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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左牵黄(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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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芙叹息一声,折身回去,一掌挥开赵大有身后一个波斯人,那人胸口受了一击,立时胸骨凹陷气绝而死。

赵大有精神一振:“多谢姑娘!”这一句话说不尽的感激敬佩。

“我姓钟,”钟芙将白雕托给赵大有,“殷六侠决意给你们殿后,你带着人离开这座庄子,波斯人一时半刻不会来追,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便叫我这雕儿回来,我就知道你们并没有被波斯人拿去。”

此时两边已经停战,彼此警惕地对望,海沙派姓周的弟子也到两人身边来,赵大有焦急地问道:“钟姑娘,你呢?”

钟芙道:“我总不好叫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殷梨亭挟持着圣女一直到第二日午间,这时众人见一只白雕在上空盘旋飞舞最后落到巨大火焰雕像的顶上。辉月使看着这白雕问:“这是你的雕?”

殷梨亭道:“不,是一位姑娘的。”

辉月使恨得直咬牙,流云使道:“现在可以将圣女还给我们了吗?”

殷梨亭道:“等我出了城,我将你们圣女放在城门外三十里处,过了两个时辰你们去接,保你们圣女无碍。”

流云使道:“如何能信你对我们圣女不施以毒手。”

殷梨亭道:“信与不信,你们自己思量,只是你们圣女练功不慎导致走火入魔,你们可要快点做决定。”

殷梨亭早前内功便已恢复,他进入地宫之后便与波斯圣女打了起来,不料波斯圣女是外强中干,内力不济以致轻易被殷梨亭擒住,这才有了他后面要挟波斯三使之事。

钟芙这下也明白过来,知道殷梨亭无事,她悄悄绕去药房,这里的环境她熟稔得很,见医官正在整理药材便伸手点住他后心穴道,逼问他药膏的药方何在。果然医官说药膏出自西域金刚门,并不是他们教内的。

钟芙叹了口气,果然。

她只得将还剩下的药膏尽数带走,她这时才知道,这药膏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黑玉断续膏。

钟芙拿了东西便走,在城外三十里处与殷梨亭相遇,他们那圣女面如金纸,脸上一时青一时红,钟芙三指搭在她手腕,果然脉象大乱,她又以掌相对,传了一道真气过去,真气搅合在本就杂乱的筋脉里,波斯圣女脸色更是难看。钟芙自己的这道真气纠缠在其中,圣女想要保住小命,非要三个内功好手日夜替她梳理筋脉不可,正好可以拖住波斯三使,只是他们估计想不到,便是梳理好了,丹田也就废了,日后想要练功害人那是绝对不能了。

殷梨亭怕他们寻到圣女后再派追兵,对钟芙道:“不如往西行,先绕开追兵。”

“行,”钟芙笑道,“刚好去金刚门转转。”她还想要他们的黑玉断续膏呢。

她将盗药的事说了,殷梨亭眼睛一亮,他原来还想着此次拿不到药膏,等回武当后禀告师门再行返回取药。

钟芙向半空中一望,白雕在上方鸣叫一声,转眼飞入云层中。

她要去找他们家的傻狗子了。

……

钟芙与殷梨亭绕过哈密力向西行,果然未叫波斯明教的人追踪上,他二人重新踏入昆仑的地界,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这一次西域之行颇有些惊险,好在两人并不是全无所获,殷梨亭得了黑玉断续膏自然是惊喜万分,这下他三哥是有救了,他对着钟芙是谢了又谢,钟芙拒了他一次到最后也只能由着他谢。他往年心事重重,人愈发憔悴,倒是这几个月好事连连心绪开阔,整个人都开朗不少,又有了十七八岁时殷六侠的风采。

两人骑马前行,到了玉门关之后接到先前逃出庄子的丐帮弟子赵大有留下的短笺,短笺上道明他们出了城之后到底又被追兵追上,三十个人死了大半,他侥幸和弟子逃出,在城外躲了许久,后来又返回去一次,打探到两人已经逃出才又返回中原。赵大有对钟芙十分感激,信中表示他本想在玉门关等候,只是帮中传唤只得返回,若是日后有需,尽可到丐帮分舵去寻,万死难报。

殷梨亭此番在西域耽搁许久,心中挂念师门,尤其一直不曾得到几个师兄师弟的传讯更叫他心头有些不安,两人在汉江附近分开,一个向北回武当,而钟芙则向东入海,她想去桃花岛看看。

分别前,殷梨亭曾邀她上山做客被钟芙婉拒,系统疑惑发问:“你对那小子有好感不是吗?”

