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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军与北军取自不同的兵源,是有其深意的。外郡的农家子弟到京城护卫皇宫,由于来自远方,与京师本地的民情无法融合;南军内部来自各地的兵卒之间,语言和生活习惯也不同,加之服役期只有一年,也难以达成密切的沟通,故而不易发生集体作乱之事。而三辅子弟们的家族、亲朋、祖坟都在这块土地上,动一发而牵全身。有了这种牵挂,驻守京师的三辅子弟们不会轻易冒险犯难,辱及亲族。
所谓遇事学识,在遭遇很多事情之后从不喜欢思考的林斌也开始学会了思考,他正慢慢学会怎么从一名战士的定位转到将军上来,统筹方面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清,为人处事却是在进步之中。林斌遭遇这么多事情之后不但学会了什么叫狠辣,更加学会了古代人们的相处方式,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转变,当事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林斌从劫抢中得到了大量的马匹,现在马匹的数量就是一个国家战争潜力的标准,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可以让自己为之奋战的民族,可以得到两利,那么多做做没什么错。最主要的是现在汉国边境的游牧民族,大多数部落里的战士数量不大,只要选择正确可以达到训练军队的作用。
林鹰带领五位队员换好竞技服装出现在了场地一侧,‘当啷——当啷——’的铜锣之声响了起来,原在场中竞技的两支队伍探顾手持铜锣正在敲响的裁判,可能是正玩到兴头上,一直在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敲锣暂停。
秦统一六国后,蹴鞠运动一度沉寂。西汉建立后,又复兴盛。汉朝人把蹴鞠视为“治国习武”之道,不仅在军队中广泛展开,而且在宫廷贵族中普遍流行。《西京杂记》上就记载:刘邦当了皇帝之后,把父亲刘太公接到长安城的未央宫养老,吃穿用度极尽豪华,终日看歌舞伎乐。但他却并不满意,终日闷闷不乐。原来刘太公自幼生活在城市下层,接近凡夫走卒、屠狗杀牛之辈,工作之余的娱乐活动离不开斗鸡、蹴鞠。于是,刘邦就下了一道圣旨,在长安城东百里之处,仿照原来沛县丰邑的规模,造起了一座新城,把原来丰邑的居民全部迁住到新城,刘太公和刘温也迁住到那里。又开始“斗鸡、蹴鞠为欢”,这才心满意足。
韩说拉拉跳个不停的眼皮心里直犯嘘,他环顾北军看台几圈,发现了情水的身影,忙慢跑过去,“情水!下来……”
“那疯婆娘到底要做什么?皇帝又要做什么?”
林斌乐呵呵答:“和皮甲没什么区别,就是在隔层里塞了很多羊毛,能减少冲撞力对身体的伤害。”
只听场内一阵狼嚎,裁判将手中的皮球抛向天空,尔后逃命一般的退开,两个阵营负责抢球的队长同时高高跃起,他们的身躯在空中相撞,身穿红衣的韩说闷哼着被撞飞,穿着黄衣的林鹰接住皮球嗷嗷大叫,像极要把人砸死一般的对着黄衣四号掷出手中的皮球。
掠抢是人类的天性,正所谓弱肉强食,一份风险百倍收益。看到有好处的同时必然愿意冒一点风险,况且天子所听到的还是自己胞姐所保证的‘万无一失’,刘彻又是一名有魄力的君主,一切的一切联想起来,时局也就明朗了。
林斌含笑点头,北疆的冬天实在太冷了,而现在又没有棉花这东西,那也只有把剃剪下来的羊毛利用起来,清理干净又多次沸煮消毒之后塞在麻布衣的隔层内用来保暖。这个方法借鉴于游牧民族,不是林斌自创。
六人回应不一致,有两个没玩过。
公孙宏眨巴眨巴眼睛,心里犹豫不决,他对这些倒是多有了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一开始他就对林斌自称是代郡游侠,后来多次表现了超出游侠认知的知识,若不是林斌真的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某些事情,他恐怕早就隐瞒不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又察觉到林斌的转变,他知道不能再次露出破绽所以也只能继续掩饰下去,只说一些普通人会想到的分析。
蹴鞠所用的皮球,是一种在兽皮内装填毛发的椭圆形球体。这种活动需要专门设置球场,规定为东~西方向的长方形,两端各设六个对称的‘鞠域’也称‘鞠室’,各由一人把守,也就是说一队只有六个人能下场比赛。
若说皇室贵胄、豪门大阀把蹴鞠当作是一种娱乐,到了把蹴鞠活动引进军中之后就成了一种锻炼士卒的手段,越加发展之后慢慢演变成了考核士卒战斗力的方法之一。蹴鞠需要好的身体条件,那也就需要足够的体力、下盘稳健的双腿、灵活的身体、强悍的爆发力,这些都是制胜不可缺少的条件。
“不对!”
