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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璧微微一顿,话锋一转,话语之中的含义不动声色地变了几分,直起身子道:“我是相信太子殿下的实力!”沈厌手中握有那支神秘难测的死士铁骑,为天下人所忌惮,她也曾听闻。有这支死士铁骑在,恐怕没有人敢轻易对沈厌动手,也没有人会是沈厌的对手。她深知沈厌这样深不可测的一个人,其实不适合做敌人,但是,因着她和他之间的身份,他们从生下来注定便是天生的敌人。
沈厌微微一顿,并未多言,他知道阿绾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上有着那支死士铁骑,她所指的便是这个。但是,她不知道,其实这支死士铁骑中最厉害莫测之人一直都在她的身边,默默保护着她。
萧沉璧不着痕迹地从沈厌身上移开眼,望向方可知,神色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清冷,淡淡道:“方先生如此才华卓绝,不知出身?”
“哦?在下乃是一介平民,并非贵族出身。早些年遭遇饥荒,家中人都饿死了,唯有在下侥幸活了下来。从此在下孑然一身。”方可知淡淡道。
萧沉璧微微一顿,眉微可见得蹙起,听着方可知如此平淡说出从前之事,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便盖过了人世间最莫大的生死离别,想要平淡的前提便是饱尝世间沧桑之苦。萧沉璧垂了垂眼帘,又道:“不知方先生师承何处?”
方可知顿时抬头瞧了萧沉璧一眼,旋即便又低下头,淡淡道:“在下并无师父!”
“方先生岂会没有师父呢?方先生满身诗书,自然应当有所教授。”萧沉璧顿时道,似乎并不相信方可知所言。
方可知依旧不动声色道:“在下游历在外,偶读几卷散书而已。”
“方先生是北阙人?”萧沉璧盯着方可知忽然这般问,眼眸清冷犀利,仿佛要从方可知眼神中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来。
方可知神色微顿,抬起眼帘直视着萧沉璧的双眼,笑意微敛几分,依旧恭恭敬敬道:“自然!不知长公主殿下何出此言?”
其实,沈厌也有一刻的诧异,他虽不懂,却明显从其中感到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却也并未开口。
“方先生不是北阙人,而是南梁中人。”萧沉璧直接脱口而出,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方可知:“!”
沈厌:“!”
方可知和沈厌皆是瞳孔骤然一缩,心思各异,不过眼眸中皆是难掩震惊和不可思议。
“方可知怎么可能不是北阙人呢!他分明就是北阙长安人氏。”沈厌朝着萧沉璧道。
方可知望着萧沉璧没有说话,只是素来沉稳从容的眼眸中难言震惊和不可思议。
萧沉璧瞧了方可知一眼,越发确定心中想法,朝着曲顾盼抬了抬手,“顾盼!”
“奴婢在!”
“去将山河剑取来!”萧沉璧道。
“是!”
沈厌瞳孔猛然一缩,山河剑!看阿绾的样子并非是说笑!难不成是方可知是这山河剑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方可知还真的不是北阙人,而是南梁中人!他当初明明都让人调查过的,想来不应当有错才对。
方可知已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须臾,曲顾盼便奉命将装着山河剑的锦盒取来放在三人身前的案桌上。萧沉璧打开锦盒,将山河剑拿了出来,递给方可知,眼眸清冷难言地望着他,沉吟出声,“山河剑!你应当认得!”
方可知面色大惊,旋即朝着萧沉璧拱手作揖,一副诚惶诚恐之样,“在下不敢!”
萧沉璧:“为何不敢?”
“山河剑乃是敬元皇后留给长公主殿下的遗物,在下不敢擅动!”方可知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萧沉璧晒然一笑,声音清冷,“你怎么知道山河剑是我母后留给我的遗物?”
方可知心中警铃大作,难免斥责自己的鲁莽与冲动,居然一时将自己所隐藏地给说了出来。梁国长公主聪明睿智,最擅察言观色,也是最不好糊弄的,但是他却不得不继续遮掩,硬着头皮道:“在下、在下也只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呵!”萧沉璧握着山河剑,晒然一笑,“方先生就算要遮掩,就算不肯承认,也请找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理由。如今山河剑近在眼前,难道方先生就真的不拿过细细瞧瞧吗?这样的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
沈厌眉微可见得蹙起,瞳孔深邃,下颚紧绷,他竟然一时看不出阿绾想要做什么说什么的一丝蛛丝马迹。但是,他早已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寻常,而且方可知是个彻头彻尾的书生,根本不会武,也没有内力,怎么会?他从未知晓方可知和这山河剑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可知和萧沉璧之间还会有一段渊源。
方可知缓缓抬起眼帘望着萧沉璧,目光触及到萧沉璧坚定有所鼓励地眼神,心中一直遵守不可跨越的那根弦终于有所动摇。他的目光逐渐落在了萧沉璧手中紧握的山河剑上,千年玄铁的剑鞘上面是精细雕刻繁复盘旋的穷奇图腾和日月星辰的图纹,一圈一圈细细勾勒镌刻,与记忆中的模样有所重合。方可知渐渐将手抬起来,有些颤颤巍巍地朝那山河剑而去,手指明显在颤抖,在要触碰到山河剑之时,却又可见得犹豫了。
萧沉璧看出他的犹豫和挣扎,望着他,似有鼓励,“你接过山河剑好生看看,是不是与你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方可知垂下眼帘,再次抬起头时,眼眸坚定,目光清朗,将那山河剑缓缓握住,接了过来,在眼前细细端详。其实,他不用如此细看,从萧沉璧打开锦盒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这真的是山河剑,那千年玄铁做的剑鞘和那些图腾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这便是记忆中的模样。
萧沉璧缓缓出声,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我在大悲山的这五年,所有人都以为我一直在长生寺中为我母后守陵,其实不然。我刚到长生寺不久,便有人来山河别院拜访。我记得那天傍晚骤雨急至,忽然下了一场大雨,被泥土覆盖的青瓷地砖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我在庭院中赏雨,隐隐约约只见得一个人站在别院门口,未曾撑伞,身上只是披着大大的蓑衣,戴着斗笠,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