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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三个女儿长得都很好。大姐丁莱娣长得像父亲多一些,很漂亮。
二姐丁盼娣长得像刘秀,眉清目秀,也不差。
丁圆虽然得不到母爱,但是她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良因子,是三姐妹中长得最出色的那个。只是现在皮肤有点黑,从五官上看,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长大后,丁圆觉得自己大姐长得很像中国台湾的女演员林青霞。
有一次,大姐和大姐夫回来参加小弟丁卫兵的婚礼,弟媳那边的亲戚在刘秀面前一个劲地夸。夸她会生孩子,女儿个顶个漂亮。
丁圆也笑着说自家大姐长得像中国台湾的大明星林青霞。谁知大姐听见丁圆的话不高兴了,板着脸怼道:“为什么说我长得像林青霞?为什么不说林青霞长得像我?就因为林青霞是大明星吗?就一定要说我像她?”
丁圆被大姐怼的,讪讪的,愣是不知道说啥是好。还是旁人呵呵笑着打岔,化解尴尬,“都一样,都一样。不管是你像她还是她像你,都一样漂亮。”
丁圆知道大姐对自己心有抱怨,是因为小时候自己干的一件傻事。丁圆不怪大姐对自己疏离、冷淡、不近人情的态度,只怪自己小时候做事欠思量,太过分。
丁莱娣八岁的时候就接过了家里买菜的“重任”。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做手工妈妈给的“赏钱”,很早就学会了藏私房钱。她积累到第一张崭新的大团结时,就夹在了自己的语文书里。
丁圆知道自家大姐买菜吃“回扣”攒私房钱的时候,还是上辈子。1971年的某天下午,她去姐姐们的房间拿字典查生字,无意中看见一本旧语文书鼓鼓囊囊的,于是便顺手抽出来随手翻了翻。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这是大姐的旧语文书,书里夹着一张张崭新的人民币,从一元到十元,各种面额的都有,按着金额大小的顺序分别夹在书的每一页。
丁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这么多新钱。她紧张地心砰砰地乱跳。好不容易静下心后数了一遍,足足有38元。
那时候,丁长明一个月的工资20多不到30块钱,刘秀一个月工资才20块钱出头,厂里效益不好的时候十几块钱也拿过。
38块钱,在丁圆看来就是一笔巨款,在刘秀眼里亦同。
那时候的丁圆一心想要得到母亲的“赏识”,做事有股莽劲,欠思考。当天晚上,刘秀下班回来后,她想都没想后果,毫不犹豫地拿出了那本书,交给了母亲。
由于丁圆的“检举揭发”,在人证物证齐全下,丁莱娣得了母亲的谩骂和一顿竹板烧肉。
因着丁莱娣“贪污”的金额较大,刘秀下手毫不留情,将丁莱娣打得皮开肉绽。最后还是丁爷爷开口,刘秀才骂骂咧咧地住了手。
无论丁莱娣怎么解释,说里面有自己糊纸盒的“分成”,丁母都没有理会,不仅没收了她的全部私房钱,还剥夺了她的采购权。
事后,丁母不再下放权利,不辞劳苦地承包了买菜等一切可能有“好处拿”的采购事宜。有时候早起去买菜,有时下中班的时候把菜带回来。
丁圆出卖了大姐,害的大姐损失了积攒很久的私房钱,期盼中的母爱、青睐也并没有得到。得到的是大姐对自己深深地厌恶,二姐对自己的鄙夷,甚至大弟和小弟有时候都会喊自己叛徒。
自那以后,大姐好几年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二姐好长一段时间和自己说话也是夹枪带棒,语含不屑。
长大后的丁圆渐渐懂事,每每想起当年的“壮举”,都会羞愤交加,心里对大姐越发感到愧疚。
当丁莱娣难得回来一次的时候,丁圆找了个机会,鼓起勇气向大姐丁莱娣真诚道歉的时候,丁莱娣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忘了,难为你还记得。”
