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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海听着，只是笑笑。而段小海一旁慢慢地品味，他理解程蝶海父亲脸上的自豪，城里人能够买一座房子，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乡下人更是莫说。如此聊着家常，一些近邻也过来叙旧，所以直到夜半人散去，两人才上楼睡觉。
为了避嫌，程蝶海为段小海准备了房间，可是段小海还是过来。程蝶海一直感觉对不住段小海，就和段小海缠绵了好一会，才让他溜回去。如此，程蝶海已经很困，沉沉地睡去。
段小海上前注视着程蝶海，程蝶海睡觉的表情早深深印在心里，像一个孩子，微微地张启着嘴巴，平缓地呼吸，一脸安详。他伸手轻轻地触碰他的脸颊。程蝶海顿时醒过来，看到段小海穿着薄薄的线衣，就冲他笑笑：“起来了，穿厚点，别冻着。”
段小海不理会他的关怀，说道：“快起来，下了大雪，漫山遍野都是厚厚的大雪，我们起来堆雪人，快点。”
“是吗？”程蝶海也激动起来，好几年没有看故乡的雪，说起雪冬天一下子就变得可爱，不再寒冷残酷。
段小海看了一眼程蝶海光光的胸膛，正要掀被上床进被窝，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有人踩在厚厚的雪被上，雪花已经冻结在一起，所以走在上面会吱吱地响。黎明安静，屋中的人清晰地听到。段小海只好作罢，笑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程蝶海也连忙穿衣服。
段小海先穿了衣服出去，在回廊上看到站在厨房屋顶上的程仙湖，就悄然走过去。程仙湖戴着一定鲜红的毛线编制帽，穿着一身白色的鸭绒服，脑后拖着长长的两条发辫，几乎就要触及地面，下身则是土灰色的裤子，束着绑腿。段小海感到这个女人怎么喜欢这样利落的打扮，想着，已经走到程仙湖的身后。
程仙湖早就听到脚步声，却没有回头，凭感觉知道是段小海。
“早。”段小海走过去，和她并排站在栏杆那里，看漫山遍野的白雪。
“早，昨晚睡得好吗？”程仙湖说着侧脸看，看到哥哥也从房间出来。
“还好，一觉到天亮。”段小海说完，脸上有点晒晒的，好像说了严重的谎话一样。
“湖，你起那么早啊。”程蝶海向妹妹打招呼。
“还早？妈妈老早就起来给你们烧了洗脸水。现在也快把饭做好了，所以让我上来看看你们。”程仙湖抢白着，旋而笑了。
段小海看着她的笑容，感到很熟悉，程蝶海也是这样笑的。他想着就扭头看程蝶海，程蝶海却团起两团雪，不待段小海和妹妹反应，就劈头盖脸砸过来。
程仙湖眼明手快，一闪而过，而段小海没有防备，雪弹正中额头。人就连忙弯腰团雪，向程蝶海砸过来。程仙湖也加入战团，和段小海一起向程蝶海攻击，三个人很快就嘻笑在一起。
饭桌上，南国就吩咐程蝶海饭后走亲戚，好几个年头没有在家，今年这亲戚都由你走，顺便把请帖派送一下。
终于扯到正题，程蝶海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看身边的段小海。段小海反应没有那样快，只是心里也是一紧张，他走亲戚，说好去乡间看雪景不就泡汤了。
“好吧。”程蝶海不敢违背，心里感到父亲太唐突了，原来他日子早就定好，只等我这个人回来啊。可我连那个女孩见过都没有啊。永远都是那样专横，你看中的就是我看中？程蝶海此时此刻，竟然没有勇气来拒绝，总不能再像若干年前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吧。人越大，越脆弱。
段小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品尝着玉米番薯粥，感觉这粥非常香甜，连商都上好的老火汤也比不过它。
父亲的话题一提出，整个桌的气氛都有点沉闷。老奶因为身体不便，一只手也不灵便，所以和奶奶在厢房另桌吃饭。原本，有外人在，乡下的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可是平时南家主心骨早是程仙湖，所以这个风俗也没有坚持。程仙湖见哥哥一旁有点闷闷不乐，就夹菜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