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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厉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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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芸娘将绳子挂到树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绝望。她站在树下,默默地看着那根悬挂着的绳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决然地看向天空。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她慢慢地将自己的脖子伸向那根绳子,然后轻轻地把它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接着,她用力地踢掉了脚下的那块石头。随着石头的滚动,她的身体也随之悬空地摇晃起来。

很快,绳子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发紫,双眼开始翻白。她试图挣扎,但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那股窒息感逐渐侵蚀她的意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想要挣脱束缚,但却无济于事。她的眼前开始模糊,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整个世界都似乎在旋转。

她开始拼命地挣扎,试图摆脱这根绳子的束缚,但每一次的努力都让她感到绝望和无助。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黎巧娘的恨意也愈发强烈,如果不是因为黎巧娘,她怎么会陷入如此困境?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这种恨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念。

她恨啊!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三个孩子长大成人,自己却要这样死去。丈夫以后会不会再娶新妇,孩子们又会怎样被对待?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无奈。

临死之前,阮芸娘有太多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口,有太多的舍不得,舍不得丈夫,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孩子……她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还没有看到孩子们成长为优秀的人,就这样结束了生命。

带着这诸多的不舍与怨恨,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停止了呼吸。就在这一刻,她和腹中孩子的魂魄缓缓飘出体外。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孩子的魂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片刻后,她抱起这个孩子,闪身躲进了树林里,既躲过了勾魂使者的到来,也看不到婆家人找到她之后的悲伤欲绝,当然,看到了也一切都晚了。

总归是母子一场,在她的腹中也待了几个月,这孩子也感受到她的怨恨与不舍,她要报复黎巧娘,既然她不让自己好过,那么自己也不能让她好过。

宝香寺的那些淫僧固然可恨,可是最恨的还是黎巧娘,她自己不幸就算了,还要拉上自己,就因为自己过得比她好,全然不顾两人那么多年的姐妹情。

黎巧娘参加完阮芸娘的葬礼回到家中,心情沉重。她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地回忆着葬礼的场景。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她猛地转身,但周围空无一人。

这种感觉让黎巧娘感到不安,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于敏感。然而,每当她独处时,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就会再次出现,令她心生恐惧。夜晚来临,黎巧娘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尽管房间里一片宁静,但她却无法放松下来。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每当她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有一种轻柔的触感在脸上撩拨,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黎巧娘挥手试图扫开那只手,但她却感觉到碰触到了的手特别的柔软又特别的冰凉。她惊恐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什么在作祟。然而,当她仔细观察时,却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有黑暗中的寂静和无尽的空虚。

这种诡异的经历让黎巧娘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参加了阮芸娘的葬礼而受到了某种诅咒吗?还是沾惹上了什么脏东西吗?

难不成,是阮芸娘?不,不可能的,她都死了,怎么可能是她,如果是阮芸娘的鬼魂,只怕现在早就害了自己的性命了吧,她那么恨自己。说不定是因为自己对她心怀愧疚,想太多了,所以才疑神疑鬼的,对,肯定是这样。

黎巧娘边安慰自己,边紧张的挨着旁边熟睡的丈夫,整个人缩了过去,触碰到温热的丈夫,她才觉得安心一些。虽然挨着丈夫睡下,但是她还是睁着眼睛观察着周围,不敢轻易入睡,就在她要撑不住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旁边丈夫的身子好像在慢慢变凉。

耳边有一阵凉风吹过来,冰冰凉的感觉,好似冬天里的北风刮来,让她的耳朵觉得生疼,她不敢转过头去看,她心里头打鼓,紧张得一身冷汗沁出。

她身体僵硬在那不敢动,眼珠子悄悄的斜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这一看不要紧,是阮芸娘,只见她惨白的一张脸,舌头伸得长长的,眼睛那里空空的没有眼珠子,可是黎巧娘很明显能察觉到,她在盯着她。

她吓得想要尖叫出声,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想要逃,却发现自己的也动不了,她的手脚似乎不听自己使唤了,是阮芸娘的头发缠住了她的手脚,她还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疼,她低头一看,是一个青白青白的孩子,从她的肚子里钻了出来。

她更加害怕了,这是阮芸娘跟那个孽种来向自己索命吗?可是,又不是自己让她去死的,是她自己要寻死的,这怪不到自己啊,实在担心害怕,一发现怀上孽种的时候打掉不就好了吗?她思忖着,阮芸娘的头怼到了她的脸上,阴森森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害我?”

