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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逍遥百变无踪【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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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保平不理他,又问:“屏儿啊,咱们在家又说什么来着?”屏儿说:“你老人家说货色不少,路上若是失落了什么,咱们可吃亏不起。要是让人家再顺手牵了羊去,咱们的脸就丢大了。”沈保平说:“嗯,要是人家不给面子,定要拿呢?”屏儿说:“嘿嘿,咱们在湖北发财,到了安徽,难道不会转行做做保镖的行当吗?在安徽地界咱们不动手,保护他们进入湖北地界,咱们还不能动手?”

沈保平转头对曹先生说:“曹老弟可明白了吧?我们不能在安徽做案,那一点儿也没错,可是茂竹帮要转行干保镖的。在关老爷面前,我可没答应不走镖啊。”

曹先生铁青了脸,喝道:“你不许我们动手,等货色进了湖北地界,自己便来伸手,是不是?”沈保平说:“是啊!关老爷面前发的誓,总是要守的。一回到湖北,我们本乡本土,做惯了强人,不好意思再干镖行,阻了老乡们的财路。”

群盗听他一番强辞夺理、转弯抹角的说话,说穿了还不是想抢夺珍宝,无不大怒,欺他们只有两个人,当场就要一拥而前,乱刀分尸。

屏儿将手中两片竹叶放到唇边,嘘溜溜的一吹,林中突然拥出数百名大汉,衣服各色各样,头上都插着一截五寸来长、带着竹叶的青竹。

曹先生一惊:“原来这老头儿早有布置!他这许多人马来到安徽,我们的哨探全是脓包,竟然没探到一点消息。”他折扇一挥,七家龙头连同遮天帮二当家谭金龙率领八家帮众,列成阵势,眼看就是一场群殴恶斗。人数是安徽群盗居多,但是茂竹帮有备而来,挑选的都是帮中精锐,争斗起来也未必便落下风。

王嘉遇和孟逸然相视而笑。孟逸然低声笑说:“东西还没到手,强盗们自己就争斗起来啦。”王嘉遇说:“咱们来个渔人得利,倒也不坏。”只见安徽群盗预备群殴,却留下了数十人监视王嘉遇他们,以防乘乱逃走。

王嘉遇向洪成浩招招手,低声问:“那个茂竹帮是什么路道?”洪成浩说:“两湖一带全是茂竹帮的势力,那老头儿沈保平就是帮主。公子别看他一把年纪,矮矮胖胖的,功夫可着实厉害。”

孟逸然问:“那个少女是他的孙女儿吗?”洪成浩说:“听说沈保平脾气古怪,一生没娶妻,应该没有后代。难道是徒弟?还是远房亲戚?”孟逸然点点头不言语了,只见屏儿虽然年幼,却气度高华,神色自若,并无惧怕之色,心想她大概也会武功,且看双方谁胜谁败。

这时茂竹帮竹哨连吹,数百人列成四队,沈保平带着屏儿勒马回阵,站在四队之前,手中仍是不亮兵刃。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已成一触即发之势。忽听南方来路上銮铃响动,三骑马疾驰而来,当先一人高声大叫:“大家都是道上的好朋友,合字一家!瞧在兄弟的面子,可别动手!”王嘉遇心想:“来和事佬了,可有些不妙。”只见那三骑马越奔越近,当先一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胖子,身穿团花锦绣长袍,拿着一支粗大烟管,肥肥胖胖,似乎是个土财主模样,后面跟着两个粗壮大汉。

那胖子驰到两队人马中间,烟管一摆,朗声笑说:“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却在这里动刀动枪,不怕江湖上朋友们笑话么?”曹先生说:“尤庄主,你倒来评评这个理看。”当下把茂竹帮要越界做案的事简略说了。沈保平只是冷笑,任由他说,并不插嘴。

洪成浩对王嘉遇说:“公子,那曹先生曹秀清绰号铁扇子,和这尤庄主尤崇凯,是安徽省内的最大两个帮派的首脑人物。”孟逸然说:“喂,早先你说的就是这两个人。怎么他又是什么庄主?”

