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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郊外
苏旭坐没坐相地倚在璎珞车里,托着腮帮子听外面吵吵。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柳溶月在抱怨傻呵呵赶来的王福江。柳大人可以的,以前谁逮住谁欺负,现在也能板着小脸儿把他兄弟数落成三孙子了。
苏旭无比坚信,现在就是把柳溶月变回个千金小姐,她也再不是块废物点心了。虽然骂街这块儿还是差点儿意思吧,可我是干什么的?有我在她还能吃了亏?所以这都不叫事儿!
柳溶月满脸不悦地看着王福江:“你怎么自己来了?你看你还穿得这么随便!”
王福江摸摸自己的缠棕大帽,看看自己的青衣直身,他满脸狐疑:“兄长,咱俩从小儿出去玩儿,我不都这么穿?你要我穿多庄重?你今天是要带我去拜官是怎么着?”
柳溶月在马上都学会跺脚了:“我是想让你带些五城兵马司的士卒来!你平常出来不是都带着他们壮门面的么?”
王福江就跟看个疯子似地看着柳溶月:“兄长!你手底下有宛平县那么多衙役,你好意思使唤我们兵马司的弟兄?再说带那么多兄弟出来干私活儿我不得管饭啊?”
柳溶月叹了口气:“你不懂……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现在是怎么看我手下的人……怎么有点儿不太保险……”说到这里,柳溶月满脸怨恨:“不过我如今看你也似不怎么保险……”
齐肃毕竟忠厚,他一边儿往车上装药箱子一边儿说:“大人,此行不过是去给乡民看病。我瞧有咱们几个已经够了。倒是夫人出行,没有女眷陪着行吗?我把梅娘和诗素也叫上吧。”
苏旭心想,齐肃成亲之后果然细心了许多。
他隔着车吩咐:“不必了,家里也需有人看门。话痨说杨周氏在杨家坨守着呢。她必然能给我帮忙。”
王话痨看看天色,口中咕哝:“这倒霉天气,怎么还要下雨啊?”
那一刻,马上的柳溶月昂首,车上的苏旭掀帘,他们就见极远方有乌云翻滚,高天处有电闪雷鸣。自从宛平大雨,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这样诡异的天气了。
如此看来,这必是个多事之秋啊……
宛平杨家坨
虽然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可柳溶月就是觉得冥冥之中自己和这里有些缘分:她刚当上县令就让杨家坨的杨周氏吓晕过去;她跟苏旭出来遛弯儿,让这村儿里的男人误认过是列祖列宗;这回抓个拐子还是给他们村找祭祀童子犯的案。
阴云滚滚、雷声隐隐。
柳溶月缓步走进了杨家坨,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里……这次……定然会发生些不一样的事情……
杨家坨如今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许多人家门口立着白幡,风中蕴着凄惨的哭声。
村里没什么人走动,即便有一两个孩童好奇冒头,也被大人匆匆拽回屋里。
王福江看见如此凄惶的场面难免大皱眉头:“兄长,这儿怎么了啊?咱上这儿是找谁啊?”
柳溶月还没来得及说话,王话痨拽住一个匆匆路过的妇女客气询问:“大姐,请问村里可住着一位杨家远杨小哥儿么?他家在哪里啊?”
那位妇女神色哀戚:“你说小远啊……唉,你来晚了一步……”她信手一指不远处挂着纸钱的民房:“小远……前天没了……”
王话痨“啊”了一声!
他举目望去,妇人所指的那户人家门扉挂白、树枝挂素,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十分突兀地立在院中,更有白发苍苍的老翁老妪万念俱灰地坐在棺旁,似是双双哭干了泪水……
王话痨万想不到那好心的壮小伙儿,居然说没就没了!想起那些神秘人物塞给他们的古怪水壶,虽然没有证据,可王话痨就是无比笃定:这里定有蹊跷!他们定在害人!
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拳:“这帮狗东西……”
正在此时,柳溶月就见有户人家“吱呀”打开了房门,一个青衣包头的妇女探出头来,正是杨周氏。
杨周氏一见是她带人来,连忙从屋里奔了出来。
她感激涕零地下跪磕头:“大人,您可来了。”
柳溶月连忙搀起杨周氏:“周姐姐,快起来,有话好说。”
杨周氏擦擦眼泪,指着那个院落说:“这是我家老房邻居杨二嫂的屋子。她一门五口都染了怪病,按时疫的方子吃了许多汤药都无效用,病情还愈来愈重,求求夫人救她全家性命。”
苏旭急步走了过来:“莫要说了,快带我去!”
王福江不禁瞠目:“兄长不亏此地父母官,你们还真是谁都认识,啥事儿都管。”
杨周氏对着大伙儿福了一福,真心赞道:“有这样的父母官正是宛平百姓的福气。”
她一边引路一边解释:“论理小妇人娘儿俩曾让村里撵出去过,我实不该再管他们的闲事。可怎说我还是杨家媳妇儿,况且这位邻居二嫂为人热心,平素时常肯看顾我们母女。如今她家落难,我不来服侍服侍于心不忍。可是夫人啊……”杨周氏四下看看没有外人,拽住苏旭低声嘀咕:“这回村里的疫症着实怪异,以往谁也没有见过,有人说是子孙不孝惊了祖坟,坏了风水……亦或是杨家坨得罪了山神爷爷所以闹了妖异!夫人!我说您也别太心实了,倘若是病您就给治。倘若真是这里被妖异诅咒,您可别贸然向前啊……”
苏旭看杨周氏微微发抖,知她这回吓得不轻。
也不知怎地,苏旭胸中久违的男子豪情陡然而起:“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就有妖异鬼魅了?跟着我走,定然无事!”
苏奶奶说了这等狂言,大伙儿难免抬头看天。
天上彤云密布,天上隐有雷霆。众人相顾撇嘴,一起闭口不言。
一个闷雷当空压下,苏旭自己也觉得此行好像不大吉祥……
在杨二嫂家中,苏旭忧愁地看着眼前病人:这一家五口均是恶心呕吐,牙龈溃烂,脓便少尿,身上还起了一片片红色丘疹。
这些症候极其古怪,不似风邪入侵,不像外恶内感。一家五口齐齐发病,倒仿佛中了毒了!听杨二嫂说,村中所有病人或轻或重都是类似的症状,那么大家都是中毒不成?
这个村子地处偏远,又无知名出产、又无富户贵胄,更不是兵家必争之地,谁会大费周章地毒害寻常小民呢?
思来想去,苏旭决定死马做活马治,他拔下头上银簪交给柳溶月:“你出去将这户人家的食物、饮水,凡是可入口之物,都用银针验验。看看可有哪里不对?”回头看见自己那便宜兄弟,他再跟一句:“把福江和齐肃都带上。大人只管放心大胆去搜检!有齐肃在就没人敢欺负你。有福江在……就不愁找不着东西!”
听了奶奶这话,齐肃也就罢了。
王福江满脸惊奇:“嫂子!我能蒙行市的事儿你都知道了?我家兄长这么嘴碎么?”
柳溶月有点儿脸红地拽了王福江扭头就走,她很害怕苏旭言多语失。
成了亲的齐肃以过来人的眼光儿看看夫人、再看看大人,然后满脸忠厚地跟着大人去了。他想:小王大人这就大惊小怪。人家小夫妻炕头儿上什么不说?
守着病人的苏旭入了苦苦思索。这些症状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可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了!到底是谁生过这等怪病呢?
屋里一筹莫展,外面雷鸣阵阵。
许是受了惊吓,许是身体不适,杨二嫂家的稚弱小儿哇哇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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