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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刎颈之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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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放课后,刘备来到与简雍约定好的地方,距离楼桑不远,属于一块比较宽阔的荒地,距离大市不远,常常有人聚集斗鸡、及斗犬,刘备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喜欢狗马美衣音乐。不过简雍喜欢斗鸡,因此他们常约在此处见面。简雍住在郦亭,郦亭在陆城亭南十里,从陆城亭前往郦亭有一段水路,在郦亭沟与督亢沟之间。

周边都是鸡叫犬吠之声,偶尔传出蛐蛐叫声,那是有人在斗蛐蛐,其中还有打斗声音,想必又是比赛输了,改打架了,这里本属于本地一方游侠巨子管理,名字他不知道,据说是隔壁的督亢亭人士,出身大户,喜欢结交豪杰,手下有几十名少年子。

在周边众多聚集人群中,他终于找到简雍,简雍还在斗鸡,只听得嘴中直叫:“大将军上呀,啄他”周边聚集的人年岁各一,十数岁有,二十多也有,还有三四十岁的人。

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是惨叫声,刘备闻声寻去,只见好几个恶少年围殴一人,那人他认识,是良乡人周林,只是比较熟悉,没有太大的交情。周氏乃良乡大户,前世在募兵时有些交集,对方资助他兵粮。

刘备上前喝道:“光天化日下以众欺寡。”对方看了一眼刘备,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没了爹的刘大耳,我的事你别管,不然连你一起打。”

听到他是没了爹的孩子,刘备大怒,直接上前就是一脚踹在对方胸口,那人被踹倒在地,旁边几个恶少年连忙就要扶起,刘备跑到跟前将几人陆续打倒,刘备还在那人身上都踹了几脚。

刘备道:“再敢以众欺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人连忙道:“不敢了大耳哥,我错了。”见他认错,刘备并没有太多动作,只是来到周林身边,扶起周林,地上那人见刘备走开,让周边几个恶少年上前偷袭,刘备并未大意,几人扑了空。

刘备心下大怒,连接跑到那几人身前,将几人再次打倒,这些恶少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悔改,只好以众欺寡,或是吃软怕硬。刘备打到几人跪地求饶,方才饶过。几人走后,刘备转过身道:“周兄没事了,他们不会在欺负你了,周林拜谢道:“多谢刘兄了。”

刘备笑着摆摆手,然后便不理周林,径直来到简雍旁边,见简雍还在斗鸡,便道:“我说胖子,斗鸡有甚好玩之处呀,还不如听一曲音乐或是调教下自家大黄,岂不快哉。”

“大耳,我可不像你,我就喜欢斗鸡喝酒谈论,其他都不爱。”

刘备无语道:“胖子,平时坐没坐相,活该被孙师训斥。”

“你还说我,你最不喜欢就是读书了,上课睡觉的事情还少吗?”刘备笑骂:“胖子真是找打,”说罢,刘备便将简雍压在地上,伸手便要打简雍屁股。

“大耳,你疯了,你去了一趟青州,回来就变了,都不认兄弟了!”刘备道:“那是你找打,我就是不爱学习?那是因为我能听懂,然后就不想听了,如何?”

简雍向刘备求饶道:“大耳哥,我错了不行吗?”

“这才差不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脾性你还不知道。”

简雍从地上爬起来,道:“忘记告诉你了,小招他要回乡了。”

”什么?我与子经乃刎颈之交,少长于河朔,今要回乡,自当去送行。”

刘备不理简雍,径直去牵招住的督亢亭,简雍在后面道:“大耳,你这个家伙又把我扔下了,不玩,不玩了"

督亢亭距离陆城亭差不多一个多时辰,还需坐船,涿县河汊纵横,虽比不上南方多水网,也是颇多河流,加之临近钜鹿大泽,有时候水路,比之陆路还方便些。刘备从渡口乘船,他仔细打量船夫与脚下的渡船,船长约丈五,船首尾狭,中宽,底平。有一舱,矮而宽,蓬顶作拱形,设有蓬布,用于遮蔽风雨。船首有悬碇,沉入水下,能较好地固定船只。

船夫站在船头,手拿着撑篙,用来撑船,除了撑篙,两侧还放有二根船桨,用于逆行时,划桨前行。船夫一身短褐衣,头带斗笠,听声音是个年逾半百的老丈,声音洪亮清晰,带有本地口音。船夫一边撑篙,一边高声歌唱,曲调朴实,带有乡闾之音,不过刘备一句也没听懂,幽燕方言不少,往往一处乡亭就有多种口音。

等到船只靠近渡口,他看到与陆城亭不一样的景色,河岸的柳树,翠绿而茂密,枝条随风飘荡,偶尔还有柳絮,飘飘起舞。

督亢亭,在历史上,包括涿郡都被称为督亢之地,据记载,督亢中有陂泽,周五十余里,支渠四通,富灌溉之利,后来北魏在这里因旧迹修浚陂渠,溉田万余顷。

汉家宅院大多不紧靠一起,且受田规所限,只是大姓豪强不受约束,主要还是因为大姓豪强早已成为地方实际掌权者。户户之间,有农田毗地相隔。宅院南界为正门,左右两侧为麻田、桑园,北面是林地。各家之间则由乡间小道相通,又可直通官道。

刘备沿着官道,一路来到一户院落前,那是牵招与其父所居住的地方,他站在院外,向内喊道:“小招”

院落大门打开后,从中走出一个少年,那人正是牵招,见到刘备后,欣喜道:“兄长,得知你回转,我正要去找你呢?你便来了!”

刘备回道:“听说小招要回乡,特来与君道别。”

“是的,家里来信了,催大人回乡,作为长子自当跟随大人一同回返。这两日都在收拾行囊,阿父还有一些事忙完后,差不多就要回乡了。”

刘备道:“余与小招你,自少时就已是好友了,闻听小招回乡,还是有些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兄长,只是离家日久也颇思家母。”刘备点了点头,“回乡之后,学业之事如何解决?”

“家乡有一位名师,名乐隐,以教授为生,此次回乡便是要拜在门下求学,不过我在元毅公这里学到东西,终身不忘,还有兄长之恩,余也不会忘记。”

刘备道:“希望你我之交能够长久留存,如有一天牵招来投奔,备一定扫地三里出迎。”牵招道:“如果兄长有难,牵招愿意两肋插刀。”

刘备与牵招相视而笑,建宁二年七月十三日,牵招回乡,后拜乐隐回师,初平元年董卓之乱乐隐被杀,牵招为师收尸,并扶乐隐灵柩返乡。

自牵宅返回,刘备脸上有些哀伤之色,毕竟自数年前牵招随父来幽州,两人结为刎颈之交,友情岂能说散就散,刘备深知此次离别,或许将是无期。前世二人再度再见,虽是同一阵营,但属性不同,那时,刘备奔逃袁绍门下受到袁绍厚待,以为嘉宾,而牵招刚刚投奔袁绍门下,任校尉职,位小而卑。

况且刘备曾是一州刺史,虽先后被吕布、曹操赶出,但依旧是天下群雄之一,又因为政宽和,劝课农桑,使徐州上下政令统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刘备又是一个不贪图奢靡之人,勤政节俭,清廉如一,不敛财货,又对臣下推心置腹。

同时二人相见再也不复往日,虽然之前是知交,但由于袁绍外宽而内忌,对刘备虽然表面厚待,实则猜忌更甚。随后刘备与牵招再度离别,牵招镇守边塞,而刘备经过多年流浪,终成一国之主,章武三年刘备病故永安,此生真成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