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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羽清上前一步,作揖说道。
樊长老怒火中烧,几欲发作,却是强压情绪,饶是如此,猩红的双目,一如随时将要择人而噬的毒蛇,令人望而生畏:“峨嵋派竟然联合碧落青天,暗算我教之人。欧阳苍当场身亡,沙布封、司空玄均负重伤,现在山脚。”
怒焰涛涛,已顾不得职位,直称姓名。
杨羽清一手做局,哪会不知缘由,但有此结局,却出乎预料。面色惊恐,倒吸一口凉气:“碧落青天隐匿武林,与峨嵋派未曾听闻有所交集,如何能串通一气?莫不是有人贸然嫁祸,好让教宗与碧落青天鹬蚌相争,两败俱伤?”
“若不是北堂燕与龙虎青衣亲自出手,武林之中,又有谁能让我教宗堂堂二位坛主一位堂主,落得如此境地。”
樊长老怒急攻心,目眦欲裂。冷哼一声,心海翻腾,好生思量。
再过片刻,扬手一挥,说道:“苏总管,这便带人下山,接过二位坛主,好生照拂。”
只言坛主,未提堂主,众人心知,欧阳苍客死异乡,已是回不来了。苏漫当即领命,率先离去。樊长老好整以暇,气息平复,又道:“依先前所言,如今教宗代宗主之位,暂由杨堂主接管。杨代宗主,大长老有命,代宗主之人前往参见,你这便随老夫过去。”
不等他人回应,当先迈步而出。杨羽清抱拳行礼,紧跟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三步之距,不敢逾越分毫。兜兜转转,不知行过多少路,绕过多少弯,再看来,眼前一片河光山色,树林苍翠欲滴,薄雾氤氲流转,一派人间仙境,不为时序所扰。
杨羽清眼色游弋,暗自考量:“如此时节,树叶凋零,此地怎生这般模样,莫不是排设阵法,而生迷幻?”
思绪未止,且听樊长老不着情感的声音:“遮住眼睛。”
眼波流转,却见是一张黑色长帕。杨羽清不假思索,蒙住双眼。忽而腰间一动,又闻樊长老说道:“抓住此杖,随老夫来。”
依言而动,脚步减缓,却将双耳通透,意欲记住一二。不想樊长老有意隐藏,辗转绕路,顿时迷失方向。
不知过了过久,只觉周身一片湿冷,落脚之处,逐渐潮湿。耳中静谧非常,脚步“沙沙”作响。蓦然停止,传来“咯咯”之声,似是石门启动。再行三步,石门关闭,方听一声沙哑:“摘下来。”
一句三字,却似命令一般,无端一阵气势,排山倒海而来,杨羽清险些吃劲,连忙运气功法,方不至于退步。
一手摘下黑色长帕,但见身处黑暗密室之内。一位垂垂老矣之人,黑袍裹身,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对鹰隼般的眸子,吐露着凶戾。不必细想,适才之语,当是此人所发。若无意外,这便是天玄教宗的大长老。目光流转,大长老斜侧盘腿而坐一人,赫然便是当日洞庭湖上,为赵飒飞掌舵的老者,想来,便是二长老。
人既入内,樊长老收回黑木杖,在大长老另一侧斜面坐下。三人成“品”字而坐,虽不解其意,但隐隐可觉风息流转,自成阵法。
不敢怠慢,杨羽清躬身行揖,一一拜礼参见。却是不闻有人话说,杨羽清保持躬身之态,不敢造次。
“不错,在大哥气势之下,犹能一步不移,进退自如,小辈有些火候。”
二长老徐徐说道,再命杨羽清起身。目光移动,好生打量,稍稍颔首:“小辈便是杨普明之子么?”
