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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她也在打量刘丧,眼皮半阖着,眼珠很黑,带着一种刘丧从来没见过的光泽,刘丧把这个当做是阳光带来的错觉。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注视过他。
她忽然抬手,刘丧闭上眼睛。
等待的□□重重打击的响声没来,头顶传来很轻的触感。
刘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她的手。他以为李老板是那种爱莫名其妙给个比斗当做下马威的神经病,到了这个级别,基本都有些一般人没有的癖好。但她试探着摸了摸刘丧的脑袋,表情复杂地说:“帅哥,我这里不兴那些,你以后别特么动不动跪我,吓我一跳。”
她不说话的时候很漂亮。实话说并非胜在长相,而是她的眼睛有种特殊的魅力,这种魅力能掩盖她外貌上的所有短板,甚至让人觉得她的缺点都长得恰到好处。刘丧不是视觉动物,但他刚进来没有十分钟,见过不超过五个人,就听到有个人看着她血液往下半身走。
“愣着干嘛呢,平身吧爱妃。”她见刘丧纹丝不动,俯身贴脸说。
一股被调戏、戏弄的,混合羞耻和恼怒的情绪席卷而来。刘丧垂着眼皮站起来,退到她手边。
她顺势抓着刘丧的胳膊站起来,朝屋里走去。
“我刚是让你坐。”她指了一下旁边的塑料凳,语重心长。
草。
这院子风水肯定有讲头,进了这院,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自动矮一头,为的是树立主家的威风。
刘丧自问比不上那帮人中龙凤,只能算一个有自己想法的苍蝇拍子,可有自己想法的苍蝇拍子也不由自主地被压制了。
他跟着李老板转身。
她个子不矮,发旋就顶在刘丧鼻子上。刘丧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沙龙洗发水味。
正堂铺着地毯,往左挂着一副琉璃珠帘,挡住来客探究的视线,看样子是闺房。往右屏风后面摆着坐榻和一组圆桌,花梨木镶螺钿的,跟正门那件八仙桌主客椅是同一套的老物。这么一套是天价,她这年纪,凭她自己恐怕凑不齐,多半是传的。
也难怪能付得起刘丧整年的价格。他当时已经是按时间算钱的了。
桌面上切有三套碗筷,中间两盘普通家常凉碟,一看就调得很鲜,碗里是白粥,电饭煲盖上搁着油条和火烧,她领刘丧坐下,刚才那白脸大伙计端着碟茶叶蛋走进来,另一只胳膊上搭着件外套。
外套是给刘丧的,圆领直襟素面大褂,棉麻的料子,跟刚才看到的伙计身上的一样。唯独这个大伙计穿了件黑的,立领,遮住脖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疤痕之类的。
刘丧额外看了他一眼。
心跳比常人迟缓一拍,跳得很重。最主要的是,刘丧从他的身体里听到了密密麻麻的动静——他的胃在颤抖,肠子蠕动得很剧烈。
这是什么意思?刘丧理解不了。他饿?
“路过,一会儿带他熟悉一下,这两天就跟着你。”李老板对他说。
大伙计应声。
原来他就是路爷?
刘丧看了看,觉得和外面传的不太一样。
比起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神仙,路爷的名号其实更加响亮。据说他是上一代老板的养子,从十来岁就跟着做事,几乎是老板的代言人。也有人管他叫活粽子,不是说他骨相多么清奇,而是指他的皮肤很白、发青,像死人,而且他早年间干脏活手段非常血腥,非死即残。
她怎么压住这种伙计的?刘丧心想,靠贫嘴吗?
“吃饭吧,”李老板说,对刘丧,“多吃点。”
玉京山看上去从东家到伙计都比较年轻,氛围比较和睦,但实际上这里的伙计都很规矩。吃了一顿早饭,刘丧就看出来了。
外头买来的可以随便,汤粥提前盛好,茶蛋是自家煮的,剥好了上桌,最主要的,先伺候东家吃了,伙计才能动筷子。
说好听点是讲究,说难听了是作。茶叶蛋哪儿买不着,普洱卤出来的就香?吃个饭还得人伺候……爱吃不吃!
饭中安宁无事,偶尔允许说话。她放下筷子,路爷站起来收拾碗筷,路爷一出去,马上有伙计走进来问事,脚步悄悄的,但刘丧听得很清楚,他们吃饭的时候,门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在观望。
刘丧刻意听了听,发现路爷好像吃不饱,不管他吃了多少,他的肚子老在喊饿。
“好饿啊,好饿啊”那些声音仿佛在对刘丧□□。
刘丧偷偷看了路爷一眼,他垂着眼帘,心跳很慢,呼吸稳如泰山。
“卧槽一顿八碗饭……”刘丧想。有病吧?
一般的伙计都在别处吃,除了路爷,只几个人有坐在桌上跟老板一起吃饭的资格。刘丧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他脑子聪明,第二天就学着打下手,服帖又麻利。
李老板看他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说,“不错,难怪你师父不舍得你出师。”
刘丧看看她,说:“旁人伺候还不吃了?”
“没啦,帅哥看着就下饭,你坐着就可以了,我自己来。”李老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很贵。”刘丧撒手,不惯她毛病。
“当然了,你一趟的工钱比这一套还值钱呢。”她用手指叩了一下桌面,看着刘丧笑。
刘丧的意思是,我特么听雷画图按时间算钱,你雇我来给你下饭?
现在的小老板都这么丧心病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