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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再度摇摇头:“我没有选择,我不想她后半辈子一直这么错下去,请你体谅一个作为母亲的内心的自私。” “当年吴向天含冤入狱,他的母亲想要救他可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我也是一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一辈子就这么堕落下去,用她的青春和肉体换取金钱,她现在忍得一时之痛,总比长久之痛来的要好,我恐怕已经没有办法陪她走完她的下半生了,我只希望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她能认出我,能认出吴向天!” 对于还在身陷牢狱里的吴向天来说,曹静的确是他在失去母亲之后最后的一点希望! “不要再想了,好好养好身体。”古飞劝道:“你的女儿还能治得好,等她病情稳定了,她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古警官,珍惜你身边的一切,不要等到像我这样,失去之后痛不欲生,想要补偿,也始终都是遗憾。”回忆之前暗无天日犹如地狱的那些年,唯一支撑云姨活下去的,就是她的女儿曹静! 古飞下意识望了望身边的葶君,葶君垂着眼帘,没有看他。 病房门口出现两个人影,轻轻扣了扣房门,古飞回头,是江凯山和贺逸。 他转身退出病房来到门口,江凯山朝着病房里抬了抬下巴:“现在什么情况?” “内脏遭受石块冲击导致受损,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好在没有脏器破裂。” 贺逸探头望了一眼,表情扭曲了一下:“哎呦,那脸,怎么回事?” 古飞将所发生事情来龙去脉以及众人在岛上进行翻案的口供大概向两人复述了一遍,江凯山点点头:“果然是五年前的案件。” 贺逸则叹了口气:“唉,这母女两个可真是苦命人哪,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这辈子……唉。” “江sir,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古飞掏出那张从严老师那里获得的纸条,江凯山接过,看过纸条上内容之后,他满脸写着诧异:“这是谁写的?” 古飞便将事情前因后果简要叙述了一遍,严老师纸条上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杀死那名学生的凶手,是我! 纸条上的字迹是否出自严老师的亲笔,需要技术部门的鉴定,所以古飞在孤岛上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这个信息,包括葶君。 “这是他自己认罪,然后畏罪自杀?”贺逸有些想不通:“那为什么他一开始不认罪呢?” “先不用管这些,不管真凶是不是严老师,严老师是不是以畏罪自杀的方式自首,我相信即便没有严老师自首的字条,光是凭借那些口供,吴向天足以摆脱冤狱。”古飞现在巴不得吴向天立刻被无罪释放和曹静能够相认,也好让曹静的人格尽快恢复。 正说着,葶君推门走了出来,看见江凯山和贺逸,微微点头招呼:“我先走了,爹地和表姨这段时间肯定非常担心我。” “我送你回去。”古飞接得很自然。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miss宣,你不用和他客气,这个黑脸鬼该使唤他的时候那就得使唤。”古飞瞪了贺逸一眼。 “是啊miss宣,这次也辛苦你了,让古飞送你回去。”江凯山将车钥匙交给古飞:“开我的车,就在门口。” 既然三个人都这么说,葶君也没有再推辞。 目送两人离开,贺逸神秘兮兮地凑到江凯山面前低声道:“头儿,你说我们算不算神助攻啊?” 江凯山没有听懂,虽然他的年纪比贺逸要年轻,但是他很少接触网络世界,同贺逸这种经常沉迷网络游戏熟知网络用语的二流警察不同。 贺逸见江凯山一脸茫然,有些失望:“看来头儿你是真的同这个社会脱节了。” 江凯山忽然手机铃声大作——是曲欣茹! 江凯山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刚刚满脑子想的都是案件翻供,忽略了曲欣茹,眼下她肯定已经到家了,他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翻云覆雨一般的尖叫—— “江凯山,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担心我,你为什么……” 贺逸堵着耳朵立刻缩往一旁,看看,这就是找了一个白富美女朋友的坏处,个性太大小姐了! —————— 两人一路无言,各自若有所思。 直到到达葶君所居住的公寓楼,葶君才淡淡开口:“珍惜眼前人,说起来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是只有真正经历过这个世上的劫难的人,体会才最深刻,是不是?” “每件事都有每件事存在的道理,只是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 “也对,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回头想想,还不如没有发生过的好。”