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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男人的斗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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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雕翀的反应十分快,“如此……,将军身上所穿之物,莫非也是塞有羊毛?”

“乃是各部郡国考工令督造之器械,非是石堰独力承担。”

突然的一声大喝让公孙宏和甲贺转头看向林斌,却是看见林斌在窄小的空间里不断绕圈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太过蛮横的比试让嫪雕翀感到了震撼,观一而知众,他心里猜想要是林斌麾下的士卒都这么蛮横,那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应该远比李息描述的还要强。他抖擞着嘴唇,好一会才蹦出几个字:皆是虎狼也……

林斌现在就是走到了一座用围栏围起来的球场旁边,他走上了木台搭建起来的高处,这里聚集着许多士卒在观看,士卒看到林斌来后皆站了起来,林斌和善笑笑算是回应了士卒的问候。他向下观看,场内分为两队的士卒正在角逐。这一看,发现红队竟然是由韩说率领,而黄队竟是老实人陈义。韩说所率领的北军当然对这种蹴鞠十分熟练,在他的率领下和陈义率领的戍卒黄队打了一个二十比零的一边倒局面。

“卑下以为,天子所遣之人皆为文士原因有三,一则必是信任公主婧,深信她可掌握诸事;二则文士虽弱,但却多谋,善谋者意在摸查;其三乃是天子在向大人表示看重。”

劳役的项目包括修治道路和桥梁、挖河浚渠修筑城墙,转漕运输,因为国家向来对这些基建不予拨款,只能由地方长官无偿役使当地更卒完成,基本上这些人都是不需要兵器的军人,各郡县也就可以按照国家的政策多囤积金属以备不时之用。

嫪雕翀迟疑了一下,“这……,将军是要作甚?”

林斌一阵沉吟,越发不明白汉国的军事实力了,在进行收缩的边塞一个郡就能在三个月内打造这么多军用器械,那么为什么全国这么多郡县的造工坊,它们在平时所出产的兵器这么少呢?

“翁主!”

林斌突然感觉自己很像白痴,要不甲贺是白痴。明明这间密室就在卧室之内,外有亲兵把门,需要探头探脑吗?

周遭的士卒听自家大人说得风趣皆是大笑出声,而那六人一听是命令,中气十足应“诺!”,隐隐还露出了纵横疆场才有的煞气。

汉初以来,承担宫廷护卫的南军士卒,按照征兵制的轨道,每年从郡国征调‘正卒’充任。每一个在服役年龄段的男子,都有可能被征调到京师充当护卫皇宫的军士,为期一年。因而那些守卫皇宫的卫士们,都是操着各地口音的异乡人。

“凄凄惨惨……”

林斌回头,见说话的是嫪雕翀,“有什么好凄凄惨惨的?输了再练就是了。”

“在开春之前能整备出多少套铠甲和多少件兵器?”

武人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说自己麾下的士卒弱,若不寻机讨回一口气那也是武人了。无疑林斌就是在努力扮演自己是名武人的角色,他觉得这是保身之道。一般当权者最喜欢单纯的武人,认为不喜权谋之术的武人比较不会拐弯弯肠子,相对来说也就比较好控制,林斌现在除了选择做武人也没有其它办法,因为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个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的莽夫,如果莽夫哪天变得善谋了,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林斌把那个野蛮的蹴鞠方式叫做‘男人的斗场’,一听就是让人为之热血的比赛方式。

一阵没有结果的商谈,林斌出了城楼,他带着迷惑散步于城内,耳朵里听着士卒训练时的喊杀之声,触眼所及的操练身影。

必须说明的是裁判是北军一员,刚刚见袍泽又被虐待,这会是用另一种方法找回面子。

“三千铁骑外加五千游骑就能横扫边境的大部分中小部落了吧?”

“那么翁主奕翠到冰天雪地的北疆来做什么?是刘婧要求她来?还是皇帝要求她来?”

公孙宏和甲贺一幅很想笑的模样,很明显他们认为这不可能。林斌也自认不可能,自己是谁啊,天子干么要用王女贵胄来拉拢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

不走寻常路,那也意味道路将非常艰辛,林斌知道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必定会十分艰难,但是对于他来说,以其不懂政治一头扎进去被碾成灰,不如在外冒死增加势力。这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世界,一旦林斌有了一支强悍的军队,门阀必然不敢轻易得罪,当然,增加实力的同时还要让天子认为这支军队掌握在可信任的人手里,让天子觉得要调动时随时可以调动这支军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情水被召唤得一愣,看到林斌也在场后拼命地摇起了头,他那天可也是亲眼看到了那场热血沸腾的比赛,袍泽被撞得抛起来在空中手舞足蹈的画面还在脑袋里挥之不去。他本对蹴鞠没多大兴趣,而那竞技方式又是那么野蛮,下去比试不是找抽吗?