“我害你什么?是你自己要去死的,又不是我叫你去死的,你死都死了,你还缠着我干什么?”黎巧娘回应道,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又大声的说道:“你都已经死了,还不赶紧去投胎,缠着我做什么?你还不快走,等天亮了我找个法师收了你。”

“我在下面好寂寞啊,你不是我的好姐妹吗?既然你遭遇了不幸要带上我,陷害我,那我死了,你也下来陪我吧。”阮芸娘咧嘴笑道,那温温柔柔的话语,却是让黎巧娘听了都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凉。

“我才不要,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黎巧娘挣扎着。

“巧娘,巧娘,你快醒醒,你怎么了?”阮福平的声音传来,黎巧娘也感觉有人在摇晃着她,她醒了过来,看到了眼前的丈夫,他正焦急的摇晃着自己,她的双臂能感受到来自丈夫手心的温度。

见她醒过来,阮福平也松了口气,问她:“你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一直喊着放开你,放开你,双手还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要不是我力气大,只怕你在睡梦中都要把自己掐死了。”

“福平……”黎巧娘缓过劲来,后怕的抱住了丈夫,“我梦到了芸娘了,我,她。”

“我知道你们是好姐妹,她一时想不开,你去送她一场也算是全了你们之间的情分,你可莫要像她一样想不开啊。”阮福平一听,以为妻子是因为对好朋友的死无法释怀,连忙开解她。

“我,我只是梦到芸娘说她底下一个人寂寞,要我去陪陪她,我害怕,福平,芸娘她……”黎巧娘心虚,并不敢说她在梦中的实际景象。

“害,你就是想太多了,芸娘生前跟你那么要好不假,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要你去陪她的道理,你跟她那么要好,她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啊,就是因为跟她太要好了,她现在不在了,你反倒胡思乱想了。”阮福平劝慰道,然后挣脱开了黎巧娘的怀抱,“好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说罢就拍了拍黎巧娘,自己翻身睡下了,黎巧娘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什么,她心虚啊,她们两个早就撕破脸,哪里还有什么好姐妹,吴家的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她总觉得吴耀祖看她的眼神不对,怕不是阮芸娘跟他说了实情。

她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的,要是说了,吴家能守口如瓶?只不过自己前脚刚走,阮芸娘就想不开自尽了,吴家的人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如今丈夫的这番话语,听起来显得如此的讽刺。黎巧娘紧紧地裹着被子,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敢入睡,生怕再次陷入那个可怕的梦境之中。而此刻,坐在房梁之上的阮芸娘,怀抱着自己的孩子,露出阴森森的笑容:“黎巧娘啊黎巧娘,日子还长得很呢。我曾经所遭受的痛苦,你现在也应该尝一尝,这样才算得上我们姐妹情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阮芸娘时不时地就出没在黎巧娘的身边,仿佛在戏弄一只被困在笼中的老鼠。今天,她让黎巧娘做一个噩梦;明天,她在黎巧娘的身边吹拂一整天的阴风。黎巧娘备受折磨,白天不敢独自一人待着,夜晚也不敢安心休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逐渐变得糟糕起来,与当年的阮芸娘如出一辙。

可是她又没有阮芸娘的福气,公婆跟丈夫都不理解她的行为,不好好的过日子,整天疑神疑鬼的,一会说冷,阴风阵阵,一会说做噩梦不好睡,说梦到阮芸娘,这不是吊死鬼吗?当真是晦气得很,再姐妹情深也不能这样的啊。

面对公婆以及丈夫对她的态度,黎巧娘有苦说不出,她没办法说她跟阮芸娘之间的事,她没办法说她梦中阮芸娘对她的鬼脸是如何的吓人,如何的恐怖。她总觉得自己迟早是要被折磨死的,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是阮芸娘在身边搞的鬼,是她的鬼魂来了,来找她复仇。

她心里头有气,是你自己寻死的,关我什么事,但是她不敢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她悄悄的买了些阴司纸,来到了阮芸娘上吊的那个树林里,边烧边说:“芸娘,你放过我吧,就当是看在我们曾经一场姐妹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才想着把你拖下水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当时太羡慕你了。从小你就过得比我好,一样是家中的幼女,可是你上头哥哥都疼着你,吃好穿好;可是我呢,不仅要干各种活,还要经常因为干不好活挨骂。就连嫁人,你也嫁得比我好,婆家有钱不说,丈夫还疼人,生儿育女又顺利。反观我,嫁了人,不过是看我干活麻利罢了,怀着身孕八个月还要去河边洗衣服,这才掉下水去。可是公婆都说是我错,丈夫也不心疼我,身体不好了也是我的错,孩子生得弱了也是我的错。”

可是说着说着,黎巧娘的话就变了,她的脸色狰狞起来了:“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运气不好。可是你呢,你什么都有了,你还时不时到我眼前来晃悠,炫耀着你的一切。你那么轻松就能得到这一切,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这一切,而我要那么难。这就算了,我还因为求子,被那些禽兽玷污,还生下野种。你还来恭喜我,你知不知道,你那笑呵呵的样子有多蠢,有多刺眼。那天起我就想,也该让你尝尝我的滋味,过过我的日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吗?哈哈哈,你果然笑不出来了,你胆小到跑去死,死就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缠着我干什么?”

“我缠着你做什么?我缠着你跟我一起下去作伴啊。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好姐妹吗?我的丧事上你不是哭得很伤心吗?这么姐妹情深,不来陪我,怎么对得起姐妹两个字啊。”身后,阮芸娘阴森森的声音响起,黎巧娘立刻转过身来,看着她,果然跟梦中那副鬼样子没什么两样。

“作伴,你想得美,你自己要去死了,我还没有活够呢,你别想拉我下水。”黎巧娘许是习惯了她的鬼样子,此时此刻居然没有害怕的样子,大声的反驳道。

“那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阮芸娘鬼笑着,声音尖锐且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