葶君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古飞紧随而下:“连一声再见也不说,是不是不合你的规矩。” 葶君稍稍别头:“再见。” 显然古飞并不满意:“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这人脑子笨,不如你聪明,但是我也翻翻旧账,我好歹也是救过你一次两次的人了,你可不可以对我宽容点。” 葶君回身站定:“我很感谢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也希望,既然是用你的命换来的,也希望你能珍惜。” 古飞沉下一口气,不语。 此时葶君见到拐角处,父亲和表姨分别提着两大包看似好像是生鲜瓜果蔬菜一类,有些吃力地往这边走,葶君鼻尖骤然一酸:“爹地,表姨。” 宣父和表姨抬起头,激动大喊:“葶君。” 说罢不顾手上物品重量,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跑,葶君连忙上前迎住:“喂,小心啊,你们两这么大年纪了,摔一跤就不好
了。” “你爹地看到你兴奋嘛,你是不知道你失踪的这段时间,你爹地怕得整晚上缩在沙发里不敢睡觉,生怕漏掉每一个你敲门的动静,我叫他安心等警察消息说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他都根本不听我的。”表姨现在好似在说笑话一般,但是她很能体谅葶君失踪宣父心急如焚的心情,因为她也一样。 表姨又邀功一般一拳怼向宣父胸口:“你看,我是贵人金口吧,我说葶君没事,葶君就一定会没事!” “这次多亏有位警察一直保护我。”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也保护过她无数次。 表姨眼尖,一眼落到停留在车旁的古飞身上:“哎呀古sir,又见面了,这次葶君能够平安无事真是多亏了你呀。” 古飞笑笑,走到葶君身边:“应该的,这是我们警察分内的事。” 葶君没有看他:“有些不是警察该做的事情,你也做了。” 古飞无言,论口才,他怎么会是一个心理专家的对手。 表姨是过来人,嗅到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场,连忙活跃气氛救场:“古sir啊,你晚上有没有事啊?” 古飞摇摇头,表姨喜道:“那就太好了,我和葶君她爸把生鲜超市都快买回来了,今晚留在这里吃饭啊,尝尝我的手艺。” “这……”古飞偷望一眼葶君:“不用客气了。” 宣父开口:“是你不要客气,这几天你们肯定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葶君多亏你的照顾,这顿饭请古sir务必赏脸。” “你们不要强求他了,他不喜欢的事情,没人强迫得了他的,既然他不想留在这里吃饭,就让古sir早点回去吧。” “什么叫强迫啊,吃顿饭而已嘛。”表姨听不大懂葶君的话。 宣父玩笑道:“肯定是古sir知道你做饭不好吃。”“你开什么玩笑,我做饭会不好吃?”表姨恼火:“古sir,你不要听这个人胡说八道,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古飞将头微微一点:“好啊,那,谢谢。” 这是古飞第一次参观葶君的闺房,虽然因为之前的案子古飞也在葶君的家中做过停留,但是那个时候双方对彼此都有成见,葶君自然不会让一个黑脸警察进入自己的房间。 葶君的房间很大,东面是书房的设计,西面则是电脑桌,隔了一扇半隔玻璃门就是葶君的床,表姨将葶君的卧室收拾得很整洁。 古飞略有惊叹地打量东面书房的一整面书柜,少有言情小说和服饰美容之类的女性读物,基本都是专业用书,各种国际国内知名的心理学书籍,而在书柜的右侧则是整齐排列着刑侦方面的书籍。 “看来你这个警界临床心理专家,很负责,很用心。”古飞赞叹地点点头:“你看的这些书,普通女孩子恐怕碰都不会去碰。” “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自然也对那些小女生的读物不感兴趣。”葶君知道古飞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所以你和一般女生不一样。” “怎么你一直觉得我和其他女生不同吗,那你一直怎么看我?” “理智、独立、坚强,而且勇敢。” 葶君苦笑:“这好像没有哪个女生愿意被人这么夸。” “我不大会夸人。”古飞倒是很坦白。 “看得出来。”葶君更不留情面,她倒了一杯果汁递给古飞:“我知道你们刑侦人员喜欢喝咖啡,不过我很少喝咖啡。” “谢谢。”真的有点口渴了,古飞接过一饮而尽,这是鲜榨的柳橙汁,还带有新鲜果肉的酸味。 古飞眼尖地觑到葶君的桌上有一本书——《相思引》。 他笑道:“看来你还是会看这种书的。” “心理专家也是普通女生,只要是普通女生就一定会有普通女生的情怀,其实这本书挺好看的,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借给你看,让你的个性也受受熏陶变柔和一点。”葶君损起人来的时候嘴巴也是迂回婉转的。 古飞就是再蠢也能看出来她心情不爽,女人就是这样,行为和说话永远受情绪控制,千千比她还要严重得多。 他顺势就势:“好啊。”别惹女人。 表姨来敲门,推开虚掩的门:“古sir,葶君,来来来,吃饭了。” 