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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杨恒压根无心恋战,一待逼得凌红颐闪出通路,虚晃一掌腾身而起,从她头顶疾掠而过,弹指间消失在山道后。
杨恒当下默运神功舒展灵觉,往云雾深处探去,果不出其然,这云团里大有古怪,自己的灵觉甫一离开肉躯,便如泥牛入海了无回应。
只因终年浓雾缭绕,四周又设有奇门遁甲禁制,竟将偌大的灭照宫隐藏其中。若不得其法,即便与雄远峰近在咫尺,亦是无缘得见。
他强咽一口热血,心道:“幸好这老头儿分了心神,不然让凌红颐和那胡人赶到,我便走不成了!”
凌红颐走得极快,转眼间出了有凤来仪轩,沿着一条青泥小径抄近道疾行。
司马阳领他走到一片空寂无人的小竹林中,俯身用竹枝在地上画道:“这里是竹海听潮,往前就是太素阁,然后经左路由凌护法所住的有凤来仪轩、还有家师的神龙在天楼,即可直抵后山……”
杨恒知其修为惊人,不敢跟得太近,一路随行。这般走了里许,已绕过飞龙在天楼,地势渐高,道路也变得曲折蜿蜒,两旁山岩上尽是厚厚的冰霜光滑如镜。
想到稍后定有一场恶战,他勉强平静心绪,在一处背风的山石后坐了下来,盘膝运功将萨般若真气流转全身,三个大周天下来顿感精神奕奕,恢复之快远胜以往。
那边鹧鸪天回头望见杨恒远去,愕然道:“这少年好生神奇,掌力竟在我之上。哎哟,我怎么连问都没问他是谁?”
依杨恒的原意,断不能放过这个杨北楚的帮凶,没想司马阳却如此配合,引着他顺顺利利通过蜃楼仙境,登上雄远峰,故此只略加警告,便即离去。
凌红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坏了,这孩子当真要硬闯百丈崖!”顾不得调匀内息,拔身疾追。
“当然不会。”司马阳道:“也有条极为安全简单的通道,平日里专供本宫弟子行走,只是我今晚带着你入山,便不能走那条路了。”
两人低头疾行,身边不时有人穿行而过,忽有曼妙动听的歌声响起,一叶扁舟载着数位秀丽绝俗的仙女轻歌曼舞,从桥下穿过。
那老者的功夫也奇,竟是摇头晃脑将一束银白长发当作软鞭使,上下翻飞雪光缭绕,缠得杨恒无法脱身。
司马阳做梦也猜不到有人会在蜃楼仙境外候着自己。待等觉察身后有异,大椎穴一麻已被杨恒点中,顿时浑身酸麻经脉闭塞,再运不出半分魔气。
其中一名仙女忽然抬起头来,向着两人盈盈一笑,纤手轻扬掷上一朵琼花。
念头未已,就听凌红颐飞掠而至,急问道:“可有看见一个布衣少年?”
司马阳眼珠骨碌碌急转露出怨毒之色,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杨恒飘然远去。
凌红颐轻轻道:“他这是趁老宫主不在,要入牢面见杨南泰。上回大魔尊擅入百丈崖,已令老宫主极为恼怒,这次杨护法明知故犯,只怕难逃责罚。”
鹧鸪天没料到杨恒的身形变幻如此之快,赶忙中途变招往上封挡。耳听砰的闷响,他的双脚生生没入坚硬的冰雪岩石之中,身子犹如打摆子般摇晃不休。
司马阳长出一口气道:“算你聪明,方才只需稍有异动,便是万劫不复。”
脚下一踏实,周遭景致立生变化。云雾里浮现起一座座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玉树琼花,仙人天女云裳飘逸往来其间,桥面上铺满火红色的奇异花瓣,闪烁着多彩神光,映得人脸忽明忽暗。
杨恒也知再带着司马阳往前走确实多有不便,万一这小子不顾死活地大叫大嚷起来,四周守卫顷刻便会蜂拥而至。自己再厉害,要杀过这么多层宫禁,到了百丈悬崖怕也得给活活累死。
那男子附和道:“是啊,老宫主的心腹眼线极多,即便远赴楼兰未归,仍可对宫内发生的大小事务了如指掌。杨护法这么做,也太鲁莽了些……”
那锦袍男子正是负责镇守灭照宫的“风起云涌天”五方山神之一,汉名鹧鸪天,天生异禀,掌力最是雄浑不过,眼见杨恒一掌打来,正是投其所好,也是运劲鼓气一掌拍出道:“开!”
杨恒听他直呼父亲之名好生无礼,手上运劲在他胳膊上一捏,骨节喀喀发出脆响。
果然那五方山神中的尹自奇闻言一怔,招式不免稍缓。杨恒当机立断欺身而近,以拨云见日手拂开发鞭,上打北斗神掌,下踢浮云扫堂腿,双管齐下攻向尹自奇。
他见司马阳画得极为顺畅流利,料来没有使诈,问道:“这里可会有人经过?”
