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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苏墨了，胖子这嘴里的寥寥几句话郑书恒听着都不对味儿。
凭他丰富的辅警经验，几乎立刻就断定这是一起以周齐雄为首的，集群性针对苏墨的校园暴力。
尤其是昨天partyhouse包厅里的视频监控，拍的清清楚楚，一群学生围着苏墨，冲他一个哮喘病人劝酒，周齐雄还搂着苏墨肩膀嬉笑摇晃，手不时摸到苏墨的裤腰，那看起来像是个要脱苏墨裤子的举动。
经过昨晚，郑书恒可是晓得苏墨校服里面什么都没穿，当时那种场面，如果不是那个叫舟一航的学生及时制止了，苏墨怕是都不能摆脱骚扰，及时跑出来。
郑书恒心知校园暴力在所有当事人甚至老师都在场的情况下，由苏墨这个受害人如数讲出实情是对苏墨最有利的局面。
也是警方和校方最能有效保护他的机会。
但郑书恒看了苏墨一眼，不认为这个固执的小鬼会老实交代，但他真的不希望苏墨继续放纵施暴方，已经有很多人站在他这一边了，他希望苏墨坦诚面对。
“昨天在包厅里，包括前几天，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郑书恒终于对苏墨发问。
询问室里安静到极点。
周齐雄也朝苏墨投来注目。
沉默了很久的苏墨终于开口说话，“就像周齐雄说的那样，他和我开了几个玩笑，然后不小心把我的项链弄丢了，他愿意赔钱的话，就私了吧。”
周齐雄瞬间又靠回椅背上，胖乎的脸蛋上露出笑脸。
郑书恒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忽然离开了询问室，不多时又叫上了一位警员，而后过来通知他们，指住杨冬、舟一航和另一名话不多的女学生，“你们三个去隔壁，我还有话要继续问你们。其余人跟着童警官去对面的休息室，童警官继续问你们些轰趴馆的事情。”
把所有人分开成两波后，苏墨自行就要去对面的休息室，郑书恒却一把将他从门口扯回来，用了不小的力气，警告他，“你呆在这里，哪也别去，老师陪你坐会儿！”
苏墨：“……”
李梅梅听郑书恒的话立马留了下来，待所有学生都被带走继续问话后，李梅梅接替郑书恒的唐僧经，反复向苏墨询问昨天、包括近一周的事宜，每句话都在担心他受欺负。
苏墨从头到尾就回应了一句，“为什么要报警？”
李梅梅想也不想，“这家店非法经营呀！还有一群坏学生围着你，万一他们欺负你怎么办？警察叔叔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叫上他们更加万无一失。”
苏墨：“……”
可明明这件事学校出面就够了。
苏墨无法向别人灌输自己心底里那些另类的想法，所有人都觉得遇事找警察理所当然，他大约是个异类吧。
再没回应过李梅梅，苏墨干坐在询问室里等了20多分钟。
20分钟后，外面传来动静，苏墨打开门瞧去，见郑书恒带着杨冬和舟一航从隔壁出来，对面的童警官也带着周齐雄从休息室出来，同时现场又新来了名女士，是跟着舟一航一道从隔壁出来的。
女人身上穿着名牌，手抓小包，年纪40岁左右，保养不错，一群学生三头怼六面撞见时，她十分刻意地把舟一航往背后拉扯了一下，那是个与所有人划清界限的保护性举动。
女人自称是舟一航的母亲，问郑书恒，“能不能带我家孩子走了？”
郑书恒从隔壁出来后，脸色比之前在询问室审他们时更难看了，他把目光在所有孩子脸上扫视了一遍，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冷不丁问所有人，“最后问你们一句，苏墨被拿走的内裤在谁那里？”
没有孩子应声，所有人把头垂着。
周齐雄似乎没有想到连这层细节都被问出来了，看了杨冬和舟一航一眼，站出来承认说：
“是我拿走的，都是我不对，我无耻，我变态，改天我买一条新的还给苏墨，警察叔叔您看我这样处理成吗？”
郑书恒盯着小胖子，“我会叮嘱你的班主任和你的父亲，勒令你办到并改正。”
周齐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一脸的无所谓，“都听警察叔叔的，随你们的便。”
说罢甩手离开了派出所。
周齐雄离开时刚好张玉婷急匆匆从学校赶来，还没来得及认领自班孩子，周母也紧跟着从派出所里拉扯着舟一航出来。
周母当着张玉婷和所有孩子的面盛气凌人训斥舟一航道：
“以后不准和这群浑学生混一起，老师都教不好的小畜生们，你也不怕跟他们玩也变成个变态……跟我回去！”
周母带走了舟一航。
张玉婷认领了周齐雄和杨冬。
还来了一两名家长。
尴尬的派出所门口孩子们一时间鸟兽作散了。
李梅梅也要带着苏墨走。
但被郑书恒叫住。
郑书恒：“苏墨和那个周齐雄是同一间寝室，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你们学校重新安排宿舍之前，他暂时先住别的地方吧。”
“哦，对，”李梅梅想起来苏墨之前说的那位朋友，问苏墨，“你是不是要回你朋友那，老师送你过去？”
苏墨瞥郑书恒一眼，“……不用了，有人送我过去。”
李梅梅没多想，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又啰嗦了几句学校一定出面重新给他安排宿舍，并且监管周齐雄，让他安心，这才离开。
派出所门口一时就只剩下苏墨和郑书恒。
郑书恒早就过了下班的点，这会儿正好脱掉警服交给同事后下班，之后看也不看苏墨，一句话不多说走向了公交车站。
苏墨杵原地没动。
男人头也不回冷巴巴扔来一句，“怎么，昨天让我带你回家，今天就有家不回了？”
苏墨：“……”
苏墨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