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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烟波乍现(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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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念被杨普明瞧得羞红了双脸,出言打破这一份不可言道的僵局。杨普明连忙答允:“云姑娘不嫌弃在下落拓江湖才好。”

云青念玉指如箸,指着另一处树下石凳道:“杨大哥,小女子虽然不曾修习武技,但适才听你之武学见解,颇有奇妙。心中倒是有几个问题请教,还望杨大哥不吝赐教。”

杨普明伸手相邀:“赐教不敢,不过粗薄见识。”

云青念嘴角微挑,露出一丝淡淡笑意,转身对紫环说道:“紫环,麻烦沏壶热茶来暖暖。春分料峭,可不要冻坏身子。”

紫环应了声,狠狠刮了杨普明一眼,仿佛警告着什么,在杨普明无奈苦笑中,极不情愿地走去。二人并肩而行,一时天地宁静,花草芳香,引得二人心头一阵乱撞。张口欲语,又是不忍破坏了这奇妙气氛。小路终有尽时,二人分坐一侧。杨普明虽然不舍这般光景,但终究非是常人,开口说道:“不知云姑娘口中所言,是何问题?”

云青念羞红的脸颊,在月光下,愈发娇艳动人。朱唇轻启,声音婉转如曲调:“其实并非困难,只是今日听杨大哥和诸葛公子评论天下武学,忽而有此一念。不知道杨大哥以为这天下武学中最为精妙的是什么呢?”

杨普明沉思片刻,笑道:“若是从前,自然是当年铸兵工留下的《铸兵神录》中记载的武学。不过几日前,在下与一人交手。那人所使用的乃是寻常的‘小擒拿手’,但配合精纯内功修为,出招如龙蛇,刁钻诡异,令人防不胜防。是以在下以为,只要融会贯通,天下武学皆为上乘。”

“嗯?天下仅有如此奇女子,若是有幸,小女子倒是有心相交了。”

云青念又道:“铸兵工前辈的确是一代奇人,非但精晓天文易数,一手锻兵冶炼技巧,更是名绝古今。而他穷极一生撰写的《铸兵神录》,对他毕生所学均有记录,可谓包罗万象。其中武学心法,更是令人咋舌。难能可贵的是他一片赤子之心,置身乱世,却可拼却一生,换得百年安宁。”

随即又道:“小女子家中藏书,对天下武学倒有七层记载。曾经翻阅之中,对于《铸兵神录》,先人只有记载‘天下武学,难出其右’八字。而对于杨家武学亦有一句话,‘空为之本,风为之剑,门为之神。三法合一,是为长空。’对此,小女子着实不解。”

对于云青念口中“杨家武学”,杨普明自然心中明白所指。询问对方家学,本是武林忌讳。杨普明对此,反不在乎:“云姑娘所言不错。这句话乃是先祖杨逸对儒生沈若居所言。其中之意,要从杨家三门武学说起。‘空为之本’,是指‘长空破元气’。心法为之根本,从而融汇‘长风三叠剑’、‘长门卸甲掌’。据说练至巅毫,三法归一,融会贯通,一切招式皆为剑气。”

云青念点头道:“原来‘空’、‘风’、‘门’是指的杨家的三门武学。此事并未记录,倒是让杨大哥见笑了。”

杨普明摆手说道:“云姑娘对于武学见解,令在下受益匪浅。先前听闻姑娘评论诸葛兄家学之真知灼见,倒是让在下对姑娘点评我杨家武学多了几分希冀。”

云青念道:“杨家武学知之甚少,只从家中长辈略有耳闻,着实不敢妄自评论。倒是有一言,刚不可久,其久必折。小女子以为,武学之巅,在于刚柔并济,可为山川江海,可为溪流青淙。”

杨普明心中一惊,口中默默念叨:“刚不可久,其久必折。”

好似有所领悟,朝云青念一谢:“云姑娘之见解,果然如醍醐灌顶。”

云青念掩面“咯咯”笑了起来:“如此年纪便能修炼剑意,杨大哥也是大智慧之人。”

一时眼如星波无纤尘,眉似二月风吹柳,如此盈盈一笑间,皓月为之黯然,百花为之羞愧。“小姐,茶来了!”