“索性趁着今夜潜上雄远峰,救出爹爹。万一被人发现了,再不济就往里硬闯,总好过傻呆呆地站在这里看风景。”
杨恒哪里会相信她,冷冷道:“少说好听的,要么咱们在这儿拼个你死我活,要么你便带我去见爹爹。两者择其一,全在你一念之间!”
他牢记司马阳画下的地图,暗笑道:“他的经脉没有三个时辰休想解开,到时候那些巡夜的守卫一见地上的图形,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司马阳啊司马阳,少不得要请你再吃顿杨北楚的板子。”
杨恒顺着司马阳手指方向瞧去,就见紫色的浓雾里有一道红色的光桥,如长虹般高高凌空架起,除此之外一无异样。
他还当自己偷偷溜出灭照宫的秘密东窗事发,骇然回首,不意望见的竟是杨恒。
早在被困玄沙佛塔时,杨恒便向南宫北斗打听清楚,方始明白灭照宫果然坐落于东昆仑间一座名叫“雄远峰”的万仞雪山之巅。
凌红颐望着尹自奇胯上触目惊心的鞋印,苦笑道:“他便是杨恒了。”
司马阳眉头紧皱,硬是忍着不吭一声。杨恒微微收力,喝令道:“带我去百丈崖!”
杨恒点点头道:“两个时辰,应也够了!”突然出手,将司马阳点倒在地,连带他的哑穴一并封了,微笑道:“你就在林子里睡会吧,还有,要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兄好自为之。”
他听司马阳说得慎重,倒也不敢怠慢,左手牢牢抓住对方胳膊,飘身上了龙桥。
凌红颐迅速镇定下来,摇摇头道:“你这孩子恁的胆大妄为。百丈崖有去无回,岂是你能来去自如的地方?我要去见杨北楚,你在这儿藏着,莫要惊动任何人,等我回来,再做计议。”
杨恒只盼对方能将自己的影子错当成夜经的飞鸟走兽,蒙混过关。偏巧凌红颐身为女子,再是细心敏感不过,当下目光寻索,全神戒备往回缓行,喝道:“出来!”
果然,凌红颐倏地回首低喝道:“谁?”
凌红颐见状扬声说道:“尹长老,莫要伤了这少年性命!”话一出口,立时后悔道:“不好!以杨恒目下的修为,尹长老哪里能伤得到他?我这一喊,反倒令他分心。”
凌红颐愈加惊讶道:“连鹧鸪天都不能迟滞此子分毫,今夜的百丈崖岂不要天翻地覆?”也没心思多说,一样地从鹧鸪天头顶飞过。
这么想着,他潜行匿踪,波澜不惊地穿过竹海听潮和太素阁,前方已是有凤来仪轩。整座庭院好似江南园林幽雅静谧,美轮美奂,隐隐有几点灯火游动而过,应是巡夜守卫手提的灯笼。
虽已极淡,可焉能躲过对方的眼睛?
也怨他运气不好,没早三天遇见这少年,如今的杨恒最不怕的便是与人对掌,他正担心这胡人高手修为精湛,极是难缠,待见对方一意要和自己硬拼,岂有不喜之理?身子一拔如黄鹤冲天,一记“星垂平野”凌空击落。
由此之故,他对杨恒可谓恨入骨髓。不见面还好,乍见之下种种新仇旧恨一古脑地翻腾上来,只想将自己所受的各般苦翻倍一一加诸在这小子身上。
只听一个男子的嗓音恭敬答道:“这是属下亲眼所见。当即记起凌护法对此事早有交代,便赶紧前来禀报。”
他见状一喜道:“这景象和南宫老爷子介绍的极为相似,想来不会错了。”当即收住正气仙剑,飘落到距那彩云不远的一座雪山上,一边调息运气,一边打量周遭动静。
鹧鸪天往杨恒消失的方向一指道:“他跟我拼了两掌,去了那边!”
司马阳道:“我可以领你进去,不过今晚之事天知地知,绝不能告诉第三人!”
杨恒见他目放凶光,暗暗道:“你恨我,我就不恨你吗?咱们彼此彼此,只是现在还不能让你摔死了。”
尹自奇这一脚吃得不轻,翻转几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困惑道:“凌护法,他是谁?”
“砰!”两掌交击,竟将她震得连退三步,胸口气血翻动,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语。
那男子躬身一礼,隐入黑夜里。凌红颐眉宇紧锁,也不带仆从,径直往后山行去。
“他不是鲁莽。”凌红颐走出小楼,对那男子道:“定是有什么事想要杨南泰当面问清,平日慑于老宫主的严令不得其便,一直忍耐到了今晚才行动。唉,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先回去,以免让人发现。”
司马阳已不敢开口说话,只以眼色示意道:“快走!”
他黑黝黝的脸庞一红,顿起争雄之念,也顾不得再问对方的来历,提起十成掌力大喝拍出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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