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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带着几个仆妇回松鹤堂,远远的看到松鹤堂门口站着往这边张望的惠姨奶奶,老太爷笑呵呵的,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花,看上去既慈祥又有点儿童般的顽皮 :“惠儿!你站在这里干嘛?这里风大!走,回屋。”
惠姨奶奶四十多岁了,这几年被养的好,脸上有着年轻女性该有的红润和明艳,嘴一撇,像是耍小性子一样,嗔怪道:“还不是担心您?怕您到了那边,又被气的头晕!”说是嗔怪,其实更像撒娇,语气温温柔柔的,眼睛一瞪,含着某种风情。
老太爷一把年龄了,还有一颗童心,平日里,这位老姨奶奶伺候他,也很尽心尽力,把他伺候的红光满面,像是返老还童了很有活力。
被老姨奶奶嗔怪,他心里反倒是很高兴,像闹着玩似得乐呵呵的过去拉着惠姨奶奶的手:“这次倒没有,亲家太太们都在,这次她多少顾了些脸面。”
一个七十多的老夫,一个四十多岁的小妾,在一院子的下人仆妇眼皮子底下,手拉手的,走进松鹤堂,这情形,看着既诡异,又有一点点的和谐。
寿安堂里,莫珍珠带着盛子兰去送莫家人离开。
然后,老夫人留下了所有盛家妇,板着脸。
现在屋里都是盛家的妇人,老夫人开始秋后算账,冲着苏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盛家的媳妇?有外人在,你究竟该站谁哪一边?还是说你就是看老身不顺眼,看着臻儿不顺眼,就是要恶心我们,羞辱我们?”
苏陌哼了一声,没接。
老夫人转向姜氏:“还有你!你是个当家的主母 ,儿媳妇不听话,好好管教就是当着亲家太太们的面,你跪着逼迫老身,是何道理?你这是忤逆!这是不孝!我要找文松说话的!问问他这个儿子,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媳妇的,一把年纪了,什么都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了逼迫老婆婆?”
姜氏被老夫人呵斥后,脸上过不去,一屋子看热闹的盛家女人都是天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要说打交道最少的,反而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苏离陌。
一时被老夫人训斥的下不来台,她恼羞成怒,随即冲着喝苏陌撒气: “还不是都怪你?老是跟着起哄架秧子,吵吵闹闹的,你就不会帮着劝劝亲家们,看看你,看看你那样子!你婆婆身子不好,也没有个人教你,你这副样子,哪里像个做媳妇的! ”
妈的!这个姜氏,没有立场,没有原则!欺软怕硬,不辩是非!可恶!
苏陌毫不客气:“大伯娘说我 ,不用把我婆婆扯进来!再说了,我好好的在将军府伺候夫君,你们非得遣人请我过来,我那么忙,也抽空过来了,现在事情处理完了,你们倒好,反过来又说我起哄架秧子, 到底要我怎么样你们才会满意?以后再有这种破事, 你们有点记性,别再去将军府唤我, 我也不稀罕来看戏!”
老夫人气的张张嘴,怕苏陌说出更加难听的,到底没有帮着姜氏骂这个什么话都敢说的泼皮横货。
姜氏气的倒仰,伸出手指着苏陌:“你!!!你过来可以,得分清内外!分清楚亲疏远近!”
苏陌冷哼一声,起身站直脊背:“我是内,其他人都是外!我在将军府,我一个人远,你们都在国公府,都很近!”
姜氏看这个也惹不起,且越说越不像话,眼神挪开,不再看苏陌 。
廊下站着 孟青、罗松和黑豆,听到里面的人翻后账,这仨人都是一脸的怒气!
寿安堂门口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不由得挪挪脚步,离这仨人远一点:将军府那边的人,惹不起!
青竹在屋里站着,面无表情。
她开始理解夫人为何不分敌我、谁的脸面都不留了,不用给任何人留脸面,她们不配! 反正夫人不管干什么,都落不住一个好!
苏陌发泄了一通,也不行礼, 拉着小儿子盛牧,俩人一路走着出了国公府, 路上她哼着小调,明显的心情很好。
到了国公府门口,苏陌把手放到额上看看太阳,快午时了,正好去街上酒楼里吃个饭, 吩咐孟青:“ 走,去东市找个酒楼吃顿好的,然后再去百花坊!”
孟青也抬头随意看看天,快午时了,是该吃饭了。
青竹扶着夫人上马车,孟青把盛牧抱起来塞到马车里, 示意罗松和黑豆跟着,一行人往东市的方向走。
青竹和三月都上了马车,宋杆子赶车,孟青带着罗松和黑豆护卫,马车后面,跟了几个穿着普通服饰的扮作一般闲汉的将军府护卫。
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热闹的叫卖声,各车轿厢,苏陌感受到了空气中的 温暖和生机。
青竹跪坐在车厢里,把从寿安堂后院里得来的柳臻儿的身契双手奉给夫人,苏陌接过来,看了看,心情很好。
柳臻儿的身契落在了自己手上,呵呵!老夫人和柳臻儿敢 再拿着自己做筏子,她们等着倒霉吧!
