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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石颂霜便向林婉容求助,希望通过她查清杨恒葫芦里卖的药。
“前天我去过峨眉,请来了大师。”杨恒又道:“可惜娘亲在玄沙佛塔修行不能离开。但她也托我代送一件礼物给你。”说着他从明灯大师手中珍而重之地接过了一柄红鞘古剑递向石颂霜道:“这是她随身用了多年的‘尘缘仙剑’。”
她敏锐地觉察到,杨恒一定正背着自己在偷偷地干某件事,而且司马病夫妇和苍山魅姥亦成为了他的同谋。甚至还有凌红颐、鹧鸪天等人,也被他成功地拉拢,对自己守口如瓶,不露丝风声。
石颂霜立时警觉起来,抬脸问道:“你不会还有什么花样吧?”
他们落在了雪峰的最高点,环顾四下苍山负雪夜雾如涛,巍峨的昆仑群山正在静默中守候黎明的到来。那如紫罗兰似的夜空里,繁星点点忽闪忽闪着翡翠般的微光,如碧波般的云彩在长风的飘送之下天马行空,轻掠过他们的头顶。
没想到这晚杨恒回来得出奇的早,未及掌灯时分院外就响起了他的脚步声。
经历无数风雨离合,他们终于学会了开诚布公彼此信任、彼此宽容,直至今日终于定情携手比翼齐飞,心中欢悦不言而喻。
杨恒洒脱不羁地一笑,大大方方将两个斟满烈酒的大碗接过。石颂霜无奈,从他手里取过一碗,略作迟疑盈盈走到明灯大师的面前,俯身跪拜道:“爹爹——”
走过木桥踏上船甲板一样的屋外长廊,石颂霜的目光望向了中间亮灯的小木屋。
杨恒缓缓走到石颂霜的身前,将她轻轻拉起拥入怀中。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炽烈,低声道:“这是我瞒着你做的最后一桩事,往后再不会有。”
“她们早就成了你的帮凶了,当我不知道么?”石颂霜明白,要让这家伙说实话,就绝不能给他好脸色看,否则论及顺杆往上爬的本事,普天下还少有人比得上杨恒。“你是不是在查吴道祖和真禅的下落?”
盛西来高举酒碗道:“来,大伙儿一起干了!祝阿恒和石姑娘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别跟我嬉皮笑脸,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石颂霜晓得,每当这家伙开始油嘴滑舌时,心里一准又藏着什么事。她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不给杨恒任何周旋闪躲的余地,单刀直入道:“这些天你究竟在忙什么?”
众人轰然应喏,齐齐举碗痛饮。杨恒和石颂霜酒量均都不佳,一碗酒喝下面色泛红隐有醉意。两人相视一笑,却见石颂霜玉颊如霞明艳不可方物,真不知要羞煞世间多少奇花异葩?
“这个无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要我嫁他?”想到自己过去所受的种种苦楚和委屈,她恨恨地寻思道:“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不然这小子往后还不定会如何欺负我……”
石颂霜心旷神怡,深深沉醉在梦幻一样的仙境中——是的,这是无比美妙的仙境,只因他在。她的心也如天上浮云,舒卷飞扬,忘却了人世间所有的忧愁烦恼。
恍惚间小屋里的烛光重新亮起来,石颂霜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惊愕地发觉屋子里竟然坐满了人。司马病、林婉容夫妇,苍山魅姥,凌红颐、盛西来等灭照宫众豪,还有……明灯大师和南宫北斗。
不找林婉容还好,找过林婉容后,石颂霜沮丧地发现,连她和司马病、苍山魅姥的行踪也变得神秘起来。往往大白天小楼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只能和小魑说说话,打发漫长无聊的时光。
“好,我们走!”杨恒揽住石颂霜堪可盈盈一握的纤腰,御风飞起。
这期间石颂霜和司马病夫妇、苍山魅姥也留在了雄远峰和杨恒相伴。四人住在小楼的底层,周围有凌红颐安排的护卫把守严禁闲人打扰,日子过得颇为清静悠闲。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里的困惑和担忧越来越强烈。这天晚上,她守在小楼外的院子里,下定决心要和杨恒好好谈一谈。见过欺负人的,可没见过像他这样欺负自己的。这回说什么,都得从这家伙的嘴里撬出真情来。
石颂霜隐约感觉到杨恒是在向西飞行,出了雄远峰的蜃楼仙境后大约又行出小半个时辰,她的脚下一实落在了松软的雪地上。
石颂霜觉得自己像个幸福的小傻瓜,呆呆地接过杨恒递来的尘缘仙剑,未及开口便听他柔声问道:“颂霜,嫁给我好么?”
