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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二女如梦初醒,慌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低头用饭,一声不吭。
“话说回来,你姐夫就这样将这两块玉牌给你了?”瞥了一眼桌上的玉牌,魏虎有点郁闷地问道。
“早,铃儿姐姐,还有……小姐……”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伊伊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就连声音也变得若有若无。
魏虎哑口无言,毕竟枯羊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杀了耿南,夺了他的玉牌,至于另外两块嘛……
四月十一日,在枯羊等人离开冀京的次日,谢安到皇宫例行早朝回来家中,众女除了长孙湘雨犹在她一贯的噩梦中挣扎外,其余三女陆续已起床。
见魏虎不说话,卫绉站了出来,望了一眼同伴们,压低声音说道,“在我看来,总归这件事只有我等几个知晓,只要我等不说,上头岂会怀疑?——我等只要一口咬死是打伤了那费国、季竑二人后从其手中夺回……”说话时,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魏虎,毕竟此人与三代主帅候选伍衡的关系不一般,倘若他不点头,这件事就只能作罢。
“不就是金陵危楼……”说到这里,魏虎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浑身战栗了一下,难以置信地说道,“黑寡妇?金陵黑道上的那个女人?【鬼姬】金铃儿?”
至少,在枯羊为了亲姐伊伊能够融入谢家而放弃了与梁丘家的恩怨后,他的确找不出什么与朝廷作对的动机,先前之所以用那样漂亮的话拒绝了姐夫谢安的招揽,无非只是枯羊不想借着自家姐姐的关系谋求富贵罢了,再者,他在太平军呆了十几年,总归是对其有着不浅的归属感。
“刑部尚书谢安……”
在一家客栈外的木柱上发现了同伴们用来接头的暗号,枯羊径直走了进去,从店伙计口中问清了同伴们借宿的房间,继而上了二楼。
“那就用过晚饭后咯!”朝着谢安抛了一个媚眼,金铃儿略带几分刁蛮口吻地说道,“这样夫君总没话说了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魏虎的动作,枯羊淡淡说道,“你确定要拔剑?”说着,他给魏虎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看得出来,枯羊实际上很在乎与魏虎的友情,尽管他们表面上谁也看不起谁。
“噗……”正喝茶的魏虎一口茶水喷出,险些喷了卫绉一脸,他瞪大眼睛望着枯羊,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你、你说什么?——朝廷的刑部尚书谢安是你姐夫?”
听闻此言,卫绉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他清楚,他只有成为六神将才会被长孙湘雨那个可怕的女人所器重,如若不然,很有可能就被她随随便便舍弃掉,一想到自己包裹里那数十万两银子,卫绉可不想断了日后的锦绣前程。
“伊伊姐今日换了胭脂么?”接过饭碗的同时,谢安笑嘻嘻地说道。
似乎是看出了魏虎心中的顾虑,枯羊冷笑着讥讽说道,“怎么?怕我为了富贵将你等出卖给朝廷不成?”
在沉默了半响后,魏虎终究是被心中想要成为六神将的夙愿所击败,咬咬牙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不过,如何分配?”
魏虎闻言挠了挠头,带着几分为难说道,“不要逼我拔剑,枯羊,解释一下!”
