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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左牵黄(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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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舵主啐了一口:“奶奶的,乌鸦一般黑,这还给我猪鼻子插大葱装起象来了!”

饶是他如何看不上海沙派的做派,他也知道今晚是如何也不能善了了。

海沙派的人喊完了话不久,巨鲸帮船上“噔噔”传来数道声响,是对面的船只将带钩的铁索扔了上来,刘舵主招呼弟子将铁索扔下水,不然叫对面人顺着铁索过来可就遭了。海沙派船上人人擎着火把,火光照耀下只见一艘巨大船只将钟芙所在的这艘船堵住,那大船较巨鲸帮的船宽出两倍有余,刘舵主见了不免心惊。

两艘船挨近了,海沙派弟子持着兵器越过来,到底是他们人多,没费多少功夫便将满船人拿下,死了的扔进海里喂鱼,活着的被绑着瑟瑟发抖。

海沙派领头堂主心想,总舵主说的果然不错,巨鲸帮元气大伤大不如前,此时正是吞并的最好时机。

底下弟子喜滋滋来报:“堂主,原来他们路上还劫了一群肥鱼呢。”他顺手把副舵主拎了来,刘舵主在刚才那场大战里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海沙派堂主踹踹副舵主:“听闻贵帮帮主寿诞,你们巨鲸帮为贺帮主寿辰屠了沿江十个富户满门,如今又要对船上的客商下手,啧啧,当真是贪得无厌啊,你们把生意都拢干净了,教旁的兄弟吃什么喝什么,眼下我们总舵主要纳第九房小妾,兄弟们只好来打打秋风了。”

副舵主心道:你们总舵主纳妾干我们何事。

他冷笑道:“海沙派一贯在东南,而沿江一带向来是我们巨鲸帮的地盘,两边井水不犯河水,海沙派如今是要做什么。”

海沙派堂主威风赫赫道:“你们巨鲸帮在光明顶折损大半,还是退位让贤吧,我看这江上的生意还是由我们海沙派接管得好。”

副舵主冷声道:“休想!”

他话音刚落人便被踢出去两丈有余,撞到船舷处呕出一口血来。

海沙派堂主又拎了一个管事过来,这人倒是老实,眼见两个舵主遭遇不幸,有问必答,绝不敢隐瞒。

那堂主听说船上还有个美貌女子要献给他们帮主,不禁大笑:“那老小儿懂什么,快快将那美貌女子带来。”

管事说女子房间在二楼西侧,有弟子满面喜色去船上寻找,到了二楼只见两个交叠的身影倒在窗下,这弟子嘿笑,这两人估计也是来偷香的。只他此时起了色心,却未想过既是来偷香为何眼下却倒地不起。

房间里点着灯,弟子开门进去,他正满心期待这女子该如何美貌,不想一进门便对上一双布满凶意的兽瞳——

甲板上的堂主还在等着,弟子将金银珠宝布匹财货都一箱箱地归拢到自己的船上,至于那些船上的客人一个个都被绑了来,只等白日来临再拿他们去府上要钱,若是给钱来赎,尚能留一个全尸,若是不给或者没钱,就只好请他们下江去了。

这艘船已到浙江附近,浪潮愈发汹涌,船上客人眼见这伙强人个个杀人不眨眼,又听见他们说要将自己推入江中,已是骇得面无人色,心中哀嚎此番怕是要命丧贼手。

海沙派堂主在甲板上大放厥词:“若果真美貌,该将此女带给总舵主才是,双花相伴,正是大大的喜……”

他话音未落,忽然双手掐住脖颈惨呼一声,只是那惨呼声语调极其怪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他双眼突出,大张的嘴里流出鲜血,忽然便吐出一根血红的舌头,一片小小的铁片跟那截舌头一起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响。与此同时二楼处传来一声惨叫,一道人影噗通落在甲板上,人影落地便抱着自己的右腿哀嚎,那断腿上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分明是被什么兽类利齿啃食而致。

“既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所幸便不要这张嘴好了。”

众人不由得向上望去,只见二楼处凭栏立着一个身着黑色大氅的年轻女子,那女子容貌极美,神情冷然,一双眸子淡淡扫过来只教人遍体生寒。堂主和弟子的惨叫声还响彻在众人耳边,由耳入心,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堂主眼见自己舌头没了,双目赤红,惊惧地抬头瞪视年轻女子,却听她冷冷道:“这么爱去江里喂鱼,为何不自己去。”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见那年轻女子动作,那海沙派的堂主却像是着了魔一样,自己转身翻过船舷,噗通一声跳入奔涌的浪潮里。

海沙派的弟子心惊目眩,一时不敢动作。

一只金黄色的猎犬当先从楼上扑下来,直奔断腿的弟子,那弟子惨叫一声立时昏了过去。钟芙从二楼下来,踢了一个翻倒的凳子到身边坐下,环视着众人,片刻后微微一笑:“听闻你们两家各有喜事,我该先拜访谁的好呢。”

