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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就把马给弄毛了,前蹄竖起,发出大声的嘶叫,然后双蹄落地,使出吃奶的力气猛跑,想摆脱缰绳的约束!
狂性大发的马儿拉着马车,完全失控地奔跑在街道上,马夫歇斯底里地大叫:“让开啊……让开啊!”
凤启在颠得他浑身骨头散架的车里,尽力搂住怀里的素心,他无暇去呵斥那马夫,已经做好准备,随时一脚踹飞车窗,抱着素心跳出去!如果不是顾忌着素心的腰伤,他早就跃出去制服惊马了。
马夫的呼叫,早就惊动了街上寥落的行人,登时纷纷走避。前面拐角尽头,有两个人打着伞,一个身材高大,一袭灰袍;另一个偏中等,蓝黑双色的衣裳,两人原本在雨中嬉笑着。听到马夫的叫声,和凌乱急速的马蹄声,灰袍人回头望望:见惊马狂奔,车轮溅起马路上的积水有人高,忙把同伴拉到身后,避到一旁。
灰袍人身后的同伴突然“啊!”低呼着,挣脱灰袍人的手,扔下油纸伞,飞身掠向斜对面的街角……那里有一个小孩抱着只黑猫,淋着雨,在瞪着飞奔而来的马车发呆!
眼看自己的同伴抱起小孩,灰袍人大喝一声,几个箭步迎着惊马冲上去,在马夫“闪开!闪开!”的大呼小叫里,伸出手拉住马缰,稳住下盘,使出千钧之力,硬是把马匹生生拉得嘶叫不已,却难以再往前一步!
与此同时,左边的车轮碾在一块路边的麻石上,一颠之下,失去平衡,整个车厢往右侧翻倒,那马夫被抛出去老远……
“嘭嘭”的巨响中,凤启抱紧素心,用力冲破马车木板,跳落在地上,跌跌撞撞冲出十几步,才艰难地稳住身形。他定睛辨明程大夫医馆的方向,顾不上看其他人半眼,向着程医馆那儿奔去。
灰袍人大怒,把手里的缰绳交给同伴,跑过去截住凤启,骂道:“喂!哪里来的王八蛋!闯了祸就想跑!”
凤启并不搭理他,身形闪动,避开灰袍人的阻拦,继续赶自己的路。
灰袍人撇见凤启手臂上插着半根断木,流出来的鲜血都被雨水冲淡了,可他好像没有知觉一般,抱着怀里的一大卷什么东西埋头赶路。有蹊跷!灰袍人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掀开大油布,嘴里叫到:“做贼心虚啊!”
凤启本能地冲向街道的屋檐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雨水,感觉到怀中的人越来越微弱的抽搐,他真想放声大哭!
灰袍人岂肯放过他,紧追着也奔进屋檐下,叫道:“采花贼?!”
凤启停下脚步,沉声道:“家人急病,请壮士让路!”他眼神中的焦急哀伤让灰袍人定住身形,问:“病人?我看看。”
凤启全身戒备,往后退一步,冷冷说:“请自重!”
灰袍人已经看到了素心的半张脸,大声嚷嚷起来:“素兰!素兰!快过来!”然后冲着凤启一顿咒骂:“你这家伙,人都快死了,你才想起要找大夫!谁嫁着你这样的王八蛋,简直是倒八辈子的血霉……”
他的同伴跑过来,抹着脸上的雨水,说:“什么病?快死了?”说着探头看看,猛然惊呼:“哎呀!是素心姐姐!惨了!惨了!快,快,附近有没有医馆?”
这两人正是在陆家庄逃婚私奔的谢雪楠和陆素兰。
凤启听到他们叫出“素心姐姐”四个字,意识到这两人该是素心的朋友,马上提起口气,大声说:“前面就是程医馆!”
谢陆二人和凤启一般的焦急,几个人脚不点地直奔程医馆。
程氏医馆生意兴隆,很多病者在厅堂轮候,百子柜前几个学徒在忙碌地给病人配药,程大夫和他的两个高徒在案后给病者把脉。
谢雪楠一进门就大声嚷嚷:急病!要死人了!快来人!
程大夫一见是早些日子出诊过的痨病病人,忙张罗着把他们引到医馆偏僻处,那里有套空置的厢房。
在程大夫向凤启询问素心的病况时,素兰不声不响,先安顿好素心,然后仔细把脉,观察,在听到程大夫第十次说起“痨病”这两个字时,素兰终于忍不住了,气愤地说:“程大夫,我看你的金漆招牌可以摘下来了!她明明是肺热,你居然会当成是肺痨,以至耽搁到高热昏迷,奄奄一息……哼!如果素心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把你告到官府去!”
程大夫的脸刷地白了,他提高嗓子道:“你……你可别胡说!她开始只是低烧……而且,她咳血!一般肺热怎会咳血!”
素兰横眉冷对:“低烧咳血就是肺痨?你这神医以前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病人!她反复高热,鼻翼煽动,咳嗽痰多,本是最明显不过的肺热病症。你只看到她咳血,也不问问病者以前是否伤过肺叶,直接都奔着肺痨去,这不是谋财害命么?!”
凤启钳紧了程大夫的手腕,厉声道:“难怪!她若有事,你,十条命也不够偿!”这一刻他心中的怨和恨,让他直想发飚!
谢雪楠在旁边说:“素兰,别和那混账大夫吵嘴了,快救人是正经!”
素兰恨恨地说:“都到了这田地了,我们,尽人事,听天命罢!”
江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