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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他们住在西北的角落，是第一枚炸弹爆炸的地方。所以那些进攻的人，应该恰好就是从这里攻入的，然后不断地和驻地的人交火。
这里是自由武装的驻地，是菲律宾最难掌控的组织，绑架杀人，恐怖袭击，无所不用其极。可是今晚，却被人轻易攻入了。
一句话，猛地收紧了她的神经。
她站在陌生的海岸上，莫名地腿就有些发软，站不住，就把枪从身上解下来，坐在沙滩上等他。很久没有这么等待一个人。
程牧阳贴着石壁，和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她跟着他，悄无声息地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海面上有白色的痕迹滑过。很快，就密集起来。
南北顺着他的视线，也去看岩石侧面，上半部分岩石壁被生生削去，而留下的那部分，刚好足够一个人贴着墙壁走。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很显然，是人为造出的路。
她攥住程牧阳的手腕：“白鲨。”
到最后他收起枪，南北才用手按住耳朵，生死胁迫一解除，疼痛就开始迅速在神经间流窜。他看到她的动作，把她的手拉开，借着远处的火光，仔细看她的枪伤。
可却挪不动脚。
那里有她自己的血。
“你呢？”她下意识问。
“不可能了，这个驻地留守有五百人，那么来袭击的人，肯定会超过两千人，我们两个人不可能冲出去。况且，我是自由武装的盟友，如果被抓住，也只能是死。”程牧阳伸出左臂，抓住头顶的岩石壁边沿，“听我的话，沿着路一直走下去，我很快就会追上你。”
废墟里，不断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来的人，说的是菲律宾语。”他忽然开口。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条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黑色的影子出现，以非常快的速度靠近她，最后，她看清是他，而他已经从岩石上跳了下来。
很幸运，子弹真的只是擦过耳朵。
“嗯。”
可是下一秒，她就更看透了这之后的危险。
幸好，两个人在暗处，那些人在明处。
程牧阳轻声告诉她。
就像南淮给她最后的那个电话，也是说：“北北，给我一段时间，我再来找你。”
但幸好，有惊无险。
很快就被海风吹冷。
就在又一声爆破的瞬间，程牧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带着她往反方向撤退。
“没办法，想要走，只剩这条路了，”程牧阳弯下腰，去看岩石的侧面，“这里被人工造出了一条窄路，应该可以走出去。”
南北蹙眉，在犹豫的一瞬，凯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她不知道程牧阳想要匍匐到什么时候。
她伸手接过来。
所以，程牧阳自然就选择了海。
如果有成年的白鲨蹿起来，很容易就能咬住他们的身体。南北脑子里闪过白天的画面，只要鲨鱼有胃口，别说是这里，就是再蹿高两三米也绝对绰绰有余。
没有程牧阳。
是微型突击步枪。
“还好，”程牧阳轻声安慰她，“没破相。”
几秒的安静后，又是巨大的爆破声，还有紧随而来的机枪扫射的声音。她听得出，是加特林机炮，通常在局部战争中，才会有人搬运这么大的机枪炮来攻击。
废墟之间，站着一些端着枪的人，看样子是进攻的敌人。
“我去上边，把尸体扔下去，引开鲨鱼。”
“不要动，”他亲昵地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这里有人。”
南北看他手臂上的伤口，都不深，有些已经不再流血。
漆黑阴沉的夜色里，到处都是火光。
他悄无声息地伸出手，轻轻地搂了搂她的腰。
到最后，两个人都站在这条窄路上时，南北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近身肉搏，但显然这个对手实力比周生家的管家更好。她在黑暗中，勉强能看出哪个是程牧阳，就在她静心瞄准时，那个对手被程牧阳用手肘压住了脖子，猛地扬起了头，竟然是凯尔。
两个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他精疲力竭，靠着她坐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是她听不懂的俄语。
还有海风，吹得她整个左肩凉飕飕的。
身边的依靠忽然消失，程牧阳用最快的动作，抽身，反扑到身后不远处的岩石后。同一时间，她已经捡起枪，对准了岩石的方向。很快就有咒骂声出现，有一团人影从岩石后滚出来，缠斗中的两个人都手握着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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