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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妥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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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松鹤堂里向来不问府中俗事的老太爷,难得的露面了,手里拉着身子瘦弱,看着有点怯弱的长房长孙,莫珍珠的嫡长子、盛子兰,走进了寿安堂,径直走到屋子正中,站在姜氏她们的前面。

老太爷十几年来从没有参与过自家府里的琐事,此刻过来,并且手里还拉着小曾孙,精神矍铄,一脸凝重,一进门先冲着亲家莫老夫人拱手算是赔了个罪,很有气势的对着地上乌压压跪着的人:“ 亲家们看着,像什么样子? 都起来!”

姜氏一时摸不清老太爷什么意思,丫鬟扶着她起身,她起身先去看子兰的脸, 眼圈一红:“子兰!”

盛子兰轻轻挣脱祖母,站到屋子中央,背对着光,朝着屋里众人作揖: “子兰,见过老祖和各位长辈!”

屋里所有人都看向子兰,苏陌身边的盛牧也好奇的把小脑袋从母亲的胳膊弯钻出来,看向这个比他大几岁,但是个子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孩童。

老太爷身后跟来的两个仆妇,往屋子正中、软榻前面放了一张大椅子,老太爷招手:“子兰来,来坐在老祖这里。”

大屋里此刻坐满了长辈,有盛家的有莫家的,一屋子的长辈都盯着后自己,盛子兰心里有点害怕。

母亲为了他被父亲打了耳光,外祖家的人来了寿安堂后又迟迟没有消息,他担心,便避开下人,偷偷跟了过来,在松鹤堂门口被老太爷看到,老太爷一看小曾孙脸上的乌青,心中生气,便拉着子兰来了寿安堂。

盛子兰低着头走过去,站在老祖身边。

老太爷先是给莫家老夫人表达了歉意,然后让莫珍珠把当日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莫珍珠看着长子,哽咽着把柳臻儿推到长子导致长子受伤,自己训斥柳臻儿,柳臻儿的丫鬟请来盛淮初:“柳姨娘说孙媳嫉妒她有孕,故意命子兰冲撞她,要害她腹中胎儿,夫君竟信了,命子兰给柳姨娘赔不是,孙媳不允,夫君他,竟。。。竟。。。”

莫珍珠捂着脸说不下去,成亲十几年,她自认和盛淮初夫妻和谐,她敬夫君为先、勤勉于内为后,敬夫君、敬公婆,尽心尽力的操持中馈,盛淮初的妾室和庶子女,她也从来没有苛待过,熬到现在,竟被夫君当众打耳光,她心里的委屈比愤怒更多,伤心比绝望更甚。

屋里几个婶娘跟着莫珍珠抹起了眼泪。

盛国公府里庶出三房几位婶娘,几乎都是在第一胎有孕时,屋里被老夫人塞妾室,老夫人有意无意的纵容小妾,这几位婶娘的日子,就指着夫君的品行了。

夫君公平公正,主母日子就好过;夫君若是宠爱小妾,她们几个的日子,一言难尽。。。

跟着抹眼泪的,是莫家几位妇人。

莫珍珠是莫家嫡长孙女,她嫁到国公府,从家世上来说,是莫家高攀,所以莫家很护着莫珍珠,从嫁妆到日常年节过礼,给盛家都是头一份,并且,莫家在朝为官的爷们,对姑爷盛淮初也很照顾。

说来很讽刺,盛家徒有国公的爵位,目前除了盛淮初,男人都没有入仕,偏盛家自视甚高,仗着国公的世袭爵位,在姻亲故旧中摆谱。

长房的几个少夫人,金氏夫君是庶出,婆母姜氏向来忽视他们,屋里倒太平些。

陈氏的夫君是三少爷、如今陈氏生的两个是女儿,偏小妾生养了两个庶子,日常她和三少爷颇多争执,夫妻感情淡漠。

最近三少爷正在筹谋着把其中一个过继给将军府,三少爷盛淮贤要陈氏和苏离陌交好,想法促成庶子过继,因有求于陈氏,这段时间,盛淮贤对陈氏较为温和。

陈氏明知道夫君这短暂的温和是有所求,偏她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她很矛盾,既不想庶子在眼皮子地下受夫君重视,又不想庶子出继得将军府的势,且想此事越难办夫君对她就会越客气,因此并不积极,想到自己要靠着这种心机来短暂的得到夫君的疼爱,求一个子嗣,她觉得很心酸。

她和莫珍珠不同,莫家是无条件的护着莫珍珠,陈家对外嫁的女儿,向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夫家好与不好,都看自己的造化。

莫珍珠有母家护佑、嫁妆丰厚,膝下两儿一女,尚且被妾室欺负成这样,她一无母家依靠,二来嫁妆寒酸,三来,成亲几年,膝下有无男丁,这日子将来可要怎么过?