丁圆更加羞愧难当。但是,她也知道,大姐一直记得,她没有想过要原谅自己。
大姐丁莱娣1973年响应时代的号召下乡的。
在乡下认识了l城的知青,高中生邓家民。在邓家民的辅导、帮助下,两人在19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双双考取了大学。
1978年两人登记结婚,婚后育有一女邓爱莲。大学毕业后,两人选择回到l城任教,定居在l城。
邓爱莲是大姐和大姐夫的骄傲。聪明伶俐,智商极高。1998年,邓爱莲以优异的成绩被国家公派留学。
丁莱娣和邓家民心中虽有万般不舍独生女远离家乡,想着雏鸟总要展翅高飞,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忍痛送别女儿远渡重洋求学。
1999年的夏天,邓爱莲被米国政府以间谍罪抓捕,入狱一个月后暴病而亡。噩耗传来,丁莱娣和邓家民悲痛欲绝。
1999年底,丁圆死前,听说大姐疯了,大姐夫辞职了,陪伴着大姐去了当年下乡时的村子居住。希望在那个有着两人美好回忆而又熟悉的环境中,大姐的病情能够好转。
对大姐和大姐夫两人之间的感情,当时的丁圆是羡慕的。得知大姐痛失爱女疯了,丁圆很是为她难过。知道大姐夫对大姐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的时候,丁圆觉得大姐是幸福的。
丁莱娣接过母亲手里的钱和票,无意中发现妹妹三丫红着眼圈望着自己,那眼神有歉意,有怜悯,有羡慕
当然,丁莱娣是读不懂这些复杂的眼神的,她就是觉得三丫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丁莱娣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自己藏得私房钱被三丫发现了吧?等一会自己就转移阵地,自家房子就这么大,想想藏哪里好呢?
丁圆快速收拾好锅碗,提着一家换洗的衣服去了井边,飞快地打了一桶水上来,将衣服淋湿后一件一件擦上洗衣皂浸泡,将最后一件衣服擦上洗衣皂后,开始搓洗前面第一件,很快衣服洗完,再打水漂洗两遍后结束。
晾完衣服后,再将中午要吃的大米舀出来倒到竹匾里拣石子。这时,大姐丁莱娣买菜回来,将菜交给丁圆后回房糊纸盒。丁圆把菜理好后再和拣好的米一起拎到水井边清洗。
午饭后,大弟丁卫国缠着丁圆要她陪着去街上拣杏核和冰棒棍,丁圆没答应,让他找其他小朋友玩。
丁圆仍然是干完家务,小憩了一会,然后去耙草,送给吴奶奶家,再帮她打水将水缸装满。考虑到自己可能会很快离开,柴禾低不了两块钱,丁圆又将吴奶奶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再擦了桌椅和门窗。
丁圆回家后重复着昨天的流程。上辈子就是这样,天天如此,直到嫁人。
当晚,丁圆肩头火辣辣地痛。肩头破皮了,红肿了。洗澡的时候丁圆不敢让伤口沾水,稍微不注意,水溅上去,痛的丁圆都想原地再死一次。
简单洗漱后,丁圆借口眼睛不舒服,去爷爷房间找了一支快过期的红霉素眼药膏,临睡觉的时候涂抹到肩头伤口。
丁爷爷老年眼睛不好,见风就流泪,时不时还会倒睫毛戳眼睛,丁长明长年给他备了眼药膏。
第二天天没亮,还是昨天的时辰,丁圆悄悄地起床,顾不上洗漱,按照约定,跑去了新安村黄家自留地。
丁圆没想到这么早,黄树人夫妻已经摘好菜放到路边等她了。
差不多还是昨天的量,装好袋后,黄树人刚将袋子提到丁圆的肩膀上,丁圆忍不住“嘶”了一声。
黄婶看着丁圆因疼痛有点发颤的身子,关切地说道:“姑娘,要不少背一点?”
丁圆龇着牙忍着痛,回了黄婶一个痛苦的笑容,好在天还没有大亮,光线弱,黄婶看不清她痛苦的表情。
“婶子,不用了,就这样,我能坚持。”
看着丁圆摇摇摆摆地背影,黄树人和黄婶对视了一眼,感叹道:“这闺女,生在谁家谁有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