这一声“爹爹”竟是叫得几已超然物外的明灯大师眼眶发热,含笑端起爱女高高捧起的酒碗一饮而尽,喃喃道:“霜儿,能喝到你这碗酒,我即死无憾了……”
石颂霜大羞,转身就想逃出小木屋,却被林婉容笑吟吟地将她按坐在椅子里。
他一路乘坐小魑缓行养伤,回到雄远峰时右胸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闻听杨恒被真禅刺伤,留守东昆仑的司徒照和先期归来的尹自奇等人俱都群情激愤,背着他广布眼线四处搜索,却始终查不到丝毫消息。
杨恒说道:“你不是问我这些天都在忙什么,这便是答案了。”他笑了笑,接着道:“这是送你的礼物——更确切的说是大伙儿一起动手,送给我们将来的礼物。”
杨恒微一提气,两人双双飞起,宛若一对比翼鸟般翱翔在冰天雪地的松林中。
杨恒眨眨眼睛(“这无赖又开始编说辞了。”石颂霜心里想),说道:“当然是灭照宫的事啦。你若不信,不妨去找凌姨她们求证。”
石颂霜心里暗自泛起一丝得意,推开门背对着杨恒不语。
石颂霜伏在他的胸膛上,眸中带泪樱唇含笑,低低道:“量你也不敢。”
他仰起头,眺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不晓得这漫天闪烁的星辰里,有哪一颗是空照神僧化作的星宿?他想告诉这位悲天悯人的佛门大师:自己终于能够看清楚脚下的道路,携起身畔佳人的纤手,继往开来造福苍生,直至地老天荒。
众人都笑了起来,杨恒凝视着石颂霜困惑的玉容,低低道:“这是我们今后的家。”
杨恒眨眨眼笑道:“我可记得老爷子你说过,咱们各交各的,哪怕一塌糊涂?”
石颂霜回过头,冷冷道:“我不和你谈任何条件。你休想再耍诡计诳住我。”
这家伙搞得愈是鬼鬼祟祟,石颂霜心里愈是好奇。强忍着揭起方帕一角的冲动,跟着杨恒又往山上行出里许。
当她的视线望向正前方,惊讶地发现就在十余丈外的密林间,赫然有一座五彩缤纷的高山湖泊,也就是当地人俗称的“海子”。湖水波光荡漾,映射圆月,被一层如梦如幻的夜雾笼罩,宛若飘渺谪尘的仙子。
杨恒笑嘻嘻地不说话,牵着她的手走上木桥。桥下的湖水里,大群大群的鱼儿逍遥自在地畅游嬉戏,给了这五光十色的湖泊更多的勃勃生机。
她忍不住侧目望向身旁含笑不语的杨恒,有些嗔怪这家伙又对自己搞突然袭击,可更多的还是疑惑和问询。
杨恒笑吟吟跟着她走到西厢房的门口,伸手在门上一按道:“真生气了?”
就见在屋顶下方,缓缓亮起几十颗五颜六色的夜明珠,一闪一闪流光溢彩,犹如满天星斗轻轻地旋转飘浮,令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声赞叹不已的低呼。
转眼之间满屋子的人全都走空,就只剩下杨恒和石颂霜。两人对视良久默默无语,享受着屋中的宁和与内心的恬静。
石颂霜再沉得住气,此刻也禁不住真有些火了,嗔怒道:“晚上赶路凉快。”转身就往屋里走去,却有意把步子迈得极慢极小,只是摆足了要走的架势。
杨恒乖乖挪开左手,叹了口气道:“你真想知道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忙些什么?”
“啊?”石颂霜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夜发出的第几声惊喜低呼,只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眼睛有点儿涩涩的,只懂得怔怔地看着杨恒。宛若他是一个魔术师,在不经意里总能制造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与奇迹。
杨恒苦笑道:“你也把我想得太神乎其神了吧?”两人携手并肩走出小木屋。
杨恒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似乎是在往山上走。一面走,他一面提醒道:“千万别拿下绢帕,不然我又得受数落了。”
想是这么想,可她的情感却毫不迟疑地背离了理智,身不由己地微微颔首。
杨恒一笑,俯首亲了亲石颂霜的鬓角,问道:“想不想也出去走走?”
他没有告诉石颂霜,这万仞雪峰之巅,便是自己初遇空照神僧的所在。
每天深夜,她都会悄悄守在自己的屋里,直等到杨恒熟悉的步履声从院外传来,才能放下悬了一整天的心。她真怕这家伙不声不响,就又玩起失踪游戏来。毕竟,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不可不防。
“这么晚?”杨恒好不容易有了吃惊的样子,“干嘛走得这么急,要不明早我送你下山。对了,听鹧鸪大叔说前两日昆玉关附近又有恶鬼作祟,走夜路不太安全。”
杨恒胸口被真禅的匕首刺中,所幸仅差毫厘没伤到心脏,肺叶却被刺穿。司马病免不了又是一阵忙活,好在他老人家医术卓绝,只要有口气在终能救活。数日后杨恒伤势好转,便率领灭照宫群雄南归昆仑山。
忽然,杨恒袖风一拂熄灭了红烛,小屋木里又变得幽暗朦胧。一颗颗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绚丽的幽光,照得两人的脸庞忽明忽暗,一如彼此心跳的节奏。
石颂霜怀抱小魑,竭力绷紧自己的俏脸,决定先给杨恒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