一声轻呼打破平静。紫环捧着茶具,徐徐走来。云青念脸颊如烧,轻咳一声,对紫环道:“紫环,喝茶讲究兴致。如今深夜再饮,怕是坏了好茶气味。”

朝杨普明微一欠身,转身离去。紫环一时不明所以,只道是杨普明定是说了什么,冷哼一声,快步追了上去。次日清晨,空山新露,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杨普明方才一番洗漱,便听叩门声响。开门之际,一张看似玩世不恭,却又饱含智慧温文尔雅的脸庞映入眼帘。杨普明赶忙让开一步,道:“诸葛兄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诸葛柏爽朗一笑,大步走入,他身后,云青念莲步轻移,朝杨普明俯身行礼:“打扰了。”

这一动一静,倒是鲜明。诸葛柏也不寒暄,倒下一杯茶水饮尽,神色一正,对杨普明说道:“杨兄,诚如昨日在下所言,在下此行受故人之托。这其中关系不便细说。倒是昨日思索再三,以为杨兄无论是否这九位老妇所寻,均应一试。若是杨兄,也好让在下了却家中先祖遗愿。”

杨普明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诸葛兄话已至此,在下若是推托未免不近人情。只是在下不通弈术,只怕辜负了诸葛兄。”

诸葛柏笑道:“破此棋阵,并非需要妙至巅毫的弈术。何况云姑娘深谙此道,杨兄只需识得皮毛足矣。至于能否破阵,全看机缘罢了。”

言尽于此,杨普明再是推托,恐怕伤了二人和气。当下轻叹一声,苦笑道:“诸葛兄可是断了在下的后路。也罢,全力一试,成败只看机缘如何了。”

他心中念想,却是对这“星魔棋阵”颇多兴趣。毕竟此番动作,便是为了寻得与之关系密切的《星魔阵》。当下正襟危坐。且见诸葛柏以指为笔、以茶为墨,在桌上画出棋盘运作。云青念以武入棋,银铃般清脆声音中,却是不乏辟土开疆的豪气,仿佛这三百六十一粒棋子,尽在她指掌之内。这般巾帼模样,倒是让杨普明不由一痴,转瞬之间,复又凝神静听,不敢错过丝毫。一时寺庙大钟再度响起,声音悠远浩渺,扩散梵音阵阵,洗人心中污浊。不觉中,竟是晌午坐禅时间。诸葛柏、云青念二人本欲暂且按下此事,却见杨普明如老僧入定,双眸微闭,静坐不动,眉宇间透出一股深长思索,不敢打扰,悄然退出房间。房中悄然一片,宛如空旷山野,万里寂静。唯有古钟阵阵,徘徊屋内。杨普明凝神细思,将云青念所述之理论与诸葛柏手绘棋稿逐一融合,思绪中仿佛抓到什么,却又那般看不明确。再睁开双眼,已是午后。虽然所思所感并未体会真切,但云青念以武入棋之法,反是让他获得一丝明悟。一时心猿意马,推却房门,径直来到后院。日前棋盘尚未撤去,灵台禅师所留残局依旧,想来也是禅师特意吩咐下来。想到距离《星魔阵》更近一步,终是不能自已,坐上主位,手捻黑子,看着棋盘上诡异离奇的局面,视野逐渐被黑白二色吸引,最终黑白交融,唯有一片昏暗。“啪”得一声,黑子落定,杨普明却是再也提不起手来。满眼血丝。至此一子,人,已入了魔障。棋局再生变化,目力所及,如星罗棋布,形成一张巨大太极八卦图腾,聚散有序,起落有秩,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错落分明。杨普明置身其中,不清天南地北,不明日月星辰,浑浑噩噩之际,曾今过往与杀戮,一一浮现眼前。丹田真气,随棋局而动,宛如大江缺堤,轰然泄出,诡变的脸色,正是再入魔考的迹象。“嗯?”

一声惊疑,云青念已缓步而来,见杨普明持子未落,变调的气氛中,更添诡谲:“不好,如此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未及思虑,却听闻杨普明沉沉一哼,眼中血色更浓,狰狞的表情,已有几分癫狂,随着流窜的真气,化作猩红血水,从七孔流出。云青念愈发心急,心知稍有偏颇,杨普明势必在天人交锋中溃散精神,说不得一身武脉,付之东流。其时梵钟再启,三声庄严肃穆,响彻寺庙。云青念闻声心动,佛学浩瀚,如清江洗泥淖,最是清人心魄。不敢迟疑,口中佛语吞吐:“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念即至此,且见杨普明脸色缓和,眼中稍显清明,自知有所用途。“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长达二百六十四字,仅凭云青念在寺庙中短浅翻阅,便可如数家珍般倒了出来,这份记忆力却是令人叹为观止。朗朗吐露间,音如黄鹂鸣唱,声似玉珠落盘,抑扬顿挫,端得美妙无伦。杨普明再受佛法洗涤,真气随着佛力游走周身百骸,癫狂神态逐渐收敛,行气之间愈加顺畅。张口一吐,吐出一口浑浊,凝气纳元,稳定心神。眼中所见,云青念负手而立,自有一派大家风范。明眸如星辰,皓齿似珠贝,玉颊生绯,说不尽得妩媚动人,却又是洁如白莲,不敢起丝毫亵渎之意。仿佛这满园春景,也难及她之万一,更因她而格外醉人。杨普明不由心神一痴,气息顿止。眼见杨普明脸色再变,云青念心中诧异,口中经文吐露不止。蓦地听闻一声大喝,杨普明身影一动,化作惊鸿游龙,锵然剑鸣,血红重剑直插云青念身前,高挑身形,已将云青念护于身后。杨普明冷哼一身,衣袖翻动,“叮铃”碎响,抖落五件怪异暗器。且见漆黑锃亮的暗器四角勾出铁钉,寒光霍霍,暗吐青碧幽冥,纵然云青念这般未曾涉足武林,亦是知晓此物必是侵泡毒药,即使触碰,怕也有中毒危险。一时心生戒备,莲步轻挪,站在杨普明身后。“毒蒺藜?”