魏虎一双虎目隐约闪过一丝精光,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一旁的佩剑。
眼角余光瞥见,城内民居屋顶、偏僻小巷,偶尔依然有东岭众与金陵众的刺客们来回奔走,期间,有几个刺客曾停下脚步观瞧了他一眼,继而扭头匆匆离去。
事实证明,在日后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谢安仿佛置身于水火之间,直到半年之后,梁丘舞与伊伊之间的尴尬,这才逐渐缓解,如果不算上长孙湘雨这个不安分、不学乖的小妮子故意跳出来挑事的话……
说完,梁丘舞像做贼似的逃到了谢安左手边的座位坐下,见伊伊正要替她盛饭,脱口说道,“那个……我自己来……”说罢,她好似注意到了夫君谢安与同室姐妹金铃儿二人古怪的表情,讪讪一笑,站起身去盛饭。
“嘿!”枯羊闻言撇了撇嘴,没心没肺地说道,“要不我还回去?——先说好,季竑暂且不说,那费国是我那姐夫……咳,是刑部尚书谢安手底下的大将,深受器重,你若是还打算暗杀他,先不说你能不能得手,就算是侥幸得手,恐怕也难以活着离开冀京……【炎虎姬】我就不提了,那个女人的恐怖你已经见识过了,另外,这谢府还有一个威胁丝毫不逊色的女人……”
“是金姐姐想逛吧?”谢安揶揄说道。
“行了,”长长吐了口气,枯羊正色说道,“我依然还是我,你家枯羊大爷……”
二女争抢着,不曾想手指碰到了一块,谢安清楚地瞧见,梁丘舞与伊伊二人浑身一震,不约而同地抽回了手,呆呆站在原地,有意躲避着对方的视线,使得屋内的气氛变得极其尴尬。
“嗯……”与梁丘舞一样,伊伊小声应了一下,便再无任何动静。
在梁丘舞与金铃儿梳洗的同时,早她们一刻起来的伊伊已吩咐厨房准备好了早饭。
“……”金铃儿张了张嘴,终究放弃了,郁闷地望向自家夫君。
“谁?”屋内,传来了魏虎询问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
“后面没【尾巴】吧?”说着黑道上的黑话,卫绉装模作样地朝着屋外探了探头,继而关上了房门,其实嘛,已成为长孙湘雨手中棋子的他,自然清楚官兵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在同伴们面前,他还是需要做做样子,越小心越好,以免惹来怀疑。
“唔!——原话是,【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蛋!两日之内若不离开冀京,我就叫东岭众与金陵众去送你等!】”回想起姐夫谢安当时的口吻,枯羊亦有些小小郁闷,毕竟他本来还打算偷偷地看一眼姐姐。
仿佛是看出了金铃儿眼神中所蕴含的信息,谢安长长叹了口气,他终于体会到,夹在四女之间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自打有一回被被从睡梦中叫醒的长孙湘雨用近乎冷漠的凶狠眼神瞪了几眼后,无论是谢安还是其余三女,打定主意不会再去叫醒那个女人,毕竟那个时候的长孙湘雨,着实吓人。
“还是妾身来吧……”伊伊低声说道。
既然对方不来找麻烦,枯羊显然不会闲着没事主动去惹事,在街上买了一袋用来果腹的馒头,便径直前往他与魏虎、卫绉等人所约定的接头地点。
魏虎闻言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卫绉等同伴,眼中闪过几丝渴望,继而犹豫说道,“这样好么?——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上边可是命令我等从那三个叛徒手中夺回玉牌,这才算数,这……”
商议完毕,枯羊、魏虎、卫绉等便整理行装,离开了冀京,总归是在大狱寺牢内呆了几日,他们这些人心中无疑有了阴影,恨不得早早离去。
倘若硬要用某个词来形容谢府,喜闻乐见,啊,不是,是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热闹非凡。
金铃儿面上一僵,望了一眼夫君谢安那委以重任的目光,不依不饶,再次挑起话题说道,“说起来,夫君还未陪妾身姐妹几人好好逛逛这京都呢……”
“咦?”吃惊于夫君的细心,伊伊轻轻点了点头。
“谁?”魏虎沉声问道。
“……”撞了一个软钉子,谢安有些尴尬地望向金铃儿。
似乎是察觉到了金铃儿的用意,谢安赞许地望了一眼她,让后者不由心中一阵甜蜜。
回想起谢安说出这番话时那种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枯羊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在思忖了半响后,他不得不承认,他那位姐夫不愧是官居刑部尚书的大人物,在说话时却是有种常人所没有的气势,使得此人所说的话有种莫名的说服力。
自离开谢府,枯羊也不曾叫谢安一声姐夫,因为他感觉那样非常别扭。
枯羊也不说话,从怀中取出那三块玉牌丢在桌子上,继而从中拿走属于他的那块刻有天枢二字的玉牌。
什么?去叫她?
“唔!”枯羊点了点头。
望了望梁丘舞,又望了眼伊伊,金铃儿本着替夫君谢安排忧解难的心思,率先打破了偏厅中诡异的气氛。
“呃?比拟【炎虎姬】?”魏虎怀疑地望着枯羊,他至今亦无法忘却那日在梁丘舞面前的无力。
枯羊知道,那几个刺客是认出了他,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没来理会他罢了,比如说,他的姐夫已向手底下的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们下达了放行的命令,以方便枯羊一行人离开冀京,从这一点上说,枯羊还是蛮感激他那位姐夫的,毕竟人家是看在他姐姐的份上放了他一回。
身为太平军二代天枢神将的他,竟然有一个在朝中做大官的姐夫,更奇妙的是,这位姐夫年纪比他大不了几个月。
谢安原以为这样说梁丘舞忍不住插句嘴,毕竟她很看重自己东军的事,但是这回谢安失算了,梁丘舞仅仅【唔】了一声,就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