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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上来了?——怎么不睡地上啊?”
“呃,事实上,你有四位姐姐……”谢安尽可能挑着好字眼解释着。
而此时的王馨,亦只惦记着在小巷路口画谢安吩咐的标记,亦不曾注意到七八丈外坐在茶桌旁的苟贡,在画完标记后,匆匆回到了自己家中。
“笑地那么可恶……哥是不是想起了那些被哥骑过的女人?——哥是恶人吧?哥是不是骑过很多很多善良的女子?哥就不内疚么?干嘛要做那种欺负人的坏事?”
“我娘说的,女人只有跟丈夫才能睡在一起……难道不是么?”
“那哥以后还要去调戏别的女子么?——那样子真的很讨厌的……”王馨很是认真地说道。
为了尽可能地避免被广陵刺客察觉,谢安叫王馨故意画得模糊,又叫她在那个标记上画了一串樱桃,如此一来,苟贡等人便会领悟,这是谢安在召唤他们,并且,眼下谢安正在前些日子所调戏的那个卖水果的小丫头家中,毕竟自离冀京后,一路上谢安只在王馨这里买过几次樱桃,虽然当时是为了调戏她……咳!
似乎没注意到谢安话中的敷衍口吻,王馨认真而严肃地说道,“街坊的人都说,人太善良就会被人欺负的!——街坊的二伯还说,人善被人欺,女人善被人骑……”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至今还未被人骗到家中当小妾还真是个奇迹!
什么叫做对牛弹琴,他此刻算是领会到了,他很恶意地猜测这个小丫头很有可能是长期挨打,被人被打傻了,要不然,哪会说出这么不中听的话来?说的这都像话么?!
对这个要胸没胸、要身板没身材的小丫头……
“嗯!”王馨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那因为奔跑而累出的汗水,坐在床榻边,一边继续替谢安缝补衣服,一边说道,“照你所说的在小巷墙壁上画好了……”
“哥?”王馨试探着小声唤了一句,只喜地谢安眉开眼笑,连连夸王馨乖巧,此时的他,仿佛早已忘却了眼前这个小丫头曾提着木棍打破了他的脑袋。
还有苟贡……拜托了,苟贡你可是东岭众的四天王,鸿山四隐刀之一啊,不至于被那些广陵刺客所杀吧?
谢安暗自祈祷着。
“差不多是四年前吧,有一日爹爹回家来,很高兴地告诉母亲,他被广陵府一个大官器重,升任县尉一职……结果三个月后,爹爹就被抓起来了,治了爹爹一个欺压百姓的罪过,后来爹爹的好友李叔偷偷告诉娘亲,说爹爹是被陷害的,被京城一个很大很大的官……”
“哈?”谢安睁开眼睛,一脸愕然地瞅着有些畏惧自己的王馨,目瞪口呆说道,“我……我干嘛要娶你?”
“嗯!”王馨点了点小脑海,忽然从被窝里伸出小拳头来,恶狠狠地示威说道,“如果哥日后打我,我会反抗的!——我会用木棍打你的……”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在对过的小巷口站着,不知在哪做什么。
徐杰……
“那是什么?”
“纨绔子弟、恶人、坏人……哎呀!”
“也不能说错吧,只是这个不能叫……”谢安用左手擦了擦脑门的冷汗,讪讪解释道,“那是哥哥在冀京的一位妻室惯用的称呼,那个女人厉害的很……唔,就叫【哥】吧,怎样?”
望着王馨认真的眼眸,谢安一时间倒也挑不出错来,想了想,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也有例外……你娘说的【睡】,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安……哥哥?”王馨小声唤道。
大周五大刺客行馆的标记,基本上就是里面一个图标再加上外面一个圆圈,就拿金陵众来说,金陵众的标记便是【十】字外加个圆,而东岭众,基本上就是一个酷似山峦的【众】行文字再加外面一个圆圈。
“对!”谢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把我从城外背进来时,可曾被人瞧见?”
“对了,丫头,有件事要跟你说,”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谢安收敛脸上笑容,沉声说道,“不瞒你说,哥哥昨夜是被百余人所追杀,不慎间这才掉落山崖……”
“所以,哥哥继续呆在你这里,很有可能会牵连你与婶婶……”
王馨仿佛是受了惊吓般,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就在谢安恶意地猜测身旁这个小丫头的傻呆程度时,忽然,他隐约听到被窝里传来了小丫头鄙夷的嘀咕声。
谢安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王馨,忽然说道,“要不,我朝外挪挪,你睡内侧来?”
“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我不要当小妾,听街坊的老人说,给人做小妾很命苦的,受欺负不说,还要挨打……”
“嗯,真乖!——待哥忙了这边的事,带你与婶婶到冀京去……”
“……”谢安深深吸了口气,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苟贡闻言捏着茶盏的手不由抖了抖,舔舔嘴唇,面色古怪地说道,“这个时候传信至几位主母?”
就拿谢安深恨的广陵府县尉来说,谢安只知道那三个县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不知对方究竟姓甚名谁,以至于当吕公问起那些陷害苏家的贪官污吏名字时,谢安也只好说是广陵县尉……
王馨闻言俏脸微红,说实话,她对谢安其实并没有多少敌意,尽管谢安先前曾几番调戏她,但是,谢安却并未真的对他怎样,不过是逗她玩罢了,甚至于,谢安还帮她好好教训了一番广陵当地的蛇头刘富,这让她对他暗生好感,否则,在前日谢安露出厌恶神情时,她也不至于那样失落。
“追杀……”王馨吃惊地捂着小嘴。
徐杰苦笑一声,事实上他也清楚,一旦此事叫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三女得知,究竟会是什么后果,广陵刺客固然要倒霉,而他们三人护卫不利,也难逃干休,一想到他们大姐金铃儿盛怒的模样,徐杰就隐隐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会牵连娘亲?”见谢安说得这般严重,王馨不由有些慌神。
也是,若非他谢安带着苏婉抵达冀京,向吕公讲述了此事,吕公又如何会叫刑部彻查此事?既如此,广陵府的官员又何以会为了庇护某些官员而叫谢安的恩人王叔顶罪……
“那就好,”谢安由衷地松了口气,不过待细细一想,依然感觉有些不妙,摇头说道,“不,至少城门的守卫是瞧见的,再者,追杀哥哥的那拨人在这广陵极有权势,三五日之内,他们恐怕便会知情……那些人,可要比前两日在街上欺负你的那个胖子凶狠地多!”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为何?”王馨纳闷地望着谢安,疑惑问道,“你不是说你叫谢安么?那我叫你安哥哥有什么错?”
“咳,咳咳……”谢安被王馨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话噎地连连咳嗽不止,没好气问道,“谁告诉你的?”
谢安哪里知道王馨这是有意显摆她刚刚从谢安这里学到的新词,一脸纳闷地瞅着这个小丫头,也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小丫头似乎对他颇有意见。
王馨闻言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他确实有这个自信,以他谢安如今的身份与地位,谁敢欺负王馨这个小丫头?
安哥哥,那可是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对他专用的称呼之一,别看长孙湘雨平日里好似挺大度的,实际上这个女人心眼小地很,要是她知道除她以外还有一个女人这么称呼她的夫婿,呵呵,恐怕日后王馨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当然了,前提是苟贡等人能提前找到他,要不然的话,谢安别说保护王馨母女二人,就连他自己也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