这一桌饭菜相当丰盛,姜汁蟹、油焖大虾、红烧蹄髈、梅菜扣肉、排骨汤等等,论色香味程度堪比五星级饭店。 出于略拘束,古飞夹菜较少,一直埋头往嘴里扒饭,宣司椁便招呼道:“古sir,别那么客气,就当道自己家了,多吃菜,做了这么多呢,吃不完可惜。” 说罢几大筷子下去,古飞的碗里就隆起了山包:“谢谢,很好吃。” 表姨略得意:“怎么样,我就说我做的饭菜好吃了吧,不知道古sir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菜,我下次做给你吃啊。” “无所谓,我这人不挑食的。”平时一个人惯了,只要有正常的热饭都很满足,要是警署遇上重案,加班加到无法按点吃饭都是常事。 “那古sir你真是好胃口诶,不像这个老男人,自己又不会做,嘴巴又挑得紧,吃多了吧肠胃又不舒服。”表姨指着宣司椁。 “当着古sir的面你就不要老揭我短了行不行。”宣司椁有些无奈。 表姨为人很善,就是嘴巴有些不饶人:“我说错了嘛?这段时间不是我一直在照顾你,你的肠胃能恢复得这么好?” “是是是,我知道你对我好。”宣司椁示好:“所以我一直对你也好。” “你算了吧,你对你那位我看才是真的好。”表姨介意的是在葶君母亲过世之后,宣司椁立即找了一位女人填补亡妻的位置,那个女人
是宣司椁在台湾出差时候认识的,两人很快结了婚,由于那个时候葶君还小,表姨非常担心葶君跟着后妈一家会受苦,于是这些年一直扮演着葶君母亲的角色。 宣司椁不知是不是和那个台湾女人性格不合,在和那个女人有了一个小孩之后又迅速离婚,小孩归女方抚养居住在台湾,宣司椁每月供给一笔抚养费,这些事一度让表姨非常反感宣司椁,两人关系还曾经恶化,是近段时间葶君从加拿大留学回来才有了改善。 纵然宣司椁和那个台湾女人已经离婚了很久,但是表姨每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替早夭的表姐抱不平:“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都见异思迁。” 古飞闻言有些尴尬,毕竟作为一个陌生人不好参与到人家家事里去,又无辜躺枪,他转眼望向葶君,葶君会意连忙小声提醒:“表姨啊,古sir在这里。” 表姨这才回过神来:“哎呀古sir,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张嘴就是没有把门的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古飞笑笑:“没事。” “古sir你尝尝这个。”估计是被表姨损惯了,宣司椁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介意,夹了一只螃蟹递到古飞的餐盘里。 “谢谢。”古飞现在只想早早用完餐。 吃完饭,趁着爹地和表姨收拾碗筷,葶君送古飞下楼:“我爹地和表姨互相损惯了,一下子忘了场合,你不要介意。” 古飞耸耸肩:“没事,其实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错,你表姨也是嘴硬心软的类型。” “我妈妈过世之后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她人很善良,就是有时候嘴上会逞一时之快,不过好在我爹地很迁就她。” “男人是应该迁就女人一点。”古飞自语,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 “路上注意安全。”将古飞送到他车旁,葶君抛给他这么一句。 “谢谢。” “你今天晚上好像一直在说谢谢。”葶君揶揄,古飞回想一下,的确是。 “明天我会和师傅一起讨论曹静的病情,看看师傅师兄有什么高见,如果有情况我会告知你的。” “谢……呃。”他谢得太多了。 葶君淡淡一笑,转头往楼上方向走,古飞望着她的背影,忽而怅然若失。 曹静的情况比较复杂,葶君初步推断她体内有两种人格外加右手人格,但是师傅通过与曹静的接触还发现她有隐藏型人格,这也就证明为什么曹静的右手有时候会不受她本人控制。 “曹静一直都不愿意面对自己身上发生的悲惨的事情,她想要复仇可是她没有勇气,当她知道欺负她的男生们因为年纪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应有的严厉制裁,便开始遭遇第二次的刺激,她的人格在那个时候就就已经开始分裂。”葶君针对曹静的病情和师兄做进一步的探讨。 “你是说那个时候谢乔恩的这个人格就已经出来了?” “不是,那个时候谢乔恩还没有出来,出来的应该是她的独立的右手人格。” “……”师兄若有所思。 葶君继续补充:“你还记得我提到过她右手曾经袭击过温召吗?通过对她的催眠我有大胆的假设,很可能当时砍死那个男生的就是曹静本人,吴向天是因为发现了她追过去,故而成为了替罪羊,他在当时很可能亲眼目睹了曹静杀人但是他不愿意将真正的杀人凶手在法庭上说出来,只是一味强调自己的清白,但是强调他清白这个证词显然力度不够,加上当时所有人的口供都指向吴向天,曹静得知吴向天被判刑,受了第二次的刺激,才会再度分裂出谢乔恩这个人格,而后她一直命令自己用谢乔恩的这个人格生活,她也命令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完完全全颠倒过来,这才有了拜金女谢乔恩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