经靠前,不管他是兴奋,是恐惧,是彷徨,皆发出了怒吼。
话说临阵不过三射,那是在讲青铜时代的弓矢,在进入铁器时代后,材料和制造工艺的转变已经让这个时代军队所用的远征兵器——弓,它的设计慢慢变得合理,周朝普通弓矢最远可达一百五十步,但是到了秦,最普通的弓矢却达到了两百步,工艺的提升不但增加了弓矢射程,曲度的转变也让弓兵能更轻易的拉开弓弦——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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