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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杜荷也听到了声音。“谁在那里鬼鬼祟祟,不肯露面示人?”
对方听见杜荷答话,立即现出身形,却是一位小太监。
李恒正自不解,杜荷则立刻迎了上去。“原来是高公公,恕罪恕罪。不知高公公此来,可是殿下有什么话要嘱咐?”
那小太监见杜荷要向他行礼,赶忙侧了侧身子。一脸笑意的说道:“可不敢受杜小公爷的礼。奴婢此来是奉了殿下的吩咐,烦请杜小公爷明日开宫门后务必到东宫去一趟。”
“我知晓了,请高公公转告殿下,就说我明日一早就过去。”
“如此那奴婢就先去给殿下回话了。”说罢那小太监又朝杜荷行了一礼,也对着李恒点了点头,之后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常乐坊李府门前,此时崔老夫人正焦急的站在大门前向太极宫方向张望着,身旁的青竹小心的搀扶着她,毕竟刚才老夫人就已经晕倒过一回了。
“陈管家,招财去了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老夫人您莫着急,想是宫里还没有消息传出来,老奴这就再多派些人去宫门口守着。”
“唉,派多少人去也没有用,他们又进不了宫。”崔老夫人无奈的说到:“看来还得我舍了这一张老脸,去娘家求我那个上眼皮的大侄子,他是侍御史,门路要广一些。”
“可是您自打小爵爷出生之后,就只在十年前因故回去过一次,如今贸贸然去那边求助,老奴担心”陈管家话未说完,不过那意思很明显。
“怕什么,终归我这个年纪了,脸面不脸面的都没什么打紧的,关键是不能让老李家这一脉折在我手里,不然我有何脸面去见我那苦命的儿子和儿媳。”
“备车吧。”崔老夫人有些悲切又有些决绝的说道。
就在陈管家吩咐下人准备车驾的时候,远处依稀传来某个激动且兴奋的声音:“老夫人,陈管家,青竹,你们快来看谁回来啦。”
原来李恒与杜荷刚一走出太极宫朱雀门,两家的长随小厮就立刻迎了上来。杜家小厮倒还从容些,毕竟自家小公爷也不是头一次被陛下叫进宫训斥,可招财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眼见李恒安然无恙的走出宫来,他当即对着南方拜了三拜,口中还不忘低语:“感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感谢如来佛祖保佑,我家小爵爷这次逢凶化吉。”
之后招财依次给二人见了礼,然后焦急的对李恒说到:“小爵爷您没事就好,赶紧随小的回府吧,老夫人刚刚已经急得晕过去一次了。”
李恒听闻此话,赶忙跟杜荷道别,而后快步往自家府上赶去。由于主仆二人都没有骑马,所以这一路上走的满头大汗,终于在大约两刻钟之后,二人赶到了李府门前。
“天杀的孽障,逛青楼也就罢了,还当众与人打架,那柴、房两家是你能得罪的吗,也不怕平白丢了性命。”崔老夫人此时看见自己的外孙完好无损的站在身前,忍不住眼含热泪的责备道。
李恒知道外祖母是替自己担心,于是赶忙先低头认错:“孙儿不孝,让外祖母担心了。”紧接着李恒一边安抚崔老夫人,一边将此间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崔老夫人与陈管家、青竹丫头、招财等人听闻自家爵爷今夜在太极宫不仅化险为夷,还作了两首让长孙大人、房相、魏大人都自愧不如的诗赋之后,全都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李恒知道想让大家短时间内接受一个全新的自己还有些困难,他也不再多言,只说今次这件事已经彻底过去了,最后柴、房两家的仆人背了锅。
崔老夫人不知自己的孙儿话里几句真几句假,不过既然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接着李恒在崔老夫人亲自监督下,又是夸火盆,又是撒红豆,又是用柚子叶水掸遍全身,方才进了府门。
李恒一一照做下来,转眼已是亥时(晚9点到11点),众人折腾了一晚上也都累了,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李恒屋内,青竹今天比平时有些沉默,李恒逗她她也不回话,只自顾自的帮李恒铺着床。李恒知道青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
“小丫头,你家爵爷这不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吗,别满面愁容的样子了,来给爷乐一个。”李恒说着轻拍了一下青竹娇俏的小屁股。可今次这亲昵的动作没迎来往日的打闹,只换来青竹一声叹息。
“爵爷喜欢逛青楼青竹随你,爵爷喜欢娶哪家姑娘青竹也随你,只是青竹从小便跟着爵爷,只希望以后也能一直服侍爵爷,若爵爷你有个三长两短,教青竹以后如何是好。”说着说着青竹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簌簌的流了下来。
李恒见此情景不禁一愣,其实他来到唐朝的时间还短,不知道若是某位世家公子出了意外的话,那么他的贴身丫鬟一般也会被视为不祥之人,被调到柴房去做苦工还是好的,更有甚者直接被卖在青楼里或者与他人为奴,那才真叫生不如死。