洪成浩说:“曹秀清开山立柜,在线上开扒。那尤崇凯却安安稳稳的做员外,造了一座庄子,那庄子东面一条水渠,西面一条水沟,外面称为‘渠沟庄’。其实他是个独脚大盗,出来做买卖常常独来独往,最多只带两三个帮手。”孟逸然心说:“原来这人跟我吉祥堡倒是同行。”

只听尤崇凯说:“沈大哥,这件事说来是老哥你的不对了。当年关老爷跟前聚会,承蒙各位瞧得起,也邀兄弟与会。大家说定不能越界做案呀!”沈保平说:“我们又不是来做案,茂竹帮不过玩玩票,改行走一趟镖。宏鑫合众国的王法,可没不许人走镖这一条啊。尤老弟,你讯息也真灵通,哪里有油水,你的烟袋儿就伸到了那里来。”

尤崇凯呵呵大笑,向身后两名汉子一指说:“这两位是淮阴双杰,金眼彪童正德、赤面虎童正祥兄弟,前几天巴巴的赶到我庄上来,说有一份厚礼要奉送给我。兄弟身子胖,又怕热,本来懒得动,可是他哥儿俩十分热心,兄弟却不过好意,只得出来瞧瞧。哪知遇上了各位都在这里,真是热闹得紧。”

王嘉遇和孟逸然对望了一眼,心中都说:“好哇,又多了三只夜猫子。”

曹先生心想:“这尤崇凯武功高强,咱们破着分一份给他,不如跟他联手,一起对付茂竹帮。”便说:“尤庄主是安徽地界上的人,要分一份,我们没得说的。可是别省的人横来插手,这次让了,下次安徽的兄弟还有饭吃么?”尤崇凯说:“沈大哥怎么说?”

沈保平说:“我们难得走一趟镖,曹先生一定不给面子,那有什么法子?大家爽爽快快,刀枪上见输赢吧。”尤崇凯转头说:“曹老弟你说呢?”曹先生说:“咱们安徽好汉,不能让人家上门欺侮。”这话明明是把尤崇凯给拉扯在一起了。

沈保平说:“咱们大伙齐上呢,还是一对一的较量?曹先生划下道儿来,在下无不从命。”曹秀清折扇倏地张开,嘿嘿连声,问尤崇凯说:“尤庄主你怎么说?”

尤崇凯自得淮阴双杰报信,本想独吞珍宝,但得讯较迟,已然慢了一步,他人手单薄,这时只想厚厚的分得一份。他知茂竹帮中好手不少,帮主沈保平享名多年,决非庸手,也不愿开罪于他,便说:“既然这样,比划一下是免不了的啦。群殴多伤人命,大家本来无冤无仇,合字一家,又何必伤了和气?让兄弟出个主意怎样?”沈保平和曹先生齐声说:“尤庄主请说。”

尤崇凯提起烟袋,向十辆大车一指,说道:“这里有十口箱子。咱们安徽、湖北帮会各派十个人,一共比试十场,点到为止,不可伤害人命。胜一场,取一口箱子,最是公平不过。咱们就算闲着无事,练练武功,印证观摩。得到箱子,那是彩头;得不着,反正不是自己东西,也不伤脾胃。两位瞧着怎样?”

沈保平觉得此法甚佳,首先叫好。曹先生心中对沈保平颇为忌惮,瞧了他茂竹帮有备而来的声势,部勒严整,远胜于安徽群盗的乌合之众,若是决战,实无必胜把握,又想:“我叫各个帮会派人上阵,胜了是他们本事,那本是要分给他们的,败了也跟本帮无关。我和谭老二出阵,那是决不会败的,总可夺到两箱。另一箱让尤崇凯自己去取。”当下也答允了。

双方收队商量人选。尤崇凯命人在铁箱上用黄土写上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大字号码。王嘉遇和孟逸然由得群盗胡搞,毫不理会。沈保平见他们并无畏惧之色,倒有些奇怪,不由得向他们望了几眼。群盗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尤崇凯在中间作公证。

第一阵安徽帮会先派人出阵,双方比拳。两人都身材粗壮,膂力甚大,砰砰蓬蓬的打了好一阵。湖北那人一不小心,脚下被对方一勾,扑地倒了,站起身来待要再打,尤崇凯摇手止住,在“甲”字号的铁箱上写了个“皖”字。安徽帮会胜了第一阵,群盗欢声雷动。

第二阵湖北帮会派人出来。曹秀清识得他虽是铁沙掌的好手,但己方的二当家谭金龙还胜他一筹,心想机不可失,忙叫谭金龙上阵。两人掌法家数相差不远,谭金龙功力较深,拆了数十招,一掌打在对方臂上,那人臂膀再也举不起来,安徽帮会又胜了一阵。

