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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把《周易》一书里有关对“君子”的论述摘录如下:
《乾》:“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历,无咎。”
《坤》:“君子有攸往,先迷而后得主。”
《小畜》:“月儿望,君子征凶。”
《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
《同人》:“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
《谦》:“谦,亨,君子有终。”
“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
“劳谦,君子有终,吉。”
《观》:“童观,小人无咎,君子吝”。
“观我生,君子无咎。”
“观其生,君子无咎。”
《剥》:“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遁》:“好遁,君子吉,小人否。”
《大壮》:“小人用壮,君子用罔”
《明夷》:“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
《解》:“君子唯有解,吉,有孚于小人。”
《夬》:“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
《革》:“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征凶,居贞吉。”
《未齐》:“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
《周易》一书共15篇出现了“君子”一词,出现的次数共十九次。那么《周易》一书“君子”的含义的是什么呢?
我们知道现在所说的“君子”是指品德高尚的人,“小人”是指品德不好的人。那么,《周易》里的“君子”是否也是指人的品德所言呢?我们已论述过《诗》里的早期诗歌里出现的“君子”是个身份概念。
《诗》里在西周早中期产生的诗歌中出现的“君子”称谓,是指“周王”,到西周后期产生的诗歌中出现的“君子”的含义趋向扩大化,已不特指“周王”,而扩大到整个贵族统治集团。《周易》里的“君子”称谓与西周中晚期产生的诗歌里出现的“君子”称谓,应是同一概念,即是一种泛指,是指周族开国君主之后的子孙,应是一个血统上的身份概念。
正如有学者所言:“君子的初始涵义为"君之子"。"君之子"更能体现西周初年的分封制和嫡长子世袭制对于语言文化的影响。周朝通过分封制"封土建君",使各地区的政权脱离原始的自然状态,又以立长立嫡世袭制确定政权传递方式,从而建立起政治秩序。嫡长子世袭制维系了统治阶级的统治政权和尊贵地位,作为统治者的儿子也因此而尊贵,换言之,"尊贵男子"可由"君之子"衍化而来。而"尊贵男子"则难以反映统治者之间的血缘关系和政权更替方式。因此,我们可以大致推论君子的初始涵义为"君之子",也就是说君子得名是因为其为"君"的儿子。在分封制和嫡长子世袭制的共同作用下,君子又引申为"贵族男子"和"统治者"。正如许倬云先生所指出的那样,"君子作为‘封君的儿子’这个涵义引申以后,就包含了通过血缘关系联结起来的与统治集团有关的所有人员,这就使得‘君子’成了‘贵族’的同义词"”。
现代学者余时英对“君子”的说法:“君子在最初即非道德之称,更不是天子之民的通称,而是贵族在位者的专称。下层庶民纵有道德也不配称为“君子”,因为他们另有小人的专名,“君子”之逐渐从身份地位的概念取得道德品质的内涵,自然是一个长期演变的过程。这个过程大概在孔子以前早已开始,但却完成在孔子手里”。(《内在超越之路》)
确实“君子”与“小人”起初是个对称的身份概念。“小人”纵有道德也不配称为“君子”,因为“君子”本不是道德概念,当然小人再有道德修养也不能进入君子的行列,“君子”是个血缘的统治阶层,“小人”是被“君子”统治的对象。只有到了后封建社会,“君子”与“小人”才变成了道德概念,而失去了身份概念。
《周易》一书里的“君子”之义指向,最恰当的是亦君亦侯的在位者,即西周有身份的在位者。
《周易》一书里出现的“君子”,与其之前《诗》里出现的“君子”的指向有所不同了。《诗》里出现的君子,指谓的是周王,是对周王的颂称。而《周易》里的“君子”已不是专指周王,也不是指君王,即当时的指有国有家的在位者。
《周易》里的“君子”与后儒(春秋战国时期的儒学)所称的“君子”也有所区别,即《论语》等儒学中的君子称谓有所不同。在三个时段里产生的《诗》(西周中期以前产生的诗作中出现的“君子”是特指周王)、《周易》(《周易》里的“君子”是指亦君亦侯的在位者)、《论语》(《论语》里的“君子”是指“学而优则仕”的为官者)。三部书里出现的“君子”的称谓,代表了三个时段的发展过程。这三种书里的“君子”指称虽有所不同,但无本质区别,故先秦的“君子”一词是个政治概念。
西周中期产生的诗作里出现的“君子”一词,是指“周王”,是歌颂周初文、武、成三王的颂称,那些诗是周朝的王室成员或封国成员歌颂先王丰功伟绩的颂歌,“君子”之意是褒奖先王的称呼。
《周易》一书并不是王室成员歌颂先王之功德的书,而是独立思想者而为有国有家者(即“君子”)讲述的安邦治国的政治道理。《周易》里的“君子”是广义上的称谓。即西周有国有家者的贵族统治集团。是周王已名存实亡而诸侯国家独立的时代背景下的“君子”称谓,那么《周易》里的“君子”就是指有国有家的大大小小的统治者,是区别于被统治者的“小人”的统治阶层。
一些学者认为“君子”一词经过孔子师生努力,大体在战国时期就基本完成了从血统论到道德论的转变,而事实上这个转变是随着帝王制度的确立而完成了转变。
《论语》里的“君子”虽然设定了浓重的道德内涵,但从《论语》里对君子的论述内容来看,看不出什么从血统论到道德论的转变。若从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上达,小人下达”的这种“君子”与“小人”的对称的一对概念上来认为是从血统论变成道德论是不准确的。而“君子”与“小人”这一对称的概念早在《周易》一书中就建立了起来。如:
《遁》:“好遁,君子吉,小人否”。
《观》:“童观,小人无咎,君子吝”。
《剥》:“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大壮》:“小人用壮,君子用罔”。
《解》:“君子唯有解,吉,有孚于小人”。
《革》:“君子豹变,小人革面”。
若把先秦里的“君子”和“小人”认为是一对道德概念,那么也并不是孔子完成的,而是《周易》作者。但先秦的“君子”与“小人”这对概念,并不是道德概念,而是身份概念。《论语》里的君子已然是个政治概念,虽然给“君子”赋予上浓重的道德内涵。但完全不同于后封建社会里把“君子”与“小人”变成人格道德上褒贬的专用词。 后封建社会里,凡是符合封建道德礼仪规范行为的人都可以称为“君子”,在后封建社会里的“君子”一词,已经失去了身份的含义。
总之,《周易》一书里的”君子”一词不是个道德概念,而是个身份概念。《周易》里所言的”君子”是指西周周天子下有家、有国的分封贵族统治者。《周易》构建的“君子”概念,是行“君子”之治国的政治目的,既培养出有贵族身份,又有修养才能的理想治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