“长老明鉴。”
杨羽清躬身一拜,谦逊回应。二长老按了按手掌,道:“既是我教宗之人,如此繁复礼节,不必在意。”
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方玉。方玉通身碧玉,内中夹血。二长老看也不看,挥手一抛。
信手一抛,看似轻柔,如风吹柳叶,柔软至极。杨羽清却不敢大意,脚步稍退,一身功力流转。接触一瞬,方玉之上,惊涛骇浪破空来。杨羽清神色乍变,只觉气劲入掌,蜂拥而袭,血脉膨胀,似将欲裂。心思电转间,脚步腾挪,巧移七星变九宫,手掌翻覆,造化三才通六合。拨拿转化,层层卸力。
“‘天光洗寰’,是‘长门卸甲掌’,果然是杨家后人。”
二长老赞叹一声。
方玉入手,似暖还寒。碧绿隐腥红,似有活血流动。一观之下,杨羽清已然识出此物。
“既任代宗主之职,此太玄血玉,便暂交汝保管。”
大长老沉声说道,话音如刀锯头,“嗤嗤”怪响,闻着不寒而栗,似骨骸受锉,令人头皮发麻。
血玉在手,杨羽清心念电驰,百转千回。又听闻二长老说道:“太玄血玉既交小辈之手,此间事了,老夫送你出去便是。”
此言一出,樊长老面露诧异神色,大长老却浑似不觉,闭目养神。如此神色迥异的二人,杨羽清不由暗自奇怪,却也不好多言,眼见二长老起身,指了指手上的黑色长帕,索性不再计较,蒙上双眸,小心翼翼,跟在二长老身后。
石门关闭,依照原路返回。杨羽清心内计算脚步,愈发心惊,这一路潮湿的石板路,竟比来时,长了不少,正自思量其中缘由,骤然风紧,一道狂风劈面而来。
不及思索,杨羽清快步疾退,听风辨位,崩掌动五岳,竟是以强打强之招。双掌一触即分,掌中惊雷乍响,如天摇地动山河倾,二人各承雄浑,纷纷退步。凭借退步之机,杨羽清一手撤下长帕,再退三步:“二长老此招何意?”
“小辈,汝之行径,当真以为天衣无缝么?旁人或许不知,吾却一目了然。”
二长老脸色深沉,十指微屈,骨节声声炸响:“赵飒飞之死,与汝脱离不了干系,一手祸水东移,未见得十分高妙。”
闻言,杨羽清心思陡然一沉,却是面不改色:“二长老所言,在下不解其意。林娇勾结匿剑宗,谋害赵宗主,此事证据确凿,何来祸水东移之说?”
“呵,”二长老冷笑一声,说道:“不妨告知与汝,老夫曾检查飒飞尸体,发现尸体背后并无疤痕,此意为何,汝心中可有结论?”
“嗯?”
杨羽清心头一紧,强压惊愕:“莫不是逝去之人,并非宗主?即是如此,眼下要务,当是让宗主回归,整顿教务才是。”
二长老元功渐收,双手负背:“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不必作态。”
斜里走出一步,虽是一步,却已在杨羽清掌力之外,纵然杨羽清突然发难,也可好整以待:“老夫知晓,汝一直以来,都记恨着飒飞。但若飒飞当真有心谋害普明,当年九转生死巷外,大可亲自出手,何必让张铁出面?张铁此人重情,与普明交情匪浅,即便自残,亦不可能伤害普明。即便后来设下缉杀令,一者不过堵住悠悠众人之口,二者宣告普明反教,不至受所谓正统毒害罢了,又何曾当真派人寻觅?”
“二长老严重了。”
惊闻内情,杨羽清心如潮涌,却是始终不改颜色。
二长老不置可否,续道:“老夫亦知,能有今日之恨,九转生死巷中的女娃,当是推手。可她又何曾了解其中缘由?不过此事乃飒飞私事,老夫不便多言,他日相遇,飒飞自会予汝交代。”
心念电转,杨羽清愈发坚信,赵飒飞并未身亡,而受害之人,恐怕不过是相貌相似的替身罢了:“在下能为浅薄,不敢受此大任,还望宗主早日执掌教务才好。”
“飒飞一身受制于人,借此脱离教宗,或是好事。”
二长老稍稍摇首:“汝既手持太玄血玉,教宗之事当由汝管理。言尽于此,望汝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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