杨普明冷哼一声:“莫非葬火教都是这般偷鸡摸狗,暗箭伤人之辈?”

说话间,左掌暗蕴真劲护住云青念,右手沉于胸前,凝聚一身功法。却听得四面八方传来一阵诡异笑声,引得寒风如刀似剑,硬生生刮在杨、云二人脸颊,带来丝丝刺痛。不待二人诧异,五条宛若来自九幽的怪异人影,徐徐步来。五条影,五个人,五件相同的黑色长袍绣着苍白的月牙,一步一进,不觉间,已在杨普明身前停下,四周跪笑阴风,也随之飒然而止。五张一模一样灰白的脸,颧骨高高突起,双瞳深深陷入眼眶,只此一观,心中已是惊悚。杨普明眉间微挑,目光在五人腰带一扫,但见五人服饰唯一不同的,莫过于腰间扣上的一块精铁令牌,各呈白、青、黑、红、赭五色,不必明言,已知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杨普明心头一凛,五人笑声牵动冷风便可将自己与云青念包围,而发声处确是同一地方,这等修为,的确不凡。脸上却丝毫不惧,嘴角挑出一抹冷笑:“葬火五邪果然名不虚传,此等功力,足见高深。倒是这般手段,嘿嘿,杨某自愧不如。”

心念千转,不知这五人来此为何,观其出手,似是针对云青念所为,说不得只有先为云青念挡得一番阵仗,好让云青念寻得诸葛柏才是。“桀桀,杨堂主少年俊杰,我等也是佩服非常。若是寻常,杨堂主在此,我等势必退避三舍,但是如今,却是不得不为,还请杨堂主行个方便。”

腰扣白色牌子的怪人似是对杨普明的讽刺毫不在意,嘶哑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果然,”杨普明暗自念叨:“先不说云姑娘云府身份,便是适才相助,已是不得至之事外。”

念此,杨普明笑道:“武林自有规矩,妇孺妻女不得侵犯。几位如此行事,可是不将这规矩放置眼中,杨某又岂能视若无睹?可不教人笑话了去。”

他自知所在立场,与云青念壁垒分明,直言相助,恐怕落人口实,故而列出江湖道义,为自己留下退路。白牌怪人闻言,又是一声怪笑:“如此说来,杨堂主定是要插手此事。倒是不知如此行为,究竟是赵宗主的意思,还是杨堂主自己的意思?”

黑牌怪人接道:“天玄教宗与中原正统素来势不两立,这等行径,想来是杨堂主自己的意思。这当真叫人好生思量。”

说罢,凹入眼眶的眸子微微闭起,更是令人生出一阵莫名的寒凉来。见云青念脸色一变,杨普明不由暗叹,当下冷哼一声,说到:“几位不必出言相激。杨某既敢站出,自然不会惧怕。只是佛堂庙宇,妄动兵戈,实为亵渎。不若转至他处。”

话已至此,自然再不必遮掩。白牌怪人张口狂笑:“杨堂主打得好算盘,怕是我等前脚离开,后面救兵便至。”

言罢,一脚踏出,顿时四足相和,五人同时沉哼一声,一股庞然雄劲,化方圆,纳寸土,生出风浪波涛,朝杨云二人席卷而至。云青念毫无内家根基,气劲方一近身,已然面色赤红,口中鲜血徐徐漫出。杨普明不敢大意,凝神聚气,浩元饱提,一掌击拍剑柄,口中大喝一声:“破!”

刹时风销云散,四周百花随之震荡,花瓣尽数摧折。不及回应,白牌怪人沉声一喝:“开阵!”

不待喝声散去,五邪身形一变,分站五行方位,手中一柄锃亮苗家弯刀在手,再添肃杀之意。杨普明身在阵中,却是丝毫不惧。目光流转,且见五邪手中苗家弯刀乌黑,绝非寻常玄铁锻造,锋锐处暗透幽蓝,竟是常年浸泡毒物所致,心中不由再是警惕三分:“当年的葬火老祖,说起来也是了不起的人物,虽然一身毒功,却是未曾行此暗箭伤人、毒物阴谋之事。奈何教下弟子确是这般不择手段,无怪遭受江湖豪杰打压,迁居西域。”

话锋陡然一转,云破月已然紧握在手。功力所及,云破月剑身惊颤,剑身下方天引针竟在浩功催动间,悄然偏移了原先方位。“嗯?”