……

巨鲸帮号称是长江霸主,沿江一带都由它管辖,这个霸道的作风自然惹了其他水上讨生活的帮派的众怒,只是巨鲸帮势大,到底奈何不得。可是自二十年前老帮主被谢逊所杀,少帮主为救父亲瞎了一只眼睛,帮内为争夺帮主之位自相残杀,巨鲸帮的势力便大不如前,眼下已经龟缩到安徽浙江一带。

现任的麦帮主是老帮主的堂弟,靠着遗留的势力在两省称王称霸。他为人极好享受,门下弟子为投其所好每年寿诞为他掳掠财宝无数,两岸苦其久矣。

五月初十这日正是这位麦帮主的六十寿诞,门下弟子忽然来报:“有一艘挂着海沙派旗子的大船过来,说给帮主过寿。”

麦帮主目露疑惑:“海沙派?”

海沙派近些年向长江扩张,两边起了数次摩擦,这一次为攻打明教各自有了损伤,他一直担心对方会趁机向他们下手,如何肯相信这一次对面是来诚心拜寿?

麦帮主目光闪了闪,对弟子道:“来者是客,请人进来吧。”

厅内众人听到是海沙派,都静了一静,副帮主道:“帮主,怕是不怀好意啊。”

又有人冷哼道:“不怀好意又如何,这可是我们巨鲸帮的地盘,由不得他们海沙派撒野!”

海沙派近几年屡屡过线,早就激起了帮中弟子的火气,此次听到海沙派要来给他们帮主过寿,一面有人想是否是海沙派要来服软,另一面也有人暗忖今次必要给他们个好看。

弟子去请人进来,出乎众人意料,先踏入厅堂的竟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姑娘,那姑娘貌美的很,脸上笑吟吟的,她身后跟着十来个黑衣人,衣襟上都绣着海沙派的独门标志,各个面有青灰脸色难看,巨鲸帮弟子不知这些人是被人胁迫,只道他们来祝寿还垮着一张脸分明不是诚心祝寿,心下便有些动怒,却听那女子道:“麦帮主过寿可是一件大喜事啊,怎么不请我们海沙派,难道是老帮主吝啬自家酒水不肯相邀了?”

座上一个弟子站起道:“你们海沙派算什么东西,也配喝我们帮主的酒!”

这话冲得很,年轻女子却不动怒,眼风都不扫一下,却见她身后一人忽然暴起,一拳将那说话弟子打出两丈有余,那弟子抱着肚腹在厅中呻|吟。巨鲸帮帮众立时站了起来,刷刷刷抽出兵器,场中杂乱地喝道:“你们干什么!”“今日别想离开!”

麦帮主端坐在上首冷声道:“不请自来,随意伤人,海沙派好大的威风!”

那弟子被打出去,黑衣人抢了个座椅过来,用袖子细细擦拭一遍,好似他打人出去不是因为他口出狂言只是为了这一把木椅。

钟芙倒是惊讶这人还真是上道,那人脸上一滴冷汗滑落,默不作声地退到后面去。钟芙落座挑眉:“麦帮主的意思是说在下是恶客了,倒可惜在下还带了寿礼来。”

钟芙扬手,后面几个搬了个大箱子过来,箱子只有两个人抬,似乎轻飘飘的无甚重量,巨鲸帮见了更怒,只觉这人不定拿了什么便宜货来敷衍他们帮主。

抬箱二人紧跟着就揭开箱盖,只见箱中巨鲸帮刘舵主的一颗大好人头摆布其上,厅中人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巨鲸帮弟子喝道:“海沙派的纳命来!”

一片刀光向着钟芙扑过来,钟芙右手一挥,木箱子向前拍去,正撞在刀锋之上,数把长刀猛地嵌入木箱中,一时怎么也拔不出来。靠后的人见前人失利,紧跟着越上,钟芙向着身侧摆着的一盆金桔盆栽一抓,那上面结的金桔各个只有铜钱大小,霎是好看,她素手一翻,掌中金桔激射着弹中几人胸口,一个个跟着摔将出去,摔在地上呻|吟不止。先前的木箱子此时嘭地裂开,满箱的稻草洒了巨鲸帮临近的几人满头满脸,原来这箱子空空如也,只为了托起那颗人头才填装了稻草。

她这两下动作简单轻松地就像是抚了抚衣袖,可厅中半数人手受伤,主桌上麦帮主下首处站起一人,满脸浓髯,对着钟芙喝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在巨鲸帮撒野!”

说罢,人忽然跃起,提着一只铁锤兜头向钟芙砸来,钟芙避也不避,向着桌上右手一扫,一只小小酒杯飞速地向着来人飞去,酒杯与铁锤相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来人只觉从铁锤之上传来一股巨力,这巨力震得他脏腑绞痛,他忽得从半空摔下,压塌了下方一张八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