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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碎嘴男孩犯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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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蟾变了。

这话是文敏传给文菁,文菁传给保民,然后传遍大院的。唯一可惜的是,陈晓蟾没有变温柔,没有变漂亮,只是越发变得更暴躁了。之前陈晓蟾一周有三天还能自己写作业,这下直接把作业本甩给保民,彻底撒手不管了。

保民长了一双很宽的双眼皮,大眼睛,浓眉毛,眼尾耷拉着,完全是一副乖乖受气包模样。不过他倒不觉得自己提陈晓蟾写作业是受欺负,自从陈晓蟾帮他脚踢隔壁班的大钢之后,他自愿成为了她麾下最忠心的一位悍将。主要负责替她写作业的悍将。

文菁文敏是双胞胎,也是这个缘故,文菁最烦人们事事将他和妹妹安排在一块,听说入学的时候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说服了他那刚正不阿的老爹把他安排到了隔壁班去。可他自己一个班之后,仍旧跟陈晓蟾他们走得最近,简直是陈晓蟾他们班的编外人员。

不过这年头大家都怎么不爱读书,文菁就曾做出连续一个月都提着把凳子跑到陈晓蟾班上旁听的壮举。这小子胆大地很,就算不会也非常热爱跟老师互动。一个月下来,接话茬接地那带着厚酒瓶底眼睛的老头儿都认识他了,还不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是这个班的。

如此宽松自由的环境,还不用写作业,陈晓蟾理应成天傻乐才对。事实上陈晓蟾的确如此,只是在傅禹转入之后,陈晓蟾变了。

文敏忧心忡忡地表示关心时,陈晓蟾终于长长叹了口道,“文敏啊,你不懂我,我心里苦。”

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作沉思状,“我有烦恼了。”

都怪傅禹,陈晓蟾恨恨地想。大院里没有秘密,傅禹刚来了不到一天,院内所有人都知道徐团长家来了个投奔的远房亲戚。这本没什么,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嘴贱的先传出话来,说傅禹是陈晓蟾的童养夫。这种话本就玩笑成分大,奈何杀伤力实在是高。

陈晓蟾此等爱出风头的人物,走在路上,同龄的笑话她,大人们逗她玩,实在很丢她这个老大的威严啊!

陈晓蟾很不爽,后果后果拳头堵不住悠悠之口,陈晓蟾抓耳挠腮。在一次下课后的高老师对她说“晓蟾,最近学习态度有问题啊。你那个上海来的小丈夫可是学习很不错的,你有空跟他多请教请教。”办公室里笑作一团,陈晓蟾悲从中来,愈发恼恨傅禹,在内对其言语不善,在外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文敏听了,实在不明白晓蟾干嘛这么在意这些。子弟小学班级不多,但也还算正规,好歹校舍是两层小楼。傅禹比他们年级低,楼层也比她们低,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当然,前提是陈晓蟾按时上课的话。

“行了蟾姐,这有什么愁的。”保民信誓旦旦,“大不了找我哥他们帮忙,抓两个嘴贱的揍一顿得了。”

文菁提议,“咱们一会找花生去吧,然后烤着吃,可香了。”

众人纷纷同意,文敏不肯翘课,执意要留下学习。她一向如此,大家见怪不怪,吆五喝六地连书包都不拿就浩浩荡荡地往校门外去。在田埂上疯跑疯玩了一下午,陈晓蟾这才觉得痛快。文菁把烤得黑乎乎的花生递给她,“怎么样,高兴了吧?”

保民也跑过来,三个人坐在田埂上吹风,脚下是潺潺的水流一泻而下。四周的大杨树林沙沙作响,夏蝉不息的鸣叫在此刻是锦上添花的乐章,文菁叼着狗尾巴草仰头望着夕阳,陈晓蟾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躺到了地上,击起团团土雾,惹得同伴们纷纷抱怨。

保民瞧了她一眼,笑了,也躺了下来。文菁还在嫌弃,絮絮叨叨惹人心烦,陈晓蟾伸手把他拽道,“躺下吧你,又不是什么干净人。”

三人躺在冒着青茬的田埂上,头顶眼前是舒卷自如慢吞吞的云彩,温暖绚烂的霞光,偶有哑着嗓子经过的大雁,人字形从他们眼前掠过。

“真舒服啊。”陈晓蟾几乎要睡着了。

保民也迷迷瞪瞪的,“文敏没来亏了。”

晓蟾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断断续续道,“就是书哪天不能读”

只有文菁一个人清醒着,狗尾巴草没味道,又跑到人家田地里掰了一节玉米杆咬着玩,“我妈说,她要当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呢。”

大学生?