汉国真的很富裕,不缺少金属也不缺乏先进的技术,但是受于国策的关系,执行的还是黄老无为之术,基本上不提倡动甲兵,在没有动乱的时候总是例行的制造一些器械存放,数量不是很大,一旦到了有战乱的时候才会得到命令大量赶制。
例如主簿这个官职,它的职责是管理官员的杂事,那么什么是杂事什么又不是杂事?林斌一度以为主簿就是个‘不管部长’,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又都可以管。林斌后面一问,终于真正理解主簿在平常就是个吃干饭的,只有在军队出征的时候才会在后方替出征将领等人看顾私有财产、家人、房屋、等等。
嫪雕翀笑问:“将军亲自下场?”
林斌一想到那个疯婆娘就有点头疼,他知道这时候的女性很自由很开放,但就是没有想过自由、放开到这样的程度。他从没有把刘婧做的那些荒谬事说出来,而刘婧自然也不会谈起,形成了一种怪异的不能说的秘密,很大一个程度上增加了两人之间的友谊信任度,但也有一个坏处,那便是刘婧有往越演越烈的趋势发展,竟是问一句“君可敢受”就要拿一名翁主送人?太大胆了!
韩说从面甲缝隙看见皮球向自己滚来,内心大喜就要扑上去,刚要迈步,先是感觉自己的下盘被冲撞,尔后就看见自己飘了起来。他在空中手舞足蹈,心下愤恨,“祖奶奶的,犯规!”,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摔个七晕八素。
林斌身无分文,“赌酒,输了一分,晚间宴上就多饮一樽。”
裁判懒得啰嗦,一巴掌扇过去,拍得林鹰脑袋上的皮盔一阵闷响,“抗命吗?这球场里,大爷说了算!”
林斌觉得按照道理来说,刘奕翠的到来应该是一个信号,好像是天子在向自己传达什么,又或是警告什么。他没有看过刘婧给天子的家书,也就无从猜测天子对自己的印象,但也能明确的感觉到现在已经到了刘婧以前一直说的‘关键的时刻’,皇家的心事难猜,天子把刘奕翠送来绝对不是当刘婧的贴心玩伴那么简单……
甲贺听到了林斌的自言自语,“大人,甚子送你?”
裁判了解到要玩的是‘军中蹴鞠’赶忙招呼人抬出了数十个箱子,箱子里面装的是一些本来用于对抗操练用的皮甲,野蛮冲撞的蹴鞠方法被接受后就稍微改了一下样式,被弄来当作竞技护具用。
“我说甲贺,你一直在那探头探脑做什么?”
“咦?”嫪雕翀指着护具潜心后背的汉数字一、二、三、四……,惊问:“为何计数?”
