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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掌柜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脸色吓得惨白:“好汉,好汉饶命,你要什么尽管说。”
那男人长着一张方脸,眉眼凶利:“我家少主病了,你得跟我走一趟!”
“好汉,你放了我吧,我就是个卖药的,我不会看病呀!”
男人匕首往前一递:“你少他妈诓我,不会看病你开这个药房是干什么的!”
张掌柜吓得哆哆嗦嗦:“我就是按按方子抓药真的不管治病啊!”
“要是治病,前面周记名气大,他们店里的大夫都是名医啊!”
男人沉着脸:“少废话,会不会你都得跟我走一趟,要是能看得好就留你一条狗命,要是看不好,老子就一刀剁了你!”话说完,拖着张掌柜就要往出走。
顾九盈蹭得站起来:“他不会看病,你带他去病人也是个死,不如带我去,我会看。”
阿言皱起眉看向顾九盈,这群人俨然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不然也不会放着那么大的周记药房不去,偏挑这小药店进来。
顾九盈跟着他们去,很有可能连命都会丢了,他一把拽住了她,顾九盈侧过头,眼神示意他安心。
那手持匕首的男人犹豫再三,确认道:“你会看?”
顾九盈点点头:“是!”
“那好,你跟我走一趟,你们二人就留在此处盯着,他们要是敢报官”锋利的视线扫过掌柜的和阿言脸上,后面的话无需说完已是满满的威胁。
阿言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却被留下看管的两人一把推回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九盈被男人提着领口带走。
刚走出正街,顾九盈眼睛就被黑布蒙住,上了一辆马车。
约莫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她被推搡得下了车,黑布一扯开,眼前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孤零零地坐落于竹林里。
明明感觉走了没多远,却一点都听不到镇上的繁华与喧嚣,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身后男人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看什么看,还不进去!”
顾九盈被押着走进院里,一个长须老者迎上来:“蔡铮!我让你去请大夫,你带了个男娃回来做什么!”
被唤蔡铮的汉子挠了挠头:“齐管事,他说他会看。”
齐管家将信将疑地看向顾九盈:“你会看病?”
顾九盈挣开蔡铮的束缚:“会不会试了不就知道了。”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别的办法,齐管事只能叹了口气带着顾九盈走进了屋里,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药味,齐管事给解释道:“我家少爷自幼身患痼疾,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汤药不离口。”
等着白色的纱帐掀开,锦褥堆叠中躺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他脸色发白,紧闭着眼,气息急促,红肿的眼皮和上挑的眼尾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再凑近仔细一瞧,能看到皮肉之下泛着紫红色的星星点点。
顾九盈上前把脉,不多时神色沉凝道:“你家少爷自幼带的什么病,给他看诊的医师可有明说?”
“说是先天不足之症,得长久地服用汤药才能保命,即便如此也很难活到二十岁。”说起这件事,齐管事脸色郁郁:“就算有汤药,少爷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前日发作得急,无奈只好叫蔡铮出去请医师来,这才叨扰了您,还望包涵。”
顾九盈摇摇头:“医者仁心,我只是碰巧遇到,倒是谈不上什么叨扰,我给你看个方子,你去叫人按方抓药就是。”
齐管事诺诺点头:“您能救我家小少爷是吗?”
顾九盈不答,沉着脸看着床上沉沉昏睡的少年:“救不救得过来,我现在不好说,但是有一件事还是要给您提个醒儿,您要是真想要小公子活得长久,听我一句劝,那剂先天不足的汤药还是不喝为好”
齐管事神色一凛:“何出此言?”
顾九盈站起身耸耸肩:“依脉象上看,小公子没有胎里不足之症,反倒后天虚亏,那汤药里应该有消磨人体火耗的功效,天长日久,身子底自然一日不如一日。别说是感冒发烧,就是来阵风你家公子都能倒。”
齐管事听完在这话,显得忧心忡忡,紧追着问道:“不知您可否注意到我家少爷皮肉下的紫红色斑点,敢问那是何故,他之前从来没有过。”
“中毒了。”顾九盈回答得干脆,这下手之人也真是够狠的,有那汤药长久地喝下去,这少年本来也活不过多长时间了,竟然还值得他下这么重的毒。
不过,内里缘由不是她能够管的,她走到桌前,随手从笔筒里提出一根毛笔来,沾了沾墨,上一辈子她就对书法一窍不通,这一辈子的笔迹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山里时多数人都不识字,尚且还能含糊过去,现在出了门,就格外异显,满满一张云纹纸,爬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像是毛毛虫蘸了墨在纸上跳舞。
顾九盈把纸提起来,吹了吹,交给一脸震惊的齐管事:“叫你手下人就去之前的那个医馆照方抓药吧。”
“顺带,我还有一位朋友在医馆里等着,你替我叫人跟他报个平安。”
齐管事点点头,把方子交给了门外的蔡铮,蔡铮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张纸的一角,嫌弃得像是捏着一截用过的厕纸,横看竖看盯了半天才惊呼道:“这鬼画符了些什么!”
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叫顾九盈很伤脑筋,恼羞成怒道:“你管我画了些什么,凡医术高超者都是这个字迹,你看不懂交给我同行之人,他能看得懂!”
齐管事一个眼神扫过去,蔡铮顿时蔫了下来,勉强将方子折了折塞进了袖兜里,离开了。
顾九盈气咻咻,本来就是,凡是医院里那些教授、专家级别的医生,哪个不是将鬼画符写得出神入化。她的本事,在这一世也算是济世神医,这等凡夫俗子不认得也很正常!
她一甩袖,折回床边。从腰间取出针具,找准小少爷头上的几处穴位,缓缓扎了进去,床上的人一阵嘤咛,眉头紧皱,身上的紫红斑点越发显眼。
齐管事看得心急忍不住道:“大夫”
顾九盈也不搭理他,将少年的上半身衣物褪下。环顾屋里,桌上正放着一托盘瓷器茶杯,她提起水壶倒了杯水解渴,又将一整托盘的茶杯端过来放到齐管事怀中。
从桌上撕了一叠纸,用火引燃,丢入瓷杯中,就在火苗还未熄灭的时候扣到少年脊背上,将瓷杯稳稳吸住。
一连扣了七八个,直到那背上再没有空余位置了,顾九盈才擦了把汗,对着目瞪口呆的齐管事道:“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