安徽帮会正自得意,哪知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四阵全输了,四只铁箱上都写了一个“鄂”字。第七阵比兵刃,庆胜帮帮主侯爱军提了一柄泼风九环刀上阵,威风凛凛,果然一战成功,把对方的手臂砍伤了。

尤崇凯心想眼前只剩下三只铁箱,再不出马,给双方分完了,自己岂非落空?第八阵由茂竹帮派人先出,自己便作为安徽帮会代表出战,拿到一只铁箱再说。于是对曹秀清说:“曹先生,对方越来越厉害了,下一阵我给你接了吧。”曹先生知他绝不能空手而归,说道:“全仗尤庄主给咱们安徽帮会争面子。”

只见对方队中出来一人,尤崇凯不觉一呆。

原来出来的竟是那少女屏儿,她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手里也没兵刃,只握着两根细细的竹杆。尤崇凯心想我是武林大豪,岂能自失身分,去跟这小姑娘厮拼?本已跨出数步,当下又退了回来,对曹秀清说:“老弟,你另外派人吧。下一阵我接。”曹先生知他不愿与这女孩儿交手,那是胜之不武,高声叫道:“哪一位兄弟兴致好,陪这小妞耍耍。”

群盗中蹿出一人,身高膀阔,面皮白净,手提一对判官笔,正是安徽八大帮会之一黄石帮帮主赵俊梁。

这人风流自赏,见屏儿美貌绝伦,虽然年幼,但艳丽异常,不禁心痒难搔,听得曹秀清叫唤,忙应声而出。曹先生微微一笑,说道:“咱们这些人中,也只有你老弟配得上。”

赵俊梁故意卖弄,陡然跃起,轻飘飘地落在屏儿面前。他本想炫耀一下轻功,再交代几句场面话,哪知脚刚着地,突见青影一晃,一根青竹杆已刺向胸口要穴,杆来如风,迅捷之极。赵俊梁是使判官笔的行家,自然熟悉穴道,这一下大吃一惊,左笔一架,眼见对方左手竹杆又到,百忙中一个打滚,这才避开,但已满头灰土,一身冷汗。安徽帮会人众见屏儿小小年纪,出手竟然如此迅捷不凡,都感惊诧。王嘉遇和孟逸然也大出意外,互相对望了几眼。

只见屏儿手中竹杆使的是双枪枪法,竹杆性柔,盘打挑点之中,又含着软鞭与大杆子的招数,百忙中还找敌人穴道。

赵俊梁心想连一个小小女娃子也拾夺不下,今后哪里还能在安徽道上立足?心中焦躁,一对判官笔愈使愈紧,一套“夺命三连环”使下来。屏儿突然左手杆在地下一撑,身子飞起,接着右手竹杆在地下一撑,又再跃起,左手杆居高临下,俯击敌人。赵俊梁不知如何抵御,不住倒退,一个疏神,被屏儿一杆点在“肩贞穴”上,左臂一麻,判官笔落地,满脸通红,败了下去。

屏儿正要退下,尤崇凯大踏步出来,叫道:“姑娘神技,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待我领教几招如何?”屏儿笑着说:“我正没玩够,尤庄主肯赐教,那是再好没有。尤庄主使什么兵刃?”尤崇凯笑着说:“大人跟小孩儿玩耍,还能用兵刃吗?就是空手接着。”

原来他在一旁观战,心想这小女孩儿已如此厉害,下面两阵,对方一定更有高手,夜长梦多,不如拦住她打一阵,先赢一只铁箱再说。茂竹帮众人觉得屏儿连斗两阵,未免辛苦,有三人便要出阵接替她出战。屏儿年少好胜,说道:“我已答应尤庄主啦。”那三人只得退下。

沈保平向屏儿招招手,屏儿纵身过去。沈保平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屏儿点头答应,回进场子,弯了弯腰行个礼,双杆飞动,护住全身,却不进击。

尤崇凯脚步迟缓,一步一步的走近,突然左掌打出,攻她右肩。屏儿双杆一撑,飞身避开,手回杆出,右杆方发,左杆随至,攻势犹如狂风骤雨,一片青影中一杆已戳进尤崇凯肩胛骨下。茂竹帮帮众齐声喝彩。尤崇凯却浑若不觉,脸上的朱砂之色直红到脖子里,仍是一步一步的攻将过去。屏儿身手轻灵,飘荡来去,只要稍有空隙,便是一阵急攻。尤崇凯身子粗壮,只是护住要穴,四肢与肩背受了几杆,竟漫不在意。