很是郁闷的,林斌虽然了解了官职的名称,但仍是对那些用文言文所描绘出来的职责不甚理解,现在一千石以下的官职一般没有特别的限制性,要么就是跳跃性太大了,根本就和现代的‘包括但不限于某某,某某’差不多,都是模糊化的文字解释。

很明显,林斌觉得公孙宏前两条说对了,但最后一条绝无可能。

林斌停顿原地向前看去,有数十名士卒正围成了一圈,那里呼喊之声不绝,偶尔还传出了哄笑。林斌莞尔,士卒大概又是在训练之余捣玩角抵。不用训练的士卒闲置下来就会闹事,所以林斌大力提倡整出一些有娱乐性又能训练体能的游戏出来,而这个时候也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军卒自然是不能去跳歌舞,无疑角抵就成了比较受欢迎的娱乐项目之一。

韩说硬着头皮四处探顾,发现被自己看到的北军要么是摇头,要么就是装出一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迷惑表情。正犯愁呢,却是看见出场的不是林斌,而是林鹰带队的队伍,霎时虎躯一震,失去的信心犹如涨潮那般地涨啊涨的……

“天子……”林斌揉着太阳穴,“天子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果然,一声铜锣敲响……

“且先问大人所想为何?若愿在汉境常驻自然无甚影响,若想展翅于草原,翱翔于长空,则需防之。军者,首重粮秣,军无粮秣必湮;粮秣者,首重器械。故此,窃以为大人若想权掌军事,必要有寻取粮秣之道。”

“老子会让你笑不出来!”林斌咧嘴,他正愁没有什么方法能够震慑这帮新来的文士,这会抓住机会当然不愿意放过,狰狞的发笑,“作赌吗?”

林斌知道解释起来又是一大堆问题,肯定会越问越多,径直大手一挥,一场蛮横的军中蹴鞠也就开始了……

“难道真的是送我的?”

“我是问,如果后勤等杂事都交给了长安来的文官,对我们的影响大不大!”

“这么多!”

一声‘砰’,皮球落在了黄衣四号的手上,他死死将皮球抱在怀里,迎面一名红衣球员力扑而来,两人相撞在一起,撞力让两人同时扑倒在地上,皮球滚了出去,那名被压在身下的黄衣四号气急败坏地要掀开压在身上的红衣三号,嘴里惨嚎:“球没了……六号追啊……,你他娘的追啊!怎么愣在那里不动!?”

场中,球被红衣三号抄起来,埋伏在旁边的黄衣五号“哇啊啊”的鬼嚎着冲过去,两人又是撞在一起,全部跌了个吃狗屎,皮球又是被松开滚了出去。

这是一个十分值得思考的问题,如果是皇帝的话那就不用去猜了,大概还真的是送来当婆娘。如果是刘婧要求刘奕翠来到这里,那里面的文章就大了,很可能刘奕翠也是一名不好相与的角色,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不要紧!下去就像是在战场那样,接受林鹰的指挥。我只有一个命令……”林斌手指场中还在嚣张味十足的北军红队,“屠得他们叫爹喊妈!”

云雾一般的现状,林斌慢慢回忆当时刘婧说那句话的表情,印象中刘婧虽然说的笑眯眯,但是眼眸里很明显带着不悦,说完注视自己的目光就好像冷血类动物在盯视尽在掌握的猎物,像极猎物只要回答不对就要无情捕杀。

国家的军事力量必然与之国策相挂钩,在‘修生养息;于民不争’的国策下,汉国是富裕了,但较之开国时期相比,军事实力也因为这一政策而不断被消减军费,除了边塞一直在大量补充戍卒之外,内地也就是在几个重要的关隘布有重兵,大量的青壮一般都是在当地当‘正卒’,也就是在本地服役,到了一定的时间后又会转为‘更卒’,也就是需要进行徭役的预备役军人,需要为本郡县服一个月的劳役。

“我是想常驻汉境,但是恐怕有些人不愿意。现在长安的门阀一直在谈论关于公主的事情,连带的连我们也被渗合进故事里面,可能还是重量级的配角之一。现在是冬天,长安也处于政治角逐的紧张阶段。皇帝颁布招贤令弄得汉国上下沸沸扬扬,门阀现在没空来管我们,但是一到开春必然会有动静。开春后我想完成对皇帝的承诺,率军出塞探视地形。”

林鹰手捧皮球,他拉下了面罩指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韩说,放声狂吼:“他摸到球了!”

林斌摇头,环视周围,发现都是跟追自己从草原杀回来的部曲,“你在这些人里面随意挑选五个,我再指定一名队长,让他们和北军进行比试,那时你就能看到真正的军中蹴鞠。”

韩说抬头看见林斌与一名儒生打扮的文士在对谈,他眼皮一跳,心里很不是滋味。早在两天前韩说就带队和林斌一帮人比试过,那场比试的结果是三名北军被林斌带队的黄队屠得惨叫兮兮,无它,就是被蛮横地冲撞,由于那时还没护具受了点不重但也不轻的伤。

这五名戍卒被带来林斌跟前,大声喝了一句:“大人!”

简单的来说,天子听到刘婧描述的事情之后心动了,一支不足一万的军队在草原游荡四个月就能‘获得’近两万马匹、牲畜无计,在以马匹数量衡量一国军事实力的年代,一名想要有所作为的天子对战马的需求必定是永无止境,从这里也就不难猜测天子的意图。

“……”

一个空间不大的屋室,配上昏暗的光线,再有一阵一阵压抑呼吸发出的低沉之声,偶尔还会有人止不住地伸头探脑张望是否有人注意,这间昏暗且不大的屋室里依稀还能听见有人压低声音在谈话。种种的因素所联系起来,无疑会让人联想到必是有人在做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