越想越难过,陈氏帕子捂着脸, 也哭的哽咽难抬。

一屋子妇人都哭哭啼啼的,老夫人黑沉着脸不说话。

姜氏趁着这个空隙,稍作喘息:公公来了,这事就公公处置吧,她也看了,她的话,是谁都不听的。

老太爷沉默了一会儿,扭头问柳臻儿:“你那天有没有将子兰推倒,导致子兰磕在桌角,差点伤了眼睛?”

盛子兰站在这里,颧骨上的青紫痕迹清晰可见,柳臻儿哪里能睁着眼说瞎话?

况且一屋子的人都在哭,她算是惹了众怒,心里也多少有点怵。

半天后,她噘着嘴委委屈屈的解释:“祖父,臻儿是不小心的,是一时失手。”

老太爷看着柳家的丫头,甚为不喜,他懒得废话,开门见山:“磕头认错吧。”

柳臻儿还想辩解,老太爷毕竟是个男的,再老也有男人的血性,而且,他也不擅长在家务俗事中纠缠,更不擅长断官司, 截住她的话:“伤了咱们盛家未来的当家人,若不是你肚子里有盛家血脉,立刻就该被打死才是。”

这话说的极重。

柳臻儿身子一颤,抬头看向老太爷,瞬间清醒了许多。

老太爷眼中是不耐烦:“还不认错?”

柳臻儿扑通一声,又软瘫在地,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孤立无援的,老夫人见老太爷是动了真怒, 垂下老眼,装糊涂。

“没胆!”

苏陌撇撇嘴,她难得被准许出门,她要尽快把此事了结,她还得去百花坊呢!这么磨磨唧唧的,耽误她的事!

所以她不介意帮个忙!

苏陌看看青竹,青竹会意,上去揪住柳臻儿的脖领衣衫,把柳臻儿揪到了老太爷面前。

柳臻儿:???

老太爷这个态度,莫家人总算捞回些颜面, 莫老夫人:“老太爷,我们莫家不是不讲理的,这位姨娘不管再怎么跋扈,不把主母放在眼里,我们也没有想着伤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贵府上做事,着实有些出格。孙子小妾的卖身契,被祖母收着、小妾仗势敢伤嫡长孙,单就这两件事,我们莫家,是万不会轻易揭过的。”

老太爷是个男的,很多话不好说,莫老夫人便没有再提盛淮初和莫珍珠小夫妻之间的打闹,至于柳臻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进门前有的,还是进门后有的,她也懒得再提。

苏陌有点佩服这位老夫人,是个能屈能伸的。

老夫人看看老太爷,自从当年老太爷因为那个贱人离开国公府,几乎就没有再进过寿安堂的门,如今老太爷肯进寿安堂来和她说家事,她再怎么想护着柳臻儿,也不免堕了气势,喊柳臻儿:“臻儿,再怎么样,你不该伤了子兰,你祖父既然开口,你就给珍珠母子认个错吧。”

子兰毕竟是长房长孙,伤了子兰,是大错!

连老夫人都不再护着柳臻儿了,柳臻儿纵然不甘心,也只得含着满腹的委屈,给莫珍珠磕头认错,之后,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 捂着脸呜呜咽咽的,转身又逃回了寿安堂里屋。

老太爷看柳家这个小辈儿,很不顺眼,但是,松鹤堂里的惠姨奶奶在府里来往的人不多,柳臻儿和惠姨奶奶是有渊源的,所以柳臻儿偶尔回去松鹤堂找惠姨奶奶说话, 且说到底,他是来息事宁人的, 老太爷没有计较柳臻儿的无礼,对着老夫人说:“要么,把柳臻儿留在寿安堂,暂且不要再去淮初院子里,将来生下来孩子再说。要么,你赶紧把她的身契交给孙媳妇,让她跟着孙媳妇回去,都多大年纪了,儿孙们的事,你还能管几天?”

当着这么多小辈儿,还有亲家那么多妇人的面,老夫人想起了脸面这个东西,沉着脸,选了前者,当做缓兵之计:“那就把臻儿留在寿安堂吧,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只要臻儿能把淮初的心吸引过来,到时候回淮初的院子,还不是一句话?

莫家的女人们:你们以为我们呢不知道你的打算?

莫大夫人看看莫珍珠:有八九个月的时间,就看自己的女儿,能不能立起来了!若是女儿不争气,她。。。。唉!

闹这么大的阵仗,若是不乘势就坡下驴,接下来不好收场,况且老太爷出面了,谁也不好再继续闹,莫家人、老夫人、姜氏都有结束的意思,遂达成一致:柳臻儿在生产前住在寿安堂,不得回长房盛淮初的院子。

至于将来怎么办,将来再说。

这是三方僵持之下,互相妥协,得出的不算结果的结果。

老婆子和亲家闹成这样子,老太爷觉得脸上无光,加之他也不想在寿安堂待着,处理完事情,就离开了。

至此,这场闹剧勉强算是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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