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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嘴角轻微扬起,露出满足的样子来,她招了招手,边上一直侍立的守夏便拿了一个木盒子上来,娴妃打开了木盒子,说道:“白公公做事本宫自然放心,本宫也请白公公放心,若是事情办得让本宫满意了,本宫自当不会亏待了白公公。”
白为昌的脸顿时变得有了光彩,看着娴妃手边的那个打开的木盒,使劲掩饰住贪婪的目光,沉着声音说道:“奴才得娴妃娘娘多年的照顾,自当以娴妃娘娘马首是瞻,娴妃娘娘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用的上奴才的,尽管吩咐就是。”娴妃扬了扬脸,守夏将那一盒子金银送到了白为昌的面前,白为昌只瞟了一眼便差点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只是将头埋得更低,对着娴妃磕了一头说道:“谢娴妃娘娘赏赐。”
娴妃看着他的样子,只是嗤笑了一声,然后继续不咸不淡地问道:“本宫听说,魏清泰还留了个女儿在宫里?”
白公公点头:“是,原先赵总管给拨到了寿康宫当差,奴才想着还是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当差才好,便私下里打点了些东西给来公公,换了这丫头回来。”
“你倒是个机灵的。”娴妃慢慢地走下来,“魏清泰以前坏了本宫的事,本宫筹谋了许久才报仇成功,你倒是厉害,打点打点了就成功了,白公公真是好手段。”
娴妃慢慢走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何,白公公却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感受到的紧张之感,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一缩,不敢再说话,倒是一边的守夏说道:“是啊,奴婢以前去求来公公的时候,任凭说了多少好话来公公都不松口,太妃身边的老人了,什么东西没见过,白公公究竟是用了多少银子才买通了这通关系的?说了之后我们也好有个准备,省的以后白公公不在,咱们景仁宫在宫里寸步难行。”
守夏的这话一出口,白公公就知道了是怎么个意思了,当即跪下了磕了几个头说道:“娘娘恕罪,是奴才鬼迷了心窍了,蒙骗了娘娘,奴才是用了御药房的三个小太监和来公公换了吗丫头过来的,并未用银子,还请娘娘恕罪。”
守夏冷笑了一声:“白公公真是好手段,用了三个人换了一个人,跑到景仁宫来却说用了好些银子打通关系,你那边无本生利,我们娘娘却要为你这不存在的买卖掏银子,还欠你白公公一个人情,当真是好心思啊。”
虽说是春日,但是房中极为温暖,白公公被守夏的几句话说得全身几乎都湿透了,额上的汗水渐渐沁了出来,但也不敢伸手去擦,只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跪着。
娴妃这时候才说道:“本宫知道白公公是个聪明人,不然本宫也不会这样器重白公公,但是白公公也要明白,一个人要是聪明紧了,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今儿的事本宫知道,倘若本宫不知道,给了白公公那一百两二百两的银子也没什么,只是白公公觉得,你可以一直这么顺利地骗着本宫吗?”
外面传来了几声深夜老鸹的叫声,划破了刚刚一直静谧的景仁宫夜色,白公公对着娴妃不停地磕头,说道:“奴才糊涂了,奴才糊涂了。”
“糊涂不打紧,以后警醒着点就好。”娴妃说着扶上了守夏手,对着白公公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本宫看着白公公这一日也累的很,早些回去吧。”
白公公这才如蒙大赦,拿着在手边的那一盒子银两快速地退出了景仁宫,消失在皇宫中漆黑的夜色之中。
那边的白公公刚走,乌拉那拉思卿就走进了房间里面,对着梳妆台就坐下了,由着守夏和问筠为她卸妆。
看着从头上拿下来的白银镶红玛瑙的簪子,粉色绒花,紫色绢花,珍珠压鬓,朝凤鎏金步摇,一件件首饰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一件名贵的,看着她就不舒服。
乌拉那拉思卿嘟囔着说道:“本宫就算当初还在闺阁的时候也不止戴这么寒酸的首饰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就是最末等的答应带着都嫌丢人,何况本宫是妃。”
问筠在一边陪着笑说道:“娘娘可别这么说了,皇后娘娘节俭度日,皇上和太后都说好,若是娘娘这话传到了别人耳朵里面,惹了皇上太后的不高兴,那娘娘岂不是委屈了?”
