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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难免有商业互吹的嫌疑。
但乔正义和纪了然不会被如此认为。
远的地方不好说，就只江南一代，此二老已然功德加身，诋毁或称赞,于他们而言,皆是无碍的外物，更无须自抬身份。
针王纪了然从乔老的方子里看到,自身不足之处,在于用药，乔正义从针王的方子里，也看见自身针法的欠缺。
仅此而已。
毕竟人无完人。
“乔兄，算你小赢半筹，但也仅仅半筹，老朽自认也是不差，哈哈！”
纪了然畅快大笑。
而他输的半筹，也只输在了局限性，输在他的方子必须要以高超的针灸术才能执行。
而乔正义的方子，只要写出来交给病人，病人就算不在义仁斋也可治疗。
药，是个识药的人就能抓；膳，是个识字懂剂量的人就能煮。
几乎没有特别苛刻的要求。
而最终的结果，两张方子是差不多一致的，都能使病人恢复健康，算是殊途同归。
“接下来，要看我师弟与他对赌那人的方子了。”
乔老稍稍正色，来到黄添德面前。
“可有事先撰好药方？”
“有！师兄，您先看我的！”
黄添德急不可耐想得到师兄的夸奖，在这江陵市，乔老对哪个人的药方一句赞扬，无异于寺庙里高僧给护身符开光。
郑小林此时面对着几乎能代表整个江南医坛的老人们，也不敢有半分造次，只候在旁边，像个乖乖仔似的翘首期盼结果。
慕思斯与慕大云则是惴惴不安。
乔老盯着纸上的字看了许久，针王纪了然随后也凑了上前，继而其余几位老名医也纷纷靠近。
尚未宣布这药方成份疗效如何，直性子的针王先贬了一句。
“这字儿写得……实在不尽人意。”
围观的群众们不由费力将目光瞟向纸上，想看看到底有多不尽人意。
“我去！”
“这咋跟鸡挠出来的似的？”
“我刚上一年级的七岁小侄子写字也没这么难看啊！”
“妈呀，乔老几位老爷子够呛能认出这上面写的是啥吧？”
“尴尬，属实尴尬！”
总有那么些不羁的人笑出声来。
黄添德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边上的郑小林见状后退几步，虽然早便见识过，可也经不住大庭广众之下遭受嘲讽。
摸着良心说，黄添德一手字，甚至不如他这个自幼儿园起就被划为不良学生的二流子写得好看。
很多人都在笑，乔老却笑不出来。
一张原本还算慈眉善目的脸越发深沉，直到彻彻底底黑去。
“一派胡诌，狗屁不通！”
“你写的这是什么？”
乔正义气急，抓着黄添德的药方，咬牙撕了个粉碎，扬掉碎纸屑纷纷洒洒飘落，随之而来是一如多年之前的呵斥责骂。
“这病症，师父自行编纂的《元毕随记》上就有，你祖上的医术你不看，你亲爹写的见闻，你也都读到牛屁股里面去了么！？”
“就算你没用心去研读，最起码的医理你也不懂吗？此乃先天胎气不足，生身孱弱所致，虽后天症状怪异多变，但万变不离其宗，你竟然用上了大青叶这种大寒之物！”
“病人是你的仇家，你巴不得人家早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