对持六人眼中唯有仇敌,并未注意剑中变化,反是杨普明身后云青念瞧得真切:“这剑中似乎另有古怪。曾有前辈借以‘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词句形容此剑,这剑中玄机,恐不简单。”

思忖之间,五邪同时冷哼,五柄幽森苗家弯刀随身形而动,织成铺天刀网,金位主攻,火位主杀,木位主拦,水位主截,土位主守。五邪配合无间,阵势一开,锋芒直逼杨普明。于公于私,五邪均知,此人必不可留。眼见五邪阵势已成,杨普明剑开八荒威,掌动风云行。劈刺点撩崩,五法施展如流水,推拍按托掸,五式运转似飞鸿,将自己与云青念护得水泼不进。饶是五邪刀法刁钻狠毒,却是难近分毫。“这五人所成阵法,似是五行大阵。虽然配合默契,但威力未能发挥完全,需得静下心来,寻得阵眼才是。”

杨普明心中暗念。手中云破月不见缓慢,更添精妙。葬火五邪几番进攻不成,唯恐杨普明帮手赶来,手下再催功力,招式愈发凌厉。一时切金断玉之声大作,星火趁盛飞溅,半截乌黑苗家弯刀,锵然坠落。五邪见势,各自后退。黑牌怪人手中苗家弯刀已然断了半截。胸口几经起伏,生生压下翻涌气血,咬牙狠道:“莫不是杨堂主这身武功,全然凭借宝剑之利?着实让天下英雄小觑了去。”

杨普明哪里不明白此人心意,横剑于胸,说道:“休逞口舌之利。几位兵刃中皆饱含剧毒,难道是几位名号,也是这兵刃里取得的。”

红牌怪人上前一步,苗家弯刀反握,森森怪笑道:“若是杨堂主以为我们这名号是依靠这兵器得来,未免草率了。不知杨堂主可曾听过一句话,轻蔑是步入黄泉的捷径。”

话音一落,红牌怪人左手一抹一捻,变换如电闪星驰。“不好!”

云青念见状惊呼:“这是‘八手暗法’!”杨普明闻言一惊,万没料到此人手法以化臻境。所谓“八手暗法”,乃曾经葬火老祖青年时期所创,据悉一手飞扬,便是以八种法门同时打出八种截然不同的暗器,高妙非常。杨普明不敢大意,眼见黑芒闪烁,云破月再划剑中篇章。刹时金戈奏响,白、青、黑、赭四邪正欲再入战团,却见红牌怪人所发暗器,竟是尽数吸附在云破月剑身。眉间一皱,赭牌怪人好似恍然大悟:“原来是异玄铁,看来当年的北归老儿为铸此剑,着实煞费苦心。”

话音骤然以阵阴森:“今日收获,势必不小!”

抢人、夺剑。五邪心中清明,云破月若在,他们一身高妙暗器手法全无用武之地,杨普明此人势必除之。心中一番计较,不过弹指须臾,白、青、红、赭四邪当先持刀挺进,欲先困住杨普明,黑牌怪人掌中兵刃已折,化手为爪,配合精湛身法,反擒云青念。杨普明剑挡四邪,掌攻怪人,一时分身乏术。四邪知晓云破月之锐利,不敢直撄其锋,展开游斗战术,虚耗杨普明体力。杨普明为护得云青念生机,腹背受敌,渐落下风。他方从星魔棋阵而出,武学修为虽是愈发精粹,但心性未定,此刻面临大敌,愈战,愈是焦虑,反是牵动自身内息逆转,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得煞红如血。剑势更显无章,掌法再添骁狂。五邪徒然一惊,顿觉压力。一侧云青念却是满心酸涩,声声剑鸣吟,阵阵掌风啸,听在耳中,却好似悲魔哀鸣:“杨大哥这已是心入魔考,怕是不消片刻,便真真走火入魔。”

忙道:“杨大哥,切不可急功躁进。”

五邪听此,心中明了几分,强身再近。杨普明正处天人交战,又逢杀机临身,云破月哀鸣不绝,似困龙长啸,穿透九霄。弓步,出剑,一时冷光凝气,赭牌怪人首当其冲,一声哀嚎,一条持刀手臂飞腾,洒下漫天血雨。白、青、红三邪亦是虎口生疼,退开一步。杨普明偶得喘息,反身挥掌,抓、推、崩三法合一,正是天玄教宗宗主赵飒飞成名绝技——八卦流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