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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照在了白鹿山山顶，沏茗的童子正在给对弈的两名穿着一黑一白的长袍老者添茶。有趣的是他们穿黑衣的持白子，穿白衣的持黑子。
“听说朝歌城殷氏的小子去找了那个少年。请他饮饱了一回通天江的江水。”黑衣老人轻落星位。
“是去了，殷家的小子修的是无敌道。怎么能容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与自己榜上齐名。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是想去帮那少年加快登楼的进度。看看少年的资格在哪。”
白衣老人抿了一口茶水随即落子小目，缓缓答道。
“恐怕不只是帮他加快登楼吧，还想在少年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等到关键那时发芽让他自乱了阵脚。”黑衣老人落位三三。
这两人明显在胡乱下棋，不吃子也不布局。就是在下着玩。
“殷自妄，能在传承了不知几代的朝歌城殷家。从数十位少爷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少家主。怎么可能靠的只有天赋呢。”
“是啊，他这么一做，不知道多少愚昧世人看轻了他。觉得他不过是个起对了名字的蠢蛋。将来某天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要被人吊起来打。他们当是小鱼瑶在山下买的话本故事呢。哈哈哈哈。”
白鹿书院山下有无数卖书的书斋，最近流行起了很多莫欺少年穷的话本，那些话本里所有的世家子弟都只会欺男霸女。
然后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老的也是活了无数岁月但是就是不长脑子，是非不分，非要杀话本里的主角。最后全家被主角祭天，变成他讨好美人的踏脚石。
“还不都是你搞得什么名单，把一个二品的小子。排了进去，还与他殷妄自同列。他殷妄自的对手，一直只有岐山郡的那个小姑娘。
突然又来一个顾朝辞，还只是个二品的就能和他同列。又路过苍州。他能不想去看看吗？我觉得他多多少少是有点害怕在身上的，他有点太稳健了。”黑衣老人说道。
“这顾大将军说来真让人佩服，从岭南贫瘠之地，一路杀出了个十二世家之一。算计了一辈子，他本以为这只是他顾家的开始。没想到却是巅峰，自己的后代，竟然无一得望登楼。这少年是顾家第二个，自然要重视一些。也可能是我太高看了他的后人。”白衣老人应声。
“是啊，十二家族最没有底蕴的就是他顾家和严家。两家只能抱团取暖。顾家的一切都联系在顾大将军身上，他没了，顾家自然也就倒了。
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后辈几代人，连个登楼都凑不出来。亏他留下了无数的手段和人情。到了顾朝辞这一辈才用得上。还不是他顾朝辞自己登的楼。顾大将军要是知道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黑衣老人哈哈一笑。
“那顾家的老仆赵渊，最少也有十五境巅峰的实力。为什么顾家没落的时候没有出过面呢。十五境巅峰的面子至少不会让顾家回到凤栖郡。”白衣老人疑惑道。
“想这么多干嘛，你是不是也偷看了小鱼瑶买的话本，以为自己是话本里知无不晓的什么狗屁天机老人？看多了魔怔把自己代入进去了是吧。
你以为你真能知晓万事啊。而且十五境巅峰又有什么用呢，李元和杨凯在棋盘上比较大的一颗棋子罢了。李元这一手屠大龙。谋划了许久，付出的代价也不少。”
“不过也怪这通天江龙王倒霉，李元的敕令它不接就算了。还说他这敕令就是个狗屁，它通天江龙王只尊献之先圣敕令。以为还是几千年前呢，用前朝的尚方宝剑砍当朝的官。它不死谁死。”
“人族能从强大妖物圈养的血食变成这陆地之主。可能靠的就是脑子吧。”
说完黑衣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白衣老人摆了摆手。
随着沏茗童子的退下。两位老人停下了手谈，默契的转向一个方向靠着椅子望着斜阳。这白鹿山的晚霞，他们看了几百年了。却像是怎么都看不腻。
随着天幕慢慢从赤色转为墨色，晚霞也拉下了帷幕。黑衣老人开口道：
“那顾大将军给白鹿书院的人情还要不要还。”
白衣老人闭上了眼睛。
“自然是要还的，那是主人欠的。我们不还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