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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月色中,杨广看清楚了是个少女,更是尴尬,忙退后一步,问:“这位小姐,没伤着你吧?”
素心强抑恍惚倒流的气血,努力弯弯嘴角,微笑着道:“公子,见笑了。”
咦,杨广心中一动,这声音似曾相识!不可能啊,他不认识陆家的女人啊?!他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确认了没见过后,才道:“我是贵山庄的客人,出来走走,不想迷了路,还请小姐指点。”
素心苦笑: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我比你更糊涂……不过她嘴里却说:“公子,请跟我来。”
先带他离开这里再说!否则那些丫头找来了就麻烦了。
于是素心带着杨广走出小路,她抬眼看着远处的灯光,心想有灯的地方就会有人的吧?自己可不能被陆家的人看到和晋王一起……于是她转头看杨广一眼,道:“公子,那里就有人,公子可以让他们带你回去,我……就不方便送你了。”
杨广也觉得该当如此,就道了谢,往有灯光的方向就要走去。
素心突然想起件事,叫住他,顽皮地笑问:“公子,你可是来参加我家小姐的比武招亲的?”
杨广随和地摇头笑道:“不是,小姐何出此问?”
素心道:“我家小姐可是个天仙般的人物,我看和公子挺般配的……公子为何不去参加比武?”
这个身穿素色衣裙的女人,清清冷冷地站在月色里,嘴角似笑非笑,眼里有着三分柔情,三分倔强,三分机智,还有一分无奈……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很熟悉,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他迟疑地问道:“小姐,我们……可曾见过?”
素心的心停跳了一拍,干笑:“嘻嘻……公子以前可有到过我们陆家庄?”
杨广肯定地说:“今天是头一回。”
她眨眨眼,道:“公子常来苏州?”
杨广笑笑:“如此游玩也是头一回。”
“我可从来没有离开过苏州……”她狡诘地回到。还反问一句:“公子为何这样问呢?”
“啊……”他有点尴尬,脸上发烫,道:“我觉得……有点面善。”
素心玩心大起,追问:“公子觉得我象谁?”
杨广想起很多事,更加大窘,强作镇定道:“呵呵,我有个很久没见的故人,长的和小姐……嗯,有点象……唐突小姐了,还请恕罪。”
素心眨眨眼,笑得天真无邪:“公子,我越看就越觉得你和我家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公子为何不去试试?”
杨广笑道:“你家小姐既是天仙,我这个凡夫俗子又岂敢高攀?”
她抿嘴道:“我看公子气宇轩昂,卓尔不凡,和‘凡夫俗子’这四个字简直是云泥之别。公子未免太谦了。”
他拱手说:“小姐过奖了,我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语气稍带惆怅。
素心见他触动心事,想了想,贼兮兮笑道:“‘无足轻重’?我看公子昂藏七尺,就算去清下水,没有两百,也有百五斤……”说到这里,她唇边绽开俏皮的微笑。
杨广怔了怔,一时没有会意。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见到几盏灯笼在黑暗中乱晃,素心脸色一变,低声道:“走了,千万别说见过我!!”说完,急急忙忙跑进黑暗里,清风中还隐隐传来她的轻笑声。
两个丫鬟提着灯笼很快走近,她们喘着气问:“公子,可有见到我家小姐经过?”
杨广笑了笑,道:“看到了,她往那边去了。”说完,伸手往素心离开的相反方向一指。
两个丫鬟谢过杨广,脚步匆匆顺着他指的方向追去了。
杨广独立在星光月色下,细细回想起这女子说的话,才明白自己在她口中竟成了回“猪肉”,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先前的阴郁也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了。
几天来,谢雪楠与陆素兰时时刻刻在一起卿卿我我,浑不知时日流逝。
只可怜了素心,自从她被陆家丫環押回去后,虽然没有受皮肉之苦,但平时连出房间都是难上加难,整天无所事事,把她气闷得……差点要敲晕那几个丫鬟逃走。
那些大家闺秀的日子,果然不是人过的。
素心不知道多庆幸,自己的父母给了她一个自由自在的天地。
如此三天后,陆素兰虽然万分不愿意但也终于还是回来了,而比武大会也终于要开始了。
本来陆素兰在江湖早已有名气,现在陆家庄大发英雄帖,江湖上有名的,很多众多当权的官僚都收到邀请。
很多大官员即使不亲来,也派来自己心腹管事。
因此这场招亲大会早已变成了一场非正式的武科考一般,众人都想籍此机会在各当权官随与门派首领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于是参加者竟然有上万人之多。而观摩的更是人山人海,陆家庄只好在庄外一大块凹地边上连夜搭了许多连成方型的凉棚,方型的中间自然就成了比武的地方。
比武招亲大会当日一大早,各人洗漱收拾停当,纷纷来到庄外。
等得人来得差不多了,谢雪楠换了一身短打的服饰,连同家人来到了比武场坐下。
只见陆庄主陆国栋从主席台上站了起来,向身边坐着的晋王杨广等一干有头脸有后台的贵宾拱了拱手,各人也回了礼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大人,各位江湖前辈少侠,鄙人有礼了,今日……”
趁着陆庄主说场面话之际,旁边谢家姐妹却趁着现在把弟弟拉在一旁,再次细细叮嘱。
可惜谢雪楠眼里却只是看着主席台上一脸严肃的素兰,素兰也正默默地看着他,天地虽大,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至于旁人说什么,自然是不知道了。
素心在谢雪楠旁边,恢复谢家随从打扮,也怔怔地看着高高在台上的杨广。
只见他不时有意无意地瞟一眼不远处的陆素兰,可惜这个小姐只是木雕般凝望远处的人群,却再也找不到当晚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