“委屈?”思卿拨弄着一根长簪之上垂下的流苏,说道,“本宫自从进了这紫禁城,哪日不是委屈?不说别的,就是本宫这娴妃的位子,当年本宫才是位序第一的侧福晋,她高雅珺还是格格封的侧福晋,怎么进了宫之后她倒是贵妃,本宫却只是个妃位!我堂堂满军旗上三旗的正黄旗那拉氏倒被那汉军旗包衣奴才压了一头!”
问筠在一边听了思卿的这话,小心翼翼道:“娘娘,这话在咱们宫里说说就是了,毕竟慧贵妃本就是汉军旗的镶黄旗,皇上登基之后又抬入满军旗的镶黄旗,镶黄旗可是上三旗之首……”
问筠还未说完,思卿的脸就往下一沉,伸手就在问筠的脸上掴了一下:“这件事本宫不知道么?要你多嘴?若不是抬旗高雅珺也封不了贵妃。”说完思卿怒极反笑,“贵妃又如何?本宫倒且看着,她高雅珺还能得意几时。”
等到思卿睡下之后,问筠和守夏便关上了门走了出来,外面月色高悬,守夏看了一眼问筠犹自有些红肿的脸颊,安慰道:“咱们娘娘就是这样,平生里最忌讳的就是慧贵妃抬旗的事,你今日偏偏要提出来,也难怪娘娘生气。”
问筠摇摇头,并未做声,她怎么能不明白,在宫里为奴为婢不就是任人打骂欺负的吗,既入了紫禁城的这个门,那便应当有这个觉悟才是。
“守夏姐姐,你是娘娘从潜邸带来的人,在娘娘身边待的时日也多,你说咱们娘娘以前是什么样子的?”问筠是在皇帝登基之后才入景仁宫伺候的,但是守夏和长春宫的盼春,咸福宫的掌秋,养心殿的觅冬一样是当年从潜邸带进宫的,伺候的时间长,懂的东西也多。
问筠这么一问,守夏也回想起自家主子当初在潜邸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乌拉那拉思卿是王府里面第一位的侧福晋,除了福晋富察·懿柔便是她最为尊贵,虽然后来高格格封了侧福晋,但是到底是后封的又是汉军旗,所以比不得乌拉那拉福晋的地位。
那时候,就是福晋富察氏也要礼让三分,只是后来,进了宫,高氏抬旗,封了贵妃,富察氏位列中宫,乌拉那拉思卿的地位便变成了第三,后来连潜邸的苏格格也封了纯妃,和乌拉那拉思卿平起平坐,且育有皇嗣,乌拉那拉思卿便变得越发没人理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乌拉那拉氏改了以前的性子,变得易怒,就连对权势的欲望,也与日俱增。
想到这里,就连守夏也不禁叹了口气,对着问筠笑着说道:“没什么,咱们娘娘就是心气高了,乌拉那拉氏本就是朱门大户,出了先帝的孝敬宪皇后,娘娘出生的时候正是乌拉那拉家正兴的时候,所以免不得气傲一些,你多小心点就是,咱们娘娘本心不坏。”
问筠听了这话,看着面前越发沉寂的夜色,点了点头,似是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守夏说的:“咱们有这样的主子,也是咱们的命,还能说些什么呢?”
月上了滴水檐,外面似乎传来了轻微的马车轮子滚过紫禁城青砖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问筠和守夏仔细地听着,那样缓慢的声音,似乎还能听见铃声,这样的声音是每个妃嫔的向往,守夏拍了拍问筠的手说:“今日皇上翻的是海贵人的牌子,看天色,是时候回来了,咱们快走吧,免得让海贵人身边的人看见了笑我们说咱们盼着皇上翻咱们娘娘的牌子。”
问筠转头看了眼东厢房海贵人住的屋子,点点头,跟着守夏又进了并未点灯的漆黑的宫女房。