钟芙幽幽一叹:“原身和他可是有杀侄之仇啊。”

哦豁,完蛋。

这可不是什么轻易能掩盖过去的罪行,这还是她那日自己点出来的,她若与殷梨亭在一起日后少不得要露面,难保将来不会被人认出,到那时怎么办,难道她能对殷梨亭来个巧取豪夺吗?这种隔着一条人命诞生的爱之花,对她这个半路接手的人来说是无从辩驳,对殷梨亭就是痛苦万分了,害人又害己,这又何必呢,她又不是什么小众情感的爱好者,殷梨亭够可怜的了,还是放过他吧。

钟芙想到殷梨亭温柔的眼波有些精神萎靡,好些天长吁短叹。只她此刻还不知道张无忌落崖未死还做了明教教主的事,等知道了又是另一重后悔。

她沿着长江向东,乘坐的是一艘小型的客船,船分为上下两层,钟芙将马寄放在下层,自己带着狗子和白雕住一间房,她出庄时所佩的长剑已经在与金刚门僧人打斗的时候被折断了,眼下她未佩兵器,偶尔出现在甲板上,宽大的黑氅、姣好的面貌、愁眉不展的神色都叫她看起来像个出身极好的名门闺秀,只是谁也知道没有哪个名门闺秀身边会驯养一头恶犬,也没有哪个名门闺秀敢单独一个人上路。他们或许猜到了这个孤身女子的厉害,只是决计想不到她一掌就能将人胸骨拍断,振袖便能将人扫出丈远。

正是因为想不到才给自己招致一个大祸来。

“这次船上都是肥鱼,还有个好货色,若是献给帮主定能讨他老人家满意。”

“唉,这次咱们去光明顶可吃了大亏,好在逃得快,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全尸,帮主他可狠发了一通脾气,若是这一次能叫他老人家稍稍开颜,对你我来说可是件好事。”

“好是好,只是我担心这个小娘们不好对付,你瞧她身边养的大狗好生凶恶,若是咬人怎么办?”

“一条狗而已,你怕这个?”

“不是,我是怕这小娘们是个硬点子,扎手。”

“去一趟昆仑把你胆子都吓破了,她再如何也是一个人,又是在水上,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你说的也对。”

钟芙还不知道有人心心念念要拿她当个礼物去献媚帮主呢,不过就是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她如今功力又涨了一层,莫说是对付船上的水匪,敢惹她,连水匪老家一起给抄了。

江面阔大,水上明月高悬。

透过薄薄的纸窗忽然伸进一只竹管,竹管里袅袅升起一缕细烟,细烟升了两寸,口子忽然被一粒花生堵住,外头噗通倒下一个人。窗外两个人,一个倒下,吓了另一个人一大跳,可还没等他叫出声,紧跟着又是一粒花生急射着透窗而出叫他同样倒伏在地。

钟芙翻身坐起,心中不悦。

难怪敢在江上行舟,原来本身就不干净。

外面突然传来响声,钟芙还以为是被人围攻,却听有人喊道:“奶奶的,快升旗,对面是海沙派的船!”

钟芙一挑眉,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她的房间正对着甲板,只见中间的巨大旗杆上缓缓升上来一只黑色旗帜,旗帜上画着个白色利齿的巨大鲸鱼。

钟芙了然,原来这是巨鲸帮的船,巨鲸帮的船半夜里遇上海沙派的船,听话音,这是要黑吃黑啊。

鲸鱼旗升起来,船上人向外喊去:“巨鲸帮夜里行船,敢问对面是哪路朋友?”

江面上飘忽忽地传来喊声,声音越来越清晰,想来是船只正在逼近,那喊声道:“刘舵主人老眼花,怎么连我们海沙派的船也不认得了?!”

被称作刘舵主的疤脸瘦子铁青着一张脸,就是认得他才将旗升了起来,可是见旗不避,海沙派分明是不怀好意。刘舵主心想,他们巨鲸帮和海沙派都是霸行海上的帮派,这次围攻明教,巨鲸帮和海沙派都去了,两派损失惨重,可两相比较到底是他们巨鲸帮受损更重些,他们帮主早前就担心海沙派会趁机吞并巨鲸帮,叫他们平日行船警醒着些,不成想这次真就被碰上了。

海沙派的船行得越来越快,刘舵主一边让船上弟子备好兵器一边喝道:“海沙派这是要与我们巨鲸帮为难吗?”

“诶,如何说是为难,听说你们这次为帮主寿诞拉了不少好货,既然两帮早晚要合成一帮,不如就先由兄弟存着。”

刘舵主唇边冷笑,比了个手势,数十个健壮汉子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黑暗的遮掩中,这几人毫不引人注目,可另一艘船上喊话的人视线往水下一扫,不屑一笑,都是水上讨生活,谁不知道谁的伎俩。他也扬手叫了人来,身后窜出数个手持弓箭的汉子,引弓便向水下射去,利箭入水,水下冒起血花,融在黑水中丝毫不引人注意,刘舵主久不见对面动静便知道坏了。

海沙派那人道:“看来刘舵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们巨鲸帮在江上横行霸道久了,也该把位置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