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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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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由于考虑到陈凤启在大隋国是个没有登记在档的人物,他和敏华两兄妹都长得出尘脱俗,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家伙。为免节外生枝,就尽量低调,路上由素心出面打点一切。所谓的“逢山铺路,遇水搭桥”是也。

敏华是个对生活细节要求很高,且很执著的女孩。一日三餐要定时定量,口味清淡,不过菜式一定要每顿不同,食材必须精挑细算,火候刀工恰好,不油不腻。上菜前还要先尝过味道,满意了,她才吃得下。

客店当然要住最好的,天字号房间。大热天赶路后,每日都要找两个人来,服侍她梳洗沐浴。衣裳换下来,一定要马上洗干净,来不及洗的,干脆扔掉,沿路买新衣裳。

就寝时辰很有规律,亥时务必上床。子夜铁定要起来,迷迷糊糊地找口茶水喝。茶水入口定要是微温,不冷不烫口。

衣裳胭脂水粉头饰等贴身之物,品质款式稍差都入不了她的眼。每次路经市镇,都要花相当多的时间和心思陪她挑选。

这些,自然落在同行中唯一的女人:素心身上。

她对素心随遇而安,不讲求素质的平民习惯很不以为然。嘴里虽不说,眉宇间,口吻中越来越把素心当成使唤丫头。

凤启看在眼里,很不高兴,明里暗里说了她几次。她只是淡淡地应一声“哦”,回头依然如故。

如此奔波操劳了几天,路上又受了风霜,素心终于趴下了。腰椎的剧痛越来越烈,连带着高热不退,咳嗽,痰多,气喘。

敏华马上要求和她分车,不愿意同车而坐。凤启大怒,两兄妹发生剧烈争吵,素心在他们唇枪舌剑之际,已经拜托给他们驾车的车夫,不拘价格,立即去买一辆马车,车里厚厚的铺上几层棉被,多雇一位车夫;外带找牙婆买两个丫环回来。为着尽快过江,她不愿意大家为了自己耽搁时日。

接下来的路途上,敏华和两个丫环同车,凤启素心一车。

这场大病仿佛积压已久,在她最累最虚弱的时候发作出来,一发不可收拾。那两个丫环被敏华支使得团团转,照顾素心的活儿大部分落在了凤启的肩上。

素心服药后大部分时间在昏睡,偶尔清醒些,对着于思满脸,衣带渐宽的凤启

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谢谢,把凤启气得不轻。

经过一番舟车劳顿,他们终于到达建康,找到单氏在江南的总部,出示契约证明,接管庞大的产业。

陈凤启和敏华以最快速度把各地的主管头领该留的留,该遣散的遣散;需要另聘请的尽快聘请,开始了一些列的人事变换和经营更新。

敏华还忙于买房买地,买丫鬟仆人,把偌大的一头家打点的井井有条。

陈凤启也重金买来一个捏造的身份:陈风,鄱阳商人。

这些忙碌的日子里,素心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到大事都办得七七八八,她已经是咳血,呼吸间胸痛不已,腰痛得连动都不能动,什么也吃不进。她一等凤启的新身份落实,马上让管家账房帮忙,把自己名下的产业都一分为二,分别转到凤启和敏华名下。

凤启遍找名医,都怀疑为肺痨初期,腰椎错位后,没有得到妥善的医治,如今里面的血脉经络堵塞,如果不好好处理,就算能治好肺痨此绝症,下半辈子恐怕也得躺床上过了……

这日,素心稍微清醒点,凤启忙小心翼翼地喂她喝药,她一闻药的味道,刚刚凝聚起来的目光瞬间涣散,低声问:“果然,是痨病?”

凤启一惊,差点把手里的药洒在地上。知道瞒不过了,只好点点头。

她面容黯淡,良久无语。凤启强作欢颜,柔声说:“别担心,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养着,慢慢就会好的。”

说话间,手里也没闲着,一勺勺地让她喝药。

沉默了一阵,素心开口说:“凤启,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凤启道:“嗯,你说。”

“麻烦你,到外面……马上,找一个人少的……地方,租套房子……帮我,搬到那里去……”素心断断续续地说出她的请求。

凤启一听,断然摇头,还没来得及拒绝,一个干净利落的丫鬟出现在门外,她是敏华新买的丫鬟芙蓉。

芙蓉用手帕掩住鼻子,立在外面清脆地说:“我们姑娘让芙蓉来传句话:余姑娘得的是痨病,大家住在一起,恐有不便,我们姑娘已经为余姑娘觅了一个清静的地方……”

她的话没说完,凤启横眉立目,冷峻地说:“住嘴!回去和你的姑娘说,再提此事,兄妹之情,到此为止!”

素心欠起上身,用颤抖的手支撑着,大声说:“芙蓉!请……回报敏华,我明天,就搬出去……”

凤启怒道:“你胡说什么!不许走!”

素心血气翻涌,把刚喝进去的汤药吐了一身,面如金纸,提着一口气,说:“让我走!不然……”用力呼吸引致的心肺之痛让她眼前一黑,坠入黑暗的深渊,不醒人事。

江都城。

数天的酷热之后,乌云压城,劲风刮面,据有经验的人说,该有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晋王府内,萧琮和杨广夫妇在内堂品着酒,说些家常话。

萧琮告诉他们,在他启程来江都之前,宫里传出这么件事:叛臣尉迟炯有个孙女,长的非常貌美。皇上传进宫临幸了她。结果,第二天,皇后趁皇上上朝之际,派人一刀杀掉了这个女子。

皇上下朝回到后宫,知晓此事,悲怒交加,单人匹马冲出御花园,策马奔入城外荒山,群臣追了三十余里,才找截住他,苦苦劝谏。

皇上叹息了一番贵为天子,竟不得自由,驻马良久,半夜才回宫。

也许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杨广“唔唔啊啊”地应着,心中却泛起种种念头:他在自己面前说这些,有没有其他含义?素心的失踪,和张衡宇文述等人有没有关系?

萧妃对于皇室的是非从来不愿置评,听到兄长的话,也只是浅笑着为他们添酒。

就在此时,钟葵带着几个手下,急匆匆来求见。

原来是暴雨开始降临了,江面水位急涨,部分河堤出现裂痕,情况相当不妙!

近万名民夫已经在河堤抢修了,但是,这狂风暴雨有越来越烈的趋势,钟葵特来请示:郡府是否该启动天字号应急措施?

听完浑身滴水的钟葵等人的汇报,内堂里所有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杨广,屏声静气等待他发话。

此时,雨点砸在瓦顶上,发出密集的“啪啪”巨响,风的吼叫不绝入耳。杨广聆听了一阵,站起来对萧琮兄妹拱手道:“萧兄,你们且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看看。”

萧妃担心地望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回肚子里。

杨广对着她笑笑,说:“放心,没事的。”他知道她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