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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一心想着尽快赚够盘缠回京,哪还顾得上添置新衣,这件确实穿了好几天了,陛下还是离臣妾远点好,别被臣妾不慎熏着了。”
未料,箫翊竟站起身,走向床榻,姿态慵懒地躺下,随即吩咐道:“那你去找小盛子,让他送套新衣过来。待孤休息好了,起来要见到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语毕,他的眼睛缓缓合上,似乎是真的累了,需要一场好眠。
对着已经闭目的箫翊,沈冰凝无声地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心中的紧张感也随之消散。
随后,她轻手轻脚地出门,心中暗自庆幸,只要他不再追究逃跑之事,其他的问题都好商量。
一番沐浴更衣后,沈冰凝再次踏入房内,却发现箫翊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
小盛子曾告诉她,陛下这几日为了赶来此处,日夜兼程,未能好好休息,此刻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因此,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案前,继续埋首于那即将收尾的故事之中。
笔尖在纸上跳跃,勾勒出一段段深情的对话与依依不舍的别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沈冰凝专注的脸庞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使得她看起来如同画中仙子,美得不真实,仿佛随时都可能随着微风消散。
这番景象触动了刚从梦中苏醒的箫翊,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不安,他缓缓起身,缓步来到她身边,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在写什么呢?”
他的声音轻柔,却带有几分好奇。
沈冰凝抬起头,眼眶微红,似是被故事中的情感所打动。
箫翊皱眉,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哭了?”
沈冰凝吸了吸鼻子,努力掩饰着眼角的湿润,目光再次落在纸上,轻声道:“没事,只是被自己的故事感动了而已。”
箫翊拿起那篇故事,细细品读,随后不满地挑眉,“既然如此深爱,何故要分离?”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平,仿佛是对故事结局的质问,也是对世间不公的抗辩。
沈冰凝轻叹一声,回应道:“神妖本就属于两个世界,他们之间的爱情违背了天道的安排。”
箫翊嗤笑,语气中带着不屑与挑衅,“何时天道禁止了神妖相爱?这不过是人们强加的偏见罢了。”
沈冰凝指了指故事开头的背景设定,解释道:“就这儿写的,神妖相恋,必遭天谴。”
“为何要设定成这样?”
箫翊追问,似乎非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实际上,沈冰凝想要创作一个能够触动人心的悲剧,用遗憾留下深刻印象,但面对箫翊的询问,她只轻轻一笑,“这只是个故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这么设定的。”
箫翊的追问反而激发了她的兴趣,“没想到陛下心中也藏着几分柔情蜜意,对这故事的结局如此挂心。”
屋内突然陷入一片静默,唯有院外竹叶随风轻吟,远处偶尔传来欢声笑语,打破了这份宁静。
箫翊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手指轻轻推开了试图靠近的沈冰凝,话题一转,“爱妃编写故事的报酬几何?”
沈冰凝坦诚相对,“三两银子。”
箫翊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不是十两吗?”
沈冰凝心中暗笑,显然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他掌握之中,就连卖文维生的琐碎也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她从容地理了理鬓发,平静地解释道:“确实开始谈的是十两,但由于目前住处也需要银两租借,所以两个故事最终只得六两,平均下来,每个故事便是三两了。”
“原来如此,朕还以为爱妃在欺瞒于我。”
箫翊的语气中既有释然,也有几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沈冰凝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欺君之罪何敢承担,臣妾哪有这个胆量?”
不论箫翊是否知晓她实际无需支付住宿费用的真相,她决定坚持自己的说辞,毕竟她与傅云之间的财务关系尚未理清,她有自己的打算。
箫翊轻轻点头,语调淡然,“望爱妃能常保这份机智,莫再做出令朕不悦的举动。”
他的话语中隐藏着某种期待,只是这期望恐怕要落空,因为于他而言,她所想所做的往往被视为无礼之举。
正当气氛趋于微妙之时,前院的侍女送来了晚餐,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配以一碗白米饭。
因为无人得知箫翊的到来,准备的自然是单人份的简单膳食。
“陛下,这里的饮食颇为粗陋,恐怕不合您的口味,不如吩咐小盛子为您另外准备佳肴,这份就由臣妾来享用吧。”
沈冰凝的话音刚落,便灵巧地执起筷子,夹起一片翠绿的青菜品尝,她吃过的东西,箫翊自然不会再碰。
箫翊对沈冰凝的小聪明不以为意,微微嗤笑后吩咐外头,“准备膳食。”
不多时,小盛子便提着几个精致的食盒入内,逐一摆放开来。
菜肴丰盛而诱人,包括肥而不腻的东坡肉、圆润可人的四喜丸子、鲜嫩欲滴的清蒸鸡、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
尽管箫翊有时会让自己的肚子挨饿,但真要喂饱他时,餐食自是上乘之选。
这段时间以来,他吃惯了青楼送来的菜肴,本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在此刻美味的对比之下,那些食物显得格外平淡无奇。
沈冰凝主动推过自己的菜碟,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陛下,臣妾的菜味道也不错,要不要尝一尝?”
话音未落,她已悄悄地用筷子试了试他的菜,那表情似乎在无声地说着,她的选择同样诱人。
箫翊对沈冰凝的举动不置可否,只是一笑,那份笑意里包含了纵容与理解,仿佛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泰然处之。
晚餐在这样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氛围中悄然进行,两人的关系也在这一蔬一饭间,悄然发生着变化。
箫翊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冷漠,轻轻一挥手,仿佛连同她的热情一同拂去,将面前摆着的朴实菜肴推开些许距离,轻描淡写道:“这些粗鄙之食,与朕的身份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