嫪雕翀大笑,“将军滑头,武人嗜酒,多饮无妨,下官乃文职,如何与将军作比。”
嫪雕翀还真想看看什么是军中蹴鞠之术了,一番挑选,十分厚道的选出了五名体格还算健壮的戍卒。
至于北军,也就是职业的军人,他们都是长安以及三辅人,长年在繁华之地成长,所受的教育比之其它外地郡县优秀、生活也富裕,这也就解释为什么北军都有一股子傲气。每一个朝代的京城人士都视非京城人为土包子,这种优越感很难讲清楚。
被掳的汉国人因为需要替游牧民族放牧,所以骑术一般都很不错,根本不需要花费时间进行训练就能征召成为骑兵,是一股潜在的、无人多去在意的军力。所谓积少成多,救着救着,要是久了自然会汇成一支大军——对异族有着强烈恨意的虎狼一般的军队!
林斌不能去问清楚,他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绕下去。
嫪雕翀也不惧怕,仍是温和:“如何作赌?”
黄衣六号没玩过蹴鞠,被那么一吼竟是指着自己的脑袋,“追啥?你说啊!追啥子?”
当然,林斌比较纳闷的是一种叫蹴鞠的娱乐,那是一种手脚两用的体育活动,需要用脚踢皮球,踢到靠近吊起来的球门时再蹲腰用手抓起皮球丢进一个挂在半空约两米半,中间有孔洞的木板,穿了孔洞就算是得分。
林斌答:“都是新征的士卒,带头的那个又是一个有名的老实人,没那股子狠劲。没看见比起来都是软绵绵的?看着没意思。”
林斌的话没有全说完,他知道现在匈奴在与西域联军作战,而现在是冷兵器时代,一场战争没有三年五载根本打不完,他想趁匈奴无法东顾的这个机会打击汉国边境游牧民族的战争潜力,还有就是尽可能的救回更多被掳的汉国人。
说了那么多,所要解释的是中央政权在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两支常备军队,消耗的甲胄、兵器都不多,负担也就不大。那么剩余的器械都到哪里去了?非常明显,中央政权除了要养北军与南军之外还要直接控制一支军队,那便是防御边境的边军,现在时常受到骚扰的是北疆,中央政权为了国家安全也必然照顾边军的补给,所以在靠近边塞的地域大多设有造工坊,目的是减少运输距离,随时为前线补充军需物资,而在边军编制之间打擦边球的‘虎豹骑军’在三个月内获得那些补给也就一点也都不夸张了。
嫪雕翀微笑,“下官佩服将军胸襟,但不知将军以为北军军士与之将军麾下相较如何?”
嫪雕翀手指正在场中比赛的陈义等六人,“此些人非是将军麾下?”
“无它,望风尔!”
“三千鳞甲,马甲亦然。此是大人严令所需之物。另有皮甲八千,战袍无计。弩机两千;弩箭五万,雕弓、角端弓、路弓、强弓足有一万;箭矢五十万。横刀五千,长矛两万,戈器五万。”
两人在看台漫谈,场中也已经准备完毕,裁判小跑过来,“大人,是否开始?”
嫪雕翀看见场中两支队伍在套一种从没看过的甲胄,好奇问,“此类甲胄似乎不曾得见,乃是作为何用?”
林斌又唤来了林鹰,看着他们,“有玩过蹴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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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斌也笑了起来,这样的赌法还真的是欺负人了。他对嫪雕翀印象很好,也不想追究嫪雕翀说自己麾下士卒弱于北军,径直又说:“老雕虫,想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军中蹴鞠不?”
场外一阵爆笑之声轰然而起;林斌很是羞愧的扭头看向它处。而嫪雕翀看到好好的蹴鞠竟是被改得像极了武斗,看场中鬼哭狼嚎,队员像极对方杀了自己老父似得撞来撞去,一幅要你命的架势,他竟是被吓到了。
林斌默默注视嘴唇还在不断张合的公孙宏,看着这个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很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启示。
既然已经猜测出当今天子的目前的想法,又从历史的一些记载上得知了天子的秉性,那么林斌现在首重是取得刘婧的信任。他怪怪的想,“讨回来做婆娘?”随即自己哂笑,谁做了那婆娘的丈夫,必定要一辈子难过,没人喜欢太聪明的女人,特别是那女人太强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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