“乖,我答应你,一定让你一辈子都呆在我身边,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就绝不会把你扔下好不好。”说话间李恒将青竹娇小的身躯整个抱在怀里,一只手轻抚着青竹紧俏笔直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爵爷又胡说,什么叫还有口气在,您一定长命百岁的,青竹也永远都呆在爵爷身旁服侍您。”青竹窝在李恒怀里,声若细蚊的呢喃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扣门声。
“谁啊这大早上的,赶着投胎去吗。”招财平时住在外院,往日里都是他来开门迎客,此时他一脸睡眼惺忪的咒骂着,只是骂归骂,门还得开不是。
‘吱丫丫’打开近两人高的府门,只见外面站着两个青衿短衣打扮的小厮,看样子也是某家府上的仆人。那两人见招财开了门,二话不说每人递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而后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两家小公爷输给你家爵爷的银子现已奉上,请你代为转交。”说完话那两个小厮看也不看招财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招财一脸懵逼的看着手中的银票,颤颤巍巍的将其收好,他自打出生开始也没见过如此多的银子。紧接着招财像防贼似的往府门两边左瞅瞅右瞧瞧,在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之后快速的插上大门门栓,然后直奔内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不争气的喊到:“爵爷快看,银子,银子”
李恒昨晚在宫里折腾了一晚上,回屋后又安慰了青竹好一阵,直到过了子时才躺下,如今正在梦中与凤鸣楼的莳雨大战三百回合。梦里的莳雨热情如火,妩媚动人。就在李恒即将厚积薄发之际,一阵极其扫兴的男人叫喊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哪个混账东西在那鬼叫,扰了本爵爷的清梦。”李恒极其不情愿的睁开眼,就见到招财一张兴奋的有些发红的大脸杵在自己眼前。
“什么时候没有我的允许,你这小兔崽子也可以随便进主人房里了?”李恒因为被打扰了好事,有些不悦的说道。
“嘿嘿嘿,是我一时太兴奋忘了规矩,请爵爷恕罪则个;不过爵爷,您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柴、房两家人大清早的就眼巴巴送了两千两银子过来。”招财显然还沉浸在突获巨款的喜悦当中。
“哦,这么快就送来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只不过是昨天柴、房两家的公子与你家爵爷打赌作诗输了,那两千两银子是赌金罢了。”
“爵爷你真的作了两首诗,还赢了两千两银子?”招财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显然他昨晚根本就没把李恒说的话放在心里。
“不然银子是怎么来的?行了,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李恒笑骂道。“这两千两银子,拿出其中一千两交于陈管家,剩下的一千两先放在青竹那里,我自有其它用处。”
招财听闻此话,声音有些颤抖的重复道:“爵爷,您是说这两千两银子,分一半给陈管家留作家用?”
“没错。我知道只留一千两是少了些,不过眼下本爵爷也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暂时只能如此了,你且去跟陈管家打声招呼吧。”李恒以为招财觉得自己给府里留的银子太少,顺口解释了一句。
“爵爷,您真的变了,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保佑,我家爵爷竟然知道往家拿银子了,我的岁尾赏银有着落了。”招财也不管李恒诧异的目光,直接又冲着南边拜了起来。
李恒:“ ”
李府本就不算大,府内上上下下加起来不过二十余人。用不了一顿饭的功夫,自家小爵爷作诗赢了柴、房两家小公爷两千两银子的事情就传遍了。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小爵爷竟然破天荒的拿出其中一千两充入账房,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知道以前从来都是小爵爷往外如流水一般花银子,可从没往府内添过一文钱。
崔老夫人听闻这件事,心中也稍稍宽慰:“总算是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往府里拿银子了。虽说自己扣下了一千两,不过相较以前一毛不拔的样子那是好的太多了。”
老陈管家与其余小厮丫鬟等也都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没别的原因,府里的开销有着落了。足足一千两银子,省着点花可以支撑府上五六年的花费了。
至于自家爵爷留下了另一千两说要做生意,府里人权当没有那回事儿,毕竟找个由头给自己留点银子挥霍完完全全附和自家爵爷的一贯作风,这次能分出一半给到府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