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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崩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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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随安不语。古往今来无数人求的要么是长生,要么是钱财与权力,求做个好梦的,真是……闻所未闻。

有所需,才会有所求,所以……这里的村民,以前时常无法安眠么?

“随安你之前说,你们接触到那紫雾时,做了个噩梦?”萧祺然转了个话头,问起看似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来。

谢随安点头,回想起那个梦的点点滴滴,她仍觉得心有余悸。

萧祺然凝眉想了会儿,随即收起几条红绸,道:“走吧,我们先下山。”

“可……”一想到山下有状似豺狼虎豹的村民,谢随安不由犹豫。

“宽心吧,”萧祺然见她紧张,摸了摸她的头,“真相揭晓时,他们要打的也不会是我们。”

他的话满满是笑意,却自有一股气定神闲,无端叫人信服。谢随安抿抿唇,颔首。

下山途中,不免遇到行尸,谢随安刚想说出其惧火的弱点,萧祺然却摇头道:“不用出手。”

他胸有成竹,谢随安内心挣扎了一下,也放下了危花。

果然,行尸像是丧失了攻击性,只漫无目的地走动着。

许是无人驱使的关系?谢随安这般想着,行尸的数量之多,令她咋舌。最令人后怕的莫过于先前上山,他们竟对这些行尸一无所察。

萧祺然的行动更大胆起来,他走至行尸面前,细细观察起来。

谢随安想随行,又不愿上前。

片刻后,萧祺然转回目光,略带惋惜:“无药可救了。”

“师父的意思是……原本他们是可以救治的?”

“是。下毒之人手段阴毒,能窥得人心软弱,让活生生的人沉浸在梦魇中无法自拔,以此来吸食他们的精气供自己修炼。这些行尸表面上还有人的模样,实则已经是具空壳了。

“若早些来唤醒,最多只是沦为痴傻,眼下……

“这毒对于心性不稳的修士来说,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噩梦。可对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言,却是致命的。”

谢随安想想溺毙在梦中的那种绝望感,就觉窒息。

不再耽搁,二人直接去和闵如初汇合。终于,走到山脚时,他们碰见了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的村民——还有被堵的通瑜三人。看到阔别已久的同伴,通瑜脸上先是喜悦,再是失落。

她并不觉得他们有本事能从这么多村民手中救下他们。

经过一夜的劳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意。

带头之人正是徐青,他见多了一人,虽觉惊讶,也只是唤大家:“拿下他们!”

很快有人出列,都是五大三粗的青年。

他们再力竭,也不能束手就擒!谢随安咬唇,欲执剑上前与他们对峙——

有扇子施施然飞过一圈,一一点在几人胸膛上,看上去不重,却使他们哀声连连,足足退上十数步,几欲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有胆大的不服,提刀再上,却见爆如蝉翼的纸扇撞上刀身,竟直直撞歪了去!

拿刀者目瞪口呆。闵如初见状,更是惊叹连连。

收回扇子的始作俑者好像浑然不觉自己下手有多重,出手又多么轻松,只开扇调笑道:“抱歉,方才不慎手滑了两下。”

徐青不知他是从哪儿杀出来的人,却也看得出此人非他们能轻易奈何,掂量着他的态度,徐青拱手笑道:“不知仙人是从何而来?刚刚若有冒犯,在下先向您赔个不是。实在是村中失窃,我们急于找到那贼人,这才贸然出手了。”

“哦?村中失窃?丢了什么?价值几何?既丢了东西,村中的来客想必是要一个个排查清楚的,不如先来搜搜我?”萧祺然也不接他的话,反倒又把话头抛了回去。

“这也不必。已经查出贼人是谁了,三个贼人现已被擒,只剩您身旁那三个,才叫我们逮到。”事到如今,徐青也只能寄望于这番说辞能把萧祺然劝退,“此事与您无关,不如我叫人送您出村吧?”

此人来历不明,却又修为高深,若是他与这群毛头小子相识,便不好办了……徐青暗暗揣测,只希望萧祺然快走。

萧祺然装作恍然大悟:“原是已经找到了贼人,那确实好办得多了。”

没等徐青松气,他遥遥指了指谢随安:“只是不巧,这是我嫡亲的宝贝徒弟。作为她师父,我当然信她品行无误,若真有什么,我这个师父也该担负一半的责任。岂能这般轻易地甩袖走人?

“这事儿若传出去了,我的颜面该往哪儿搁?

“……不过,若此事是你们胡编乱造的,三言两语就想毁我徒弟清誉,你们又该当如何?预备着以死谢罪么?”

话到最后,他一改笑模样,已是眉目凌厉,掷地有声。

谢随安的手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捏紧,时机不对,她却想发笑。

哪儿有毁了别人名誉,就要以死谢罪的呢?未免太过霸道横行,但她很高兴,光是想一想就要笑得落泪。

——原来啊,有人护着,是这样一种滋味。

同样的话语落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是不同的味道。徐青手心已不自觉出了一身汗,他本能地往人堆中一扫,意图获得些许支撑,却是枉然。他只能虚张声势地呼喊:“包庇罪人,视作与罪人同罪,拿下!”

有人想上,萧祺然冷冷一眼,展扇:“谁敢?”

经过刚刚几个来回,欺软怕硬的村民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两方竟一时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

徐青急得要团团转,他也不愿意惹上这等厉害人物!可,可……

“我今日来此,也并非想责难各位什么。”萧祺然适时出声,扬手,红绸飞出,“我只想知道,多年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绸悠悠落在地上。一众村民死死盯着那些红绸,上面还有不少他们相熟的笔迹。

那是他们曾经走投无路之时,最后的希冀。

鸦雀无声。

“心事重重者,难以入眠。这些红绸看上去时日相当,这般规模的失眠——我孤陋寡闻,可从来不知,寻常的失眠之症可以传染。”

萧祺然娓娓道来:“让我猜猜吧,许是多年前,村子里忽然感染了一种疫病,又或者是一种怪症?这病症不损人健康,只叫人成夜成夜地流连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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