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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人能爱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啊？
晏狄和苏牧尘都想不明白。
但，苏牧尘最先反应过来了，他尽量拉扯嘴角，让自己笑着面对顾聿珩：“对，不会痛，你只需要每天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的时候吃药就好，半年以后你的死法也会非常安静，而且你自己会有感觉，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得了。”
说来。
还得感谢楚家。
这次为顾聿珩做得药，是从楚家毒虫身上提取的一种血清。
这种血清可以抑制多器官衰竭，不过人会格外虚弱，增加感染的风险。
但，晏狄和苏牧尘早就准备好了，他们早早制作了芯片，植入进了顾聿珩的肺部，虽然不能百分之百拦截所有的菌群，但是只要不是那种特别的细菌，根本感染不了他的肺部。
“这样的话，我要出院。”顾聿珩说，“我想陪陪她。”
“你要记住啊，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淋雨着凉，不能喝酒抽烟。”晏狄十分严肃地说，“你每做一件事，就会让你的寿命短一些。”
“我知道。”
“我不要你知道，我要你做到，顾聿珩，我现在是冒着什么危险在教你做人，你应该非常清楚！”
晏狄一下着急起来了。
苏牧尘不了解顾聿珩这个人的性格，但是晏狄可以说是摸得差不多了。
顾聿珩说知道，那就是不会去做。
只有顾聿珩说‘我会照做’这四个字，才有效果。
顾聿珩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我会按照你说得去做。”
晏狄这才放心下来，他望着屏幕里的顾聿珩，心里莫名狠狠抽痛了一下。
半响。
他幽幽开嗓：“顾聿珩，你有没有在京城想见的人？”
“没有。”顾聿珩淡淡地说，“我的家人他们过得很好，我的朋友不需要我，我的下属已经安排好了。”
他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才帮着慕念，完成了那场逃婚。
晏狄没再说什么，默默结束了所有通讯。
苏牧尘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今天是慕念过来的日子，我今天就帮你打加强针，我们观察一个晚上，如果没有任何问题，你明天就可以离开。”
“好。”
苏牧尘叹了口气。
说实在话。
他是希望顾聿珩留下来，万一有奇迹呢？
四五年很长的，会发生什么科技爆炸谁也不知道，万一呢？对不对？
可是，顾聿珩根本就不在乎了，他只希望他好一点，然后能跟慕念度有一段有趣的人生经历。
苏牧尘心里，是挺不好过的。
在顾聿珩离开后，他的手机响起，他没看屏幕，直接接了：“喂？”
“如何？”厉司爵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大少爷，顾聿珩决定出院了。”
“……”
“您有什么吩咐吗？”
“留他全尸，到时候运回来。”厉司爵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不正常，依旧如往日般矜贵淡漠。
“是。”
然而结束了通讯。
厉司爵的眉心却紧紧皱了起来。
顾聿珩决定出院的话，也就意味着，最多一年，他就会死。
而这一年里，他能不能让顾清雅逐渐接受，她哥哥会死这件事，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