王嘉遇对孟逸然说:“这人年纪一大把,却去欺负小姑娘。瞧着,这就要下毒手啦。”孟逸然急说:“我去救她。”王嘉遇笑着说:“两个都是要夺咱们财物的强盗,救什么?”孟逸然说:“这小姑娘怪讨人喜欢的,救了再说。大哥,你出手吧。”王嘉遇一笑,点点头。

再看场中两人越打越是激烈。尤崇凯通红的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再过一阵,手臂上也慢慢红了。王嘉遇说:“等他手掌一红,那小姑娘就要糟了。”

这时尤崇凯身上又连中数杆,他一言不发,一掌一掌地缓缓发出,又稳又狠。屏儿渐觉不妙,被对方掌风逼得喘气连连,身法已不如先前迅捷。

沈保平叫道:“屏儿,回来。尤庄主赢了。”屏儿转身要退,尤崇凯却不让她走了,喝道:“戳了我这许多杆,还想走吗?”出手虽慢,但极稳极狠,屏儿却总是脱不出他掌风的笼罩之下。

眼见他手掌越来越红,沈保平忍不住从部属手中接过两条竹杆,纵身而前,在尤崇凯和屏儿之间虚刺过去,从中一隔,叫道:“胜负已分。尤庄主说过点到为止,还请掌下留情。”

曹先生叫道:“两个打一个吗?”提起铁骨折扇,欺身而进,径点沈保平的穴道。沈保平挥杆格开。尤崇凯冷笑说:“点到为止,固然不错。嘿嘿,可是还没点到呢。”加紧催动掌力。沈保平想去救回屏儿,但被曹秀清缠住了无法分身,只得凝神接战。屏儿满头大汗,左右支撑,眼见便要伤于尤崇凯掌底。

孟逸然看屏儿不妙,忙拉了拉王嘉遇的衣角。王嘉遇忽然大叫道:“哎呦,不得了。救命呀,救命呀!”骑着马直冲进场中。

沈保平与曹秀清倏地往两旁跳开。只见王嘉遇在马上摇来晃去,双手抱住马颈,忽然翻到了马肚之下,跟着又翻了上来,双脚乱撑,狼狈之极。那马直冲向屏儿身旁,在她和尤崇凯之间站定了。王嘉遇气喘吁吁的爬下马来,一个踉跄,又险些跌倒,大叫:“危乎险哉,真是死里逃生。畜生,畜生,你这不是要了老子的命吗?”这么一阻,屏儿暗叫惭愧,抹了抹额头汗水,收杆退回茂竹帮阵内。尤崇凯心中虽然不甘,可也不敢追入对方队伍之中。

沈保平说:“曹先生,老夫还要领教你的阴阳宝扇。”曹秀清说:“正是,最后这一箱,便由咱俩来决胜负吧。”两人交锋,各不容情,齐下杀手。沈保平双杆甚长,招术精奇,曹秀清一柄铁扇始终欺不近身。

这时红日西斜,归鸦声喧,一阵阵在空中飞过。再战数十招,曹秀清渐落下风,脚步已见虚浮。尤崇凯叫道:“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败。这一箱平分了吧。”沈保平一声长笑,竹杆着地横扫。曹秀清忙跃起闪避。沈保平双手急收急发,连戳数杆。曹秀清身子凌空,难以闪避,左腿窝里六杆早着,落下来站立不稳,扑地倒了。沈保平拱手说:“承让!”收杆回头。

曹秀清一咬牙,一按扇上机括,向沈保平背后扇去,五枚钢钉疾射而出。沈保平待得听到风声,已然不及避让,五枚钢钉一齐打在背心,只觉一阵酸麻,知道不妙,迸住气一言不发,纵身跃近,两杆疾出,点中了曹秀清小腹。这两下含愤而发,使足了劲力,曹秀清登时晕了过去。

安徽帮会各挺兵刃扑上相救,尚未奔近,沈保平也已支持不住,仰天一跤摔倒。五枚钢钉在地下一碰,又刺进了一截。茂竹帮众急奔上前扶回。

茂竹帮众见帮主生死不明,无不大愤,四队人马一齐扑上,与安徽帮会混战起来。这时已非比武,片刻间各有死伤,鲜血四溅。

尤崇凯抓住遮天帮二当家谭金龙的手臂,叫道:“快命弟兄们停手。”谭金龙拿出号角,嘟嘟嘟的一吹,安徽帮会众人退了下来。那边竹哨声响,茂竹帮人众也各自部勒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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