大周的卖身契,上面写着本人的籍贯,父母的姓氏,及父兄三代人的姓名、曾经的功名和官职,她看着上面五六个男人的姓名,有了这个,等晚上回去进空间在苏同庆整治的百官秘史中查查柳家的来历,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今年寿安堂闹这一场,她是妥妥的受益者。
马车里的盛牧小眼睛睁得溜圆:母亲怎么会搞到柳臻儿的卖身契?
他没有看青竹,只暗自琢磨,母亲为何要拿柳臻儿的卖身契?嗯,回头问问小师叔,还得偷偷问问青竹,她什么时候,在哪里偷、哦不,拿到的这张身契!
苏陌哼着小调,很是开心,掀起轿帘,透过小窗往外看,大周京都街市上,还是很繁华的:银楼、布庄、绸缎庄、粮店、点心铺几乎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春天来了,她要在京都大街上逛街,每个铺子都进去看看,每个知名酒楼都进去尝尝,来大周一次,不能辜负这难得的古代游啊!
看到店铺旁边都聚着一些衣衫褴褛之人,男女老少的都有。
苏陌问:“青竹,街市上的乞儿怎么好像比之前多了?前几天咱们去大悲庵时,似乎还没有这么多呢!”
她救助的齐达等人,是进不了京都、被大乞丐欺负的小乞儿,一般都聚集在城郊的城隍庙或者娘娘庙,天气好的时候,小乞儿们会挖野菜捡柴草帮人干活赚铜板,天不好的时候就聚在一起猫着,同样是乞丐,小乞儿还是有些勤快的。
而这些靠着巷子口晒暖的 中老年乞丐,一堆一堆的,看着就很懒散,骨子里透着的那种无望和懒散,有点眼睛里还有猥琐和狠毒。
青竹也凑过来看:“夫人,这几个人全是男的,那是乞丐,旁边那些有孩子和妇人的, 应该是从北边逃荒过来的人。”
因为乞丐里面几乎没有女人,若是有,早就被乞丐头子给卖了。
二月中逃荒过来,苏陌好奇:“天气暖和了,不就该收庄稼了吗?为何会在春天逃荒?”
青竹解释:“他们应该是冬天开始逃荒,只是现在才走到京都。”
旁边的三月,刚在寿安堂里给大家表演了单手将丫鬟扔出去几丈远,被苏陌夸了几句, 说话也胆大了些,而且很直白:“夫人不经常出门,不明白这些。年后刚开始化雪那段时间,北边倒春寒严重,那边地里一般都是种高梁,原本到三四月份春高梁就该熟了,倒春寒一来,田地里大半的春高梁被冻死了,冬粮早就吃完,春粮眼看着接不上,北边的人,就往南走讨生活。”
青竹也跟了一句:“他们大都进不来京都,被截停在城郊,能进京都的,很少。”
将军府有庄子在陈州,那是北人进京最常走的路,年后,白翼偶尔会命三月回陈州黑山庄送信,路上遇到很多北边过来的逃荒的,时不时还会遇到聚众的流民。
这些人一路从北地过来,走到京都附近的,早就身无长物,有的人,乍一看到这边人过得好,生了歹心,三五成群的聚众,去路过的村子里抢钱抢粮抢人,劣迹斑斑。
所以,这一路上的衙门,很少想着去救助这些难民,几乎都是在驱逐,很多城池甚至不准难民入城,难民们没有办法,只得翻山越岭,继续往南,慢慢的这些人都聚到了京都附近。
怕这些人进入京都,既不好看,更会让京都治安存在极大的隐患,京畿卫戍营便在京郊附近,设了一层层的关隘,尽量把难民拦在京都之外。
但是,京都各城门并非铁板一块,京畿卫戍营查的再严,还是有极少一部分,进入了京都。
苏陌放下轿帘,心里瞬间对大周就没了好感。
古代啊,靠天吃饭、物资匮乏、皇权至上、封建落后的古代!
若是她没有空间加持,会不会也吃不饱肚子?
即便她有空间,若是离开将军府,没有了户籍,她不也得四处逃窜?
长叹一声,不开心。
再想想恨不得自己早死的苏瑶玉、想要自己命的于氏、厌恶自己的苏同庆和对自己满怀恶意的薛凝儿,还有宫里的那个老妖婆,更是沮丧,娘的,自己的活路,似乎,很窄啊!
更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