大学生是什么?陈晓蟾觉得这个词离她太遥远了,她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朦胧中有人似乎在喊保民的名字。陈晓蟾迷瞪着睁开双眼,只见远远跑过来的是保民家的邻居小闺女云云。

“这儿呢云云!”文菁挥了挥手,“这么急干什么,你保民哥哥在这呢。”

保民揉着眼睛坐起来。云云跑近了拉保民,“保民哥快回家,你妈妈生啦。”

大家都很惊喜,保民倒是很沉着的样子,先问云云,“男孩女孩?”

云云笑道,“哈哈,保民哥哥,你又多了个小弟弟!”

“啊不!”保民垂头丧气。陈晓蟾厚道地拍了怕他以示抚慰。保民家里全是男孩,算上这个新的小弟弟,就是第四个了。据说生保民的时候,大院里的邻居们都说这次估计是个丫头。保民妈特意买了块粉色小碎花的布料做尿垫,结果出来是保民,气得保民妈整整一个月子里都没搭理保民爸。

但保民是个孝顺的小孩,尽管期待的小妹妹忽然变成小弟弟,但还是着急回家去。他走了之后,晓蟾和文菁也没意思,于是没待一会也走了。回去的路上,晓蟾要回学校拿书包,文菁饿得眼冒金星恨不得立马飞回家去。反正他老爹天天在队里很少回家,他妈热心爽朗大字不识一个,非常好搪塞。

陈晓蟾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于是俩人在大槐树下分道扬镳,慢悠悠地往学校晃去。学校早没人了,只有一个拿着扫把的校工在操场上慢悠悠地踱步。陈晓蟾利落地爬上二楼取了书包。下楼梯的时候听到有推搡吵闹的声音,陈晓蟾抬眼一眼,正是从傅禹的班级传来的。

好学生傅禹应该早走了吧?但保险起见,陈晓蟾还是走到教室后门打算看看情况。结果正好看到大钢的弟弟三钢带着一群人把一个人围在中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傅禹。

只见傅禹脸色很不好,薄唇紧抿。即使孤身一人也没有显露胆怯。三钢背对着后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道,“你牛气什么?别以为自己是大城市来的学习好,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我们兄弟叫你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傅禹冷哼一声,很不屑,“拉帮结派的事太幼稚,我有拒绝的权利。”

三钢明显火冒三丈,“你小子挺狂啊!说到底还不是投奔到我们这来了,你不就是陈晓蟾的小媳妇吗?小时候伺候她,长大倒插门。”

三钢说的太难听了。陈晓蟾心想,要是有人这么羞辱她或者文菁还是保民,她们早就一拳打在三钢的门牙上了。可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傅禹却笑了,那是个极讽刺的笑。他冷不丁开口,“你这么在乎陈晓蟾干嘛?”

三钢就是奔着打架来的,就等着傅禹恼羞成怒出手了,却没想到傅禹一句话让他自乱阵脚。

“什什么?”三钢口不择言。

傅禹顺杆子往上,又往他心口上补了一枪,“不是你急什么?”

三钢就差破口大骂了,“谁急了?”

“你急了。”傅禹冷静的语气里多了志得意满,他笑得更灿烂了,“三钢,原来你喜欢假小子啊。”喜欢是少年人的禁词,是人人向往却只能用嘲讽演示的青苹果。此话一出,饶是三钢的伙伴们也怪笑了起来。

傅禹继续道,“三钢,要我说你眼光也太差了。陈晓蟾又黑又瘦,脾气也不友善,实在找不出一项优点。非要举证,就是她旁边的文敏起码比她文静秀气。你说你看上她什么了?”

三钢顾头不顾腚,被人偶然戳中了心事,当即只想着如何遮掩,连忙道,“我才没喜欢她!傅禹,你少泼我脏水。陈晓蟾就是个女霸王,白送我我也不要!”

真奇怪。傅禹刚才骂陈晓蟾时只顾自己撒气,说起坏话来快得像是连珠炮,便是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是说给谁听的。可如今听到三钢说陈晓蟾,又觉得过分刺耳,不觉皱眉道,“三钢你这也太没教养了。喜欢就是喜欢了,不能因为别人开玩笑就诋毁,这是两面三刀。”

三钢已经完全被傅禹迷住了,他诚心解惑,虚心求教,“为什么我不能说她,你不是刚骂过他吗?”

傅禹愣了一下,却并未叫他们发觉,冷笑了一声,正色道,“我又不喜欢她。”

“我讨厌陈晓蟾。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上她。”

“所以我可以说这种话。”

三钢云里雾里,“哦~你讨厌她,所以说她坏话。你这叫这叫表里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