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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九莲灯被吹落了一截,透过窗子贴在了老者的额头,老者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将那截九莲灯折叠整齐后放进了口袋之中。而后他从容自若的说道:信的大致内容是说,他们是自愿葬在一起,自愿在另一个世界结为夫妻,让你别再追查下去了,也别惊扰他们的生活,鲁秀芝的死以及被塞进地笼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最后还希望你能为他们主婚。信的落款是蒋海伟与郭华荣。
“可是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而且最近警方在调查的一起案件中,也与一个叫蒋海伟的死者有关,这两个蒋海伟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何一语道。
老者没有表态,继续抽着香烟。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忽然转过头问道:你在窗外放那么阴用之物干什么?你不知道你放的那些东西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吗?九莲灯花圈还有那些纸轿纸马在我们看来是送葬用的,在他们那边是欢迎新人用的迎宾之物。
“那些东西不是你的吗?我还以为你来找我的时候,怕我害怕就把你的货物全放在了窗外,于是我就没多想。”何一语惊叫着说道。
老者冷笑了一下,而后起身走了。临行前,他回头叮嘱何一语在门口以及自家附近的路口烧些纸钱,也在床头门前窗前放上三两个鸡蛋。这段时间,夜里不论听到怎样的声音也不要应答,过了这段时间,那些脏东西就应该会知趣的离开。还有窗外那些东西我带走了。
何一语慌乱的点着头,内心慌乱不止。他甚至都忘记了他原本想要询问的老人的姓名籍贯以及那条街的位置。
夜渐渐的深了,何一语按照老人说的在床头以及窗前放上了三个鸡蛋,当他出门正要将三个鸡蛋放在院子门口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远处的街角,有一个婀娜多姿,身穿旗袍,撑着油纸伞的少女凄凉的站在远处,眼睛冷冷的盯着何一语。
少女脸色粉白,眼圈青黑,残缺的上嘴唇紧紧贴着下唇,额头腐烂后留下的坑坑洼洼的凹坑,无声的在诠释着一种久埋地下的阴燃森然。
何一语放下鸡蛋赶紧返回屋里,任由狂风扇动着他的窗帘,他全然当做听不到看不见,依旧安静的躺在被窝里。
“何一语,何一语。”
门外以及窗外都传来呼喊声,何一语裹紧被子,假装听不到,安静的躺在那,呼喊声更加的空灵起来,仿佛爬在何一语耳边小声的耳语一般。
何一语突然想起他忘记了在门前路口烧纸,他想起身前去烧纸,然而嘤嘤的叫喊声依旧萦绕在耳,他深思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前去烧纸。
何一语竭尽全力的平复了一番自己以后,他鼓足勇气打开了房间的灯,然而,窗外的花圈全部漂浮在半空中,九莲灯也在不停的摇摆着,天空之中的繁星像是变得同孔明灯一般,摇摇晃晃的飘来飘去。
何一语在门口烧着纸钱,天空中无数的星星像极了蜡被烧烬的孔明灯,疯狂的坠落下来,咻咻的声响在他身边四溅开来。
“何一语,何一语。”呼喊声像音波一样,一层推着一层,更加漂浮的,耳语在何一语耳边。
风声渐次平息,夜色愈发的昏暗,何一语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很多的身影从八个方位向他逼来,他蹲在原地,再也无法控制凌乱的心绪,随即他惊叫一声,一阵冰冷的感觉沿着脊椎流到尾部,额头的汗珠也噼里啪啦的滴落下来。
火纸还在悄无声息的燃烧着,呼喊声停止了,杂乱的乐器声低低的吟唱起来。何一语感觉背后有人在推他,好像在递过来一个什么东西。何一语不敢回头,将手弯向后面,接过来一看,又是一个类似于请柬一样的东西。何一语有些慌张,然而,低低的乐器声却渐次消失了,当火纸全部烧尽以后,所有奇怪的东西也都消失了。
何一语打量着那个请柬,上面依旧是没有字,他思虑再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决定铤而走险,再次去寻找那个老者,问个究竟。
沿着熟悉的街道,按照昨晚残存的记忆,何一语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往前游移,燥热的夏风突然变得异常的清冷,此时,古香古色的街区渐次显现在微微缭绕的青烟之中,所有的店铺一如昨天都关门歇业了,何一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老者的摊位,在幽幽的灯光下,凄冷的摆在那儿。
老者同上次一样,对着空荡荡的街区,喜笑颜开的介绍着自己的货物,继而同样是火盆里一阵耀眼的火光,然后老者将几团纸灰放进碗中发出了叮当的声响。
“劳烦您,再给看一下,这个帖子上写的什么?”何一语走上前去问道。
“还是那两位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同上次不一样的是,他们还想让你当他们的证婚人,同时也希望你别再追查蒋海伟配阴婚的事了。”老者说完,双眼叹了口气。
“按照正常的书写方式,请柬上除了主家、地点、邀请客人,也应该还有具体的时间啊?上面没写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吗?”何一语问道。
“阴婚与阳婚不同。阳婚都是主家定好时间地点,再邀请客人。阴婚则不然,他们举行婚礼的时间是证婚人到达的时间,也就是证婚人到场即可举行婚礼,证婚人不出现则不能举行,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上面为什么没有具体时间了吧!”老者道。
何一语点点头,迷茫的眼神楚楚的望向空荡荡的街区,此时,老者像是来生意了一般,继续重复着他那套匪夷所思的举动。
“小伙子,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招惹上他们,给自己平添烦恼不是什么好事情,胆子小的估计早就被吓死了,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吗?”老者问道。
何一语轻轻的上下晃动着脑袋,而后说道:除了路口没来及烧纸以外,别的事情都做完了,这个请柬也是刚刚他们重新送来的,我以及被折磨的精神错乱了,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我真的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
“没有别的办法,这些东西一旦沾惹上,就像侵入了血液,除非脱胎换骨,别的真的是无计可施。不过我倒建议你去给他们做一个证婚人,也许证婚结束后,他们也就不来麻缠你了。从两次的请柬上,以及上次他们托我捎信的口吻上,我感觉他们不会害你,既然有机会摆脱这些事情干嘛不去试试,即便有些危险也比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要强啊!”老者道。
老者说完继续着生意,他偶尔侧目发现何一语神情恍惚的坐在那,还一个劲的叹气,老者无奈的摇摇头,而后继续说道:你想想我的话,他们已经选择你做证婚人,你不去给他们证婚,他们的婚礼也就一直无法举行,他们肯定还会继续麻缠你。你想,你是想涉险一劳永逸的摆脱这种局面,还是甘愿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何一语怯怯懦懦的坐在那儿,闭目养神起来。而后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继而站起来问老者:怎么做证婚人?有哪些规矩?需要多长时间?
老者停止摆放摊位上的货物,而后他转过头,脸上挂着些许不经意的笑意说道:哪来那么多规矩,其实很简单,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证婚人一般都算作女方的娘家人,首先,你带一些陪嫁过去,这些东西可以从我这里买,其次你把喜娘从一个地方背到离男方坟墓最近的十字路口,然后交给男方,再由新浪背到墓地,然后你就端坐在那,介绍他们的叩拜就行。
老者的话虽然简单,却惊出了何一语一身冷汗,他不知道从一个僻静的地方背着一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尸到墓地会是怎样的一般感受,反正他设想起来就感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更别说身边还会有一行送行的孤魂野鬼作伴了。
何一语在老者的建议下买了许多货物,老者也将货物烧成灰烬,而后将灰烬打包好递给了何一语,
沿着来时的路,何一语忧心忡忡的往回走,当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他顾不上周围的环境是否还处在灵异之中,一头扎进了被窝里,泪眼婆娑的睡下了。
早上一阵零碎的敲门声将他惊醒,他神情恍惚的前去开门,刘均提着早饭,神采飞扬的站在门口,不等何一语说话,便一头扎进了院子里。
“你咋还没起床呢?来来,哥哥给你整了早餐,我刚吃过,味道相当不错。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感觉受宠若惊,感表涕零?不用激动,也别忙着谢我,我这人天生就有一副热心肠。”刘均道。
“这几天不见你了,今儿咋这么高兴?气色也不错,怎么想起来看看我这个犯罪嫌疑人了?还带了这么多早餐。咋的?案子破了?看来不用我帮忙你也可以上申正义下雪冤屈。”何一语阴阳怪气的说道。
刘均陪着笑脸迎上来,轻缓的说道:小何啊,跟哥哥说话别这么刻薄,哥哥这人性也不错,待你也不薄,对不?和气生财!
“刘哥,今天来肯定不是专门过来送早餐的,应该还有别的事吧?你这日理万机的,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啥事!”何一语道。
刘均像在自己家一样,起身倒了杯水,而后坐在何一语的身边,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随即说道:都被你猜着了,鲁秀芝确实是地笼里发现的女尸,法医初步尸检判断系他杀,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蒋海伟棺材里的女尸查了吗?是不是生前跟他相好过?还查到哪些线索?”何一语道。
何一语的话让刘均大为不解,他眯着眼睛,问道:小何,这些你到底都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与这个案件有什么瓜葛?
何一语失声笑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包子,忍俊不禁的说道:刘哥,看来你还是把我当做了嫌疑犯,我能跟这案子有什么瓜葛?这些不都是显而易见的吗?主家买来女尸,最后出于某种原因,扔掉了女尸,再用另一具女尸为自己心爱的儿子配阴婚,显然是主家在情感上更容易接受后面的那具女尸。这还用想。
刘均点点头,疑惑的表情邹然消失,继而他重新的陪着笑脸说道:经过开棺验尸,法医认定了后面的那具女尸系自杀,蒋海伟是